慈心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在惊讶什么,我们峨眉派可没那么多修真者,绝大多数师姐师妹都是普通的出家人。她们来自全国各地,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每年都有师姐出去游历,遇到那些无父无母的又有慧根的孤儿就会带回来抚养,潜心修佛。当然,只收女孩,不收男孩。我们这里一般是不允许男人进来的,如果不是师尊想修复那把飞剑,你也来不了这里。”
宁涛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我没问题了。”
听到慈心说五六百人的时候,宁涛还真是被她吓了一跳,要知道五六百个修真者那可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果要打一场不对称战争,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不会头疼。随后慈心一解释,他也就释然了。峨眉派最主要的还是普通的出家人,修真者有,但是是极少数,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修真者的。
要是真有那么容易就能改变人生,成为修真者,宁涛早就把葛明和苏雅改造成修真者了。变妖倒是没有问题,可他修的是天道,不能那样做。哪怕是江好,他也只是出手治好了她的妖病,救了她一命,而不是将她变成妖。他要是直接将葛明或者苏雅改造成妖,那他的道行可就毁了。善恶鼎甚至有可能不治妖病,收了葛明和苏雅的命!
人生在世,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绝对不能做,做了必遭天谴。
这些,都是宁涛一时间的感慨,一闪而过。
慈心抱着床单和被褥离开了,出门的时候还跟宁涛客气了一句:“宁医生,你先休息吧,我拿了新的被褥和床单就过来。”
宁涛也客气了一句:“麻烦你了。”
慈心离开之后宁涛将房门关上了,下意识地想掏手机给江好和青追报个平安的时候才想起手机被慈恩收走了。他观察了一下屋子,随后咬破手指,跃上房梁,在房梁上画了一只血锁。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传来。
宁涛慌忙从房梁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后过去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一群小师太,一个个直盯盯地看着他,那眼神真的像是一群从没有看过猴子的大姑娘突然在马戏团里看见了猴子。
宁涛被一群年轻的女尼盯得浑身不自在,尴尬地道:“诸位小师太,有事吗?”
“嗯咳。”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尼干咳了一声,故作老成地道:“施主,你……从哪里来?”
宁涛说道:“我从外面来。”
那女尼皱了一下眉头:“我知道你是从外面来的,我是想问你家是哪的,你是哪里人,懂了吧?”
宁涛笑了一下:“我是蜀地山城人,现在住在北都。”
那女尼摇了摇头:“山城?没听说过,我也不知道我的老家是哪。”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神色有些黯淡。
“我也不记得我老家是哪了,我只依稀记得……有一个大院子,门前还有一条河,河里还有一群鸭子。”一个女尼说。
“我记得我家好多雪,很厚很厚的雪……”
一群年轻的女尼嘀嘀咕咕聊起了自己记忆之中的“家乡”,宁涛反倒成了陪衬,装话的口袋。
宁涛理解她们,人怎么能不想家呢?落叶归根,这是深入每个华人骨子和血液里的观念,在外久了,思乡的情绪就会越来越浓。可是她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在没有懂事之前就被带到了这里来,就算她们思念家乡或者亲人,那也是徒劳无用的。
“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领头的女尼又问了一句。
宁涛想了一下才说道:“外面的世界又脏又乱,有很多骗子,很多无良的商人,水沟里的水污黑恶臭,人住的房子就像是鸟笼,很多人辛辛苦苦只为求一个能睡觉的房子,总之跟你们这里是没法比的,我很羡慕你们能住在这仙境一般的地方。”
“外面的世界有这么糟糕吗?”那女尼一脸的失望。
宁涛叹了一口气:“有的地方比我说的还糟糕,最糟糕的却还是人心,现在很多人的人心都坏了。”
“哎哟,我还想出去看看,既然是这样不出去也罢。”那女尼说。
一个女尼说道:“你还真是可怜,你在这里多住几天吧,跟我们聊聊外面的世界。”
宁涛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外面的世界肯定没有他说的那么糟糕,他之所以这样说其实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如果他将外面的世界描绘得天花乱坠,缤纷多彩,这些年轻的女尼就更想出去看看了。她们在这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一个个纯洁得像小天鹅似的,真要是去了外面的大泥潭,那还不染一身污泥回来?
“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做功课!”慈恩的声音传来,很严厉。
一群女尼顿时散开了。
慈恩和慈心走了过来,慈心的怀里抱着一床崭新的被褥和床单。
慈恩说道:“宁医生,请跟我来,师尊要见你。”
“好,请带路。”宁涛说。
慈心则进了宁涛的房间给他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