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来,长明灯不熄,时间长了,他生出种极怪异的感觉,仿佛身在陵墓中,压抑得紧。更何况,若没猜错,此地应当只有四人,姑射主人暂且不论,若逐水遇见白蔓君……他不敢想。
正在何一笑满心忐忑之际,前头拐角传来略沉的脚步声。
他不确定是谁,站定不动,对方却似着急,没一会儿便到了这条过道。
何一笑立时变色:“逐水!”
江逐水衣衫微乱,没见什么血迹,但脸色苍白,加之步伐沉重,显然受了伤。
何一笑急奔过去搀了人,问:“谁伤的你?”又去摸他手腕。
江逐水却将手收了回去:“我也不知,没瞧清楚。”
何一笑注意到他眼睛:“你眼睛没事了?”
江逐水眸光清亮,的确不像有事的模样。
“原本便没什么大事,自己就好了。”
他眼睛没事,何一笑自然高兴,却记着白蔓君,道:“你方才是在哪儿被人伤了的?”
“便在后头不远。”
何一笑道:“你坐下调息一下,一会儿我们一道去。”
江逐水本打算说自己无妨,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趺坐下走了三圈小周天。
他脸色眼可见地好起来,起身道:“我们走吧。”
何一笑点头应允。
二人时候与单独一人时候,没什么不同,两个人都不多话,步履也缓,小心为上。
江逐水引路,因而走在前头,走不多时,他抬起手,袖中软红绡恰好挡住自身后刺来的一剑。
他回身退后小步,看着眼前提着青娥剑的何一笑,微微蹙眉:“你做什么?”
何一笑脸色漠然:“你是何人?软红绡怎会在你手里?”
“什么意思?”
何一笑冷笑道:“我知你不是他。若再不说实话,休怪我出手狠毒。”
江逐水却笑了:“我自认没什么疏漏,你怎瞧出来的?”
何一笑其实也不知自己怎么看出来的。方才他第一眼看见这人,心中便起了异样,莫名认定他绝不是自己的徒儿。
只是这种感觉玄之又玄,不好拿出来说,他找了个借口:“……你一声师父也没喊过。”
对方自然不是江逐水,听了这话,笑道:“我可喊不出。”
眼见何一笑便要动手,他忙道:“软红绡在我手里,你徒儿自然也在。若要见人,便随我来。”
他说完未等何一笑答复,仍如之前一般走在前头。
何一笑满心疑虑,但看出对方修为远在江逐水之上,甚至超过自己,若是出手,怕讨不得好。再者,对方身上并无恶意,他挂念徒弟安危,只得随他去。
除此之外,他总有种奇怪感觉,仿佛忘了什么。
对方似根本不在意他想些什么,左弯右拐,竟是对这里曲曲绕绕的暗道熟悉至极。
何一笑一直在观察他,自然不会漏过这个细节,心道这人莫非在这儿待过一段时间?
如此也没多久,那人领他到一隐蔽处,道:“他便在那儿了。”
那处是个死角,灯火照不见,极容易疏忽过去。何一笑心忧徒弟,忙上前去,见江逐水缩着手脚躺在地上,身上罩了件玄色衣袍,连头脸也盖住了。
可他对徒弟身体每一部分都了如指掌,自然看出这的确是江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