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畜生不懂事,实在是假话。
朝夕相处,它们比谁都懂。
大黑马又试探着往前挪了两步,被马冰喝住。
可她一走,它又跟着。
马冰一狠心,抬手往它身上轻轻刺了一剑,细小的血珠立刻涌出来。
“再跟,我就杀了你!”
这点伤口不算什么,要不了几天就自愈了。
跑出去老远了,还能听见它徘徊在原地的哀鸣。
马冰不敢回头,脚下也不敢停,用力抹了把脸,再次加快了脚步。
正如她所料,绕过皇陵后,守卫立刻松懈许多。
她在外面埋伏一阵,等洒扫上香的宫女太监离开,就立刻翻墙进去。
恐怕没人料到竟有人会冒死潜入空荡荡的帝庙。
马冰快手快脚摸进正殿,转身关了门,仔细检查角落,确认没有外人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她看着那高高的案子上供奉的灵位,冷笑一声,掏出软剑,抬手劈成两半。
“你作恶多端,有什么资格享受世人香火供奉!”
劈完灵位,马冰顿觉神清气爽,多年来堵着的一口郁气都散了大半。
她四处看了看,最终将视线锁定在高高的大梁上。
据说这里的大梁都是从千里迢迢的云南深山中运来的百年古木,为了运送木材,肃亲王还命人特别开凿运河,耗费白银数百万两,也不知累死多少民夫!
整座帝庙修建得极为考究,也很牢固,马冰的火药有限,炸别的地方未必能伤筋动骨。
倒是这几根大梁,只要断裂,必然塌陷!
主意已定,她立刻解下背着的大包袱,现场将昨夜研磨好的木炭粉混入硫磺和硝石粉末中,又分成小包扎结实。
早年她试验过,扎得越紧包得越厚,稍后威力就越大。
虽说照以前探查和打听的来看,中间应该不会有人来,但凡事就怕万一。
机会只有一次,她必须尽快。
捆好火药后,马冰遗憾地叹了口气,还是少。
要是时间足够,炸药足够,整座帝庙都给他掀翻了!
这样才解恨。
几根主梁以整根原木制成,很长,马冰想了又想,决定临时改变计划:
她要把所有的火药都集中在两处交汇点上,直接打断承接的主结构。
如果顺利的话,起码能掀翻正殿的房顶,再塌半边!
忙活起来,不觉时光飞逝。
那边方保交班回了衙门,准备回房换衣裳时瞧见元培和霍平在演武场比划,就过去说话。
三人聊了会儿,方保顺口问道:“对了,今儿怎么没瞧见谢大人。”
元培笑道:“大人休息呢……”
话一出口,他却觉得不大对劲。
元培猛地扭头问霍平,“大人睡了多久了?”
霍平也觉出点儿什么来,“得一个多时辰了吧?”
谢钰向来克制,除非生病,从没在白天休息过。哪怕午睡,也是雷打不动的两刻钟而已。
可今天呢?
距离马冰说他在休息,已经过去大半天了,为什么还没有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顾不上回答方保,拔腿就朝谢钰的院子跑。
冲进去一看,谢钰竟还躺在梅花树下,一动不动。
“大人!”
元培的心都快吓飞了,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试探鼻息。
活着!
也没发烧。
“大人?”霍平又叫了声。
谢钰没反应。
这不对劲。
他们破门而入,又这么大声说话,就算谢钰病了,也不可能听不见。
“我去喊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