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智慧而蜚声的,乐观的‘性’格,那就不奇怪了。”老人对于“雨果”名字的起源显然十分了解,“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里贾纳帕尔曼(regian),他是路德格利奥‘波’德(ludger。liepold)。”
“很高兴认识你,里贾纳。还有你,路德格。”雨果保持了自己的友好,分别朝两位老人点了点头,但显然,路德格不是太领情,依旧用脸不相信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雨果。看着眼前这位做自己爷爷都没有问题的老人那挑剔的眼神,雨果反而是笑出了声。
“路德格其实没有恶意,他只是在说,阿‘蒙’…就像是个邪恶的魔鬼……”里贾纳为自己的好友解释到,而他提起“阿‘蒙’”这个名字时,也显得有些犹豫,可以看得出来,仅仅是个名字,就在他们心里留下了很深刻的烙印,“而你,就像是个阳光的天使,确实很难让我们联想起那段历史来。”
里贾纳在说话的时候,周围圈人都安静地倾听着,包括路德格,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很尊重里贾纳。雨果猜测,里贾纳看起来就像是个学识渊博的智者,要知道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学习知识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而且也没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花’时间去学习——这也是纳粹的目的之,所以许犹太人的知识都是依靠口口相传延续下来的,智者在现在自然是得到了足够的尊重。
“我记得有天早晨,我们正在按照指令忙碌着干活,周围充斥着那些士兵们呵斥的声音,直在不断鞭笞着我们,试图让我们的动作快点,再快点。”里贾纳徐徐地回忆起来,向雨果描述着当时的情形,雨果不由自主看向了不远处的拍摄地,彷佛当时那暗无天日的画面就这样徐徐在眼前展开,“突然,我只听到声枪响,第反应就是缩了脖子,想要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来躲避子弹,寻求线生机。但我很快就发现这是徒劳,而周围的训斥声又再次响了起来,我抬起头四周观察着,试图寻找问题的来源,很快我就看到了具躺在地面上的尸体。”
说到这里,里贾纳不由停了停,似乎在平复内心的汹涌,也似乎在勾勒着当初那惨不忍睹的岁月,“那是‘露’西,个可怜的‘女’人。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泥土里,好像周围的嘈杂根本就不存在般,我还记得那天早晨起来,她脸疲倦地向我打招呼,说‘里贾纳’我真的很怀念早晨能够有块黄油面包只要手指那样大小的就可以了……”我可以看得出来,她生病了。只是,在那刻,她安静地躺在了地上,摆出个扭曲的姿势,所有的争执、吵闹、压迫、痛苦都消失了,她解脱了。”
里贾纳的语气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但却带着种无言的沉重,让雨果不由自主就沉默了下来,而周围其他犹太人也都低下了头,隐藏着自己或愤怒或悲伤的神情。
“可就在我迟疑的这个间隙,我只是脚步稍微放缓了几步,枪声就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我可以感受得到枪声的来源,是‘操’场旁边的两层小洋楼,那就是阿‘蒙’戈斯居住的地方。”里贾纳说起“阿‘蒙’”的时候,可以隐隐感受到他咬紧了牙齿,但骨子里又散发着种畏惧和恐慌,“我转头看,就看到阿‘蒙’端着把枪,正在悠闲地瞄准着我们,整个广场上的人都是他的目标,他看起来就是刚刚睡醒,然后出来阳台呼吸下新鲜空气,于是就决定开枪玩耍番,仅此而已。”
整个集中营都是阿‘蒙’的游乐场,而这些移动的犹太人就是他的靶子。这是么简单的句话,但是其中隐藏的寒冷和残酷却深入骨髓,让人不寒而栗。
“我并没有太时间去观察阿‘蒙’的神态和动作,因为我的脚步才慢,阿‘蒙’的枪就对准了我,我脚步才刚刚买开来,子弹就在身后落了下去,我没有办法回头,因为我必须快速往前逃窜,但是我知道,我身后的那个人倒下了。”说到这里,里贾纳终于停止住了,他大口呼吸着,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缓解自己内心的沉重和压抑。
“那是托马斯。”坐在旁边直没有说话的路德格突然冒出声音来,没头没尾的。但雨果知道,路德格是在说里贾纳身后的那个人,是托马斯。
坐在雨果眼前的这群老人,大部分都已经超过七十岁了,他们在里贾纳的声音里回忆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没有人流泪,但是那脸的肃穆却比眼泪有力量,让空气都不由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