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再肖想那个大包子,毕竟你已经吃过了米其林级别的早茶,现在的肚子也很饱。
你不快也不慢地送掉了大部分的快递,没送到的也不着急,你像是个老快递师父那样,卡着点在中午又回到了业务点。
和组长、师傅他们聊了聊早上送快递的过程,你吃完了午饭,看着师傅又给你装了一车快递。
于是你开始送下午的快递。
你先找出“肖鹤云”的那份数码产品,打了几通电话,发现没人接后,你给自己上了个闹铃,每一个小时打一次。
然后你等到快两点,给猫砂小姐秦柔柔打了个电话。
确认对方在家后,在她家单元楼下坐了半个小时等她睡醒的你,扛起那袋猫砂,给猫砂小姐送上了门。
你在门外送了猫砂,没有进去,叮嘱她不要穿着睡衣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后,你又回到了楼下,继续坐在花坛上等。
你看到那个空调工进了单元门。
你尾随着他,看着他在402的门前站了一会儿,突然上了五楼,去敲502的门。
去过猫砂小姐家阳台的你,知道那是为什么。
她家的阳台外晾晒着许多属于女人的轻薄衣物,每一件的颜色和样式都精致可爱……可并没有属于男人的。
猫砂小姐没有开门,你见到空调工一下子耳朵铁门,一下子想掏工具,心里一股无名火起,三两步窜上前,勒住这个空调工的脖子,将他扯了下去。
他剧烈挣扎着,从监狱里养出来的反抗本能使他攻击着你。
可你毕竟比他年轻、比他更有力气、也接受过相关的训练,所以在楼道里,你结结实实揍了他一顿。
“鼠老三,刚从牢里放出来就不老实?”
你一脚踩住他试图从包里翻出锤子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要再敢摸上五楼的门,见一次我揍一次!我知道你家在哪儿,也知道介绍你工作的老刘在哪里,你要敢做什么,我不会放过你……”
上次在派出所里,你大概知道了这个空调工的身份和来历。
你看着对方又惊恐又诧异地表情,冷笑着吓唬他。
“反正像你这样的人,死在哪里,也没人在乎,对吧?”
对方被吓得涕泪纵流地跑了,发誓不会再来这个小区。
你知道对方只是暂时被吓到,时间久了,还是会产生犯罪的念头。
这样的人,根本就是心理有病,没治好之前,就不该被放出来。
所以你打了个电话报警,告诉警方你看到有人在别人门前有撬锁的意图,你告知警方你制止了对方的行为,并从争执中知道了那个空调工的姓名。
警方回复你会去修空调的那家看看,顺便调查下空调工那个联系方式登记的身份。
从猫砂小姐家出来,你又拿起手机,添加了那个被出轨女人的微信,申请信息里填上你看见了她丈夫和一个年轻男人交往亲密,然后就没有再管。
再路过彩票站时,你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最后选择掉头离去。
你保持一个小时打一次那个肖鹤云的电话一次,但一直还是联系不到对方。
你摇头叹了口气,把它和其他那些送不到的快递放在一起,不再试图去联系它们的主人。
送完快递,回到业务点,你汇报了今天的工作,让组长坚持并登记,做完一切手续,你下了班。
今天,你不想回潮湿昏暗的地下室睡。
看了看账户里的余额,你选择去了单位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花了一千多块钱,定了一晚房间。
也许是看你穿着经常给他们送快递的那家公司制服,也许是因为今天并非节假日空房多余,前台的小姐姐免费帮你升级了房型。
你只花了一个普通房的钱,就住上了视野特别好的行政豪华房。
你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间,连厕所都比你住的地下室大。
也根本不用带任何洗漱用品进来,酒店里准备好了你能用到的一切……
“也许还包括用不到的。”
捏着浴缸旁边摆放的润肤乳和化妆棉之类的东西,你默默地想。
躺在浴缸里,你从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落地窗往外眺望,窗外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都让你分外地觉得不真实。
你的思绪渐渐远离。
“反正像你这样的人,死在哪里,也没人在乎,对吧?”
你想到今天揍那个空调工时说的话。
其实,这些话又何尝不是在说你自己?
你在很努力的生活,很努力的在这个城市扎根,你关心身边的每一个人,努力改变其他人的命运……
但没有人在乎,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你。
为了摆脱突如其来的低落,你从浴缸里起身,吹吹空调的冷风清醒了一下,然后才披上浴袍,赤脚踩在客房柔软的地毯上,开始在这个套间里进行“探索”。
一开始,你还觉得新鲜,一下子看看酒店免费的电视节目,一下子开开冰箱看看里面那些价格让人咋舌的付费食品。
翻开酒店送餐服务的菜单,你对上面的价格目瞪口呆,然后升起了一个念头:
你觉得自己要是以后不送快递了,可以选择在五星级酒店比较多的片区去送外卖。
你开始好奇,五星级酒店的阳春面和你妈下的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