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今天,这是你跟童年告别的日子。”
“因为以后你会很不快乐。”
警察局外,两个人正在抽烟交谈.
他们是警察,穿便装的警察,通常有大案要案发生,他们才会深夜还停留在警察局。
“一个学生中毒案,看看吸引来的那些人。”
“这谁家的宝贝疙瘩?我们到底能不能审?”指节的掰动声。
“等等吧,研究院的大人物要来。”老警察阴沉着脸,“你也忍忍,别把什么都挂脸上。”
“防空洞上面那所学校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去的地方,能让自己孩子活过那一年的,本身就不是省油的灯。”
几辆车鱼贯进入警察局的停车空地,当上面的人下来一打照面,他们互相愣了,然后点头,才知是不约而同赶来的熟人。
“是研究院的吗?”年轻警察盯着车里走出的人。
“靠。”老警察马上扔掉烟一脚踩灭,盯着其中一辆车下来的人说:“是安全局。”
“走,去会会他们。”
还没走出几步,前面忽然窜出几道身影,拦住车上下来的人。
深更半夜,这些学生第二天不上早课吗?其中一个还是个女生。
“肯定是那男生的女朋友。”老警察戏谑道。
年轻警察上前将人驱赶。
警察局里坐满了一堆气质各异的人,除了被拦在警察局外的学生,有生怕出事硬要跟来的学生班主任,教导主任,副校长,有第一时间空降到警察局的律师,以及近来重要场合都要到场的疾控中心人员,最后和办案警察一起进来的,是研究院未来院长和安全局的办事员。
办案的两个警察刚一踏入大厅,不禁一愣,所有人都起身,面带敬意地看着他俩——准确地来说,等到他们自觉挪开身形,所有人肃然起敬的那个人才走出来。
“刘教授!”
刘同贵面色并不好看,什么话都没说,找了个位置呆着,旁听不干涉的态度很明显。
可你要不干涉,大晚上跑这儿来干什么?
“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开始吧。”
所有人沉默地跟在警察身后走往审讯室,踏进审讯室走廊的那一刻,突然有人说:“等等,是不是差一个?”
警察回头望,差谁呢?老师来了,同学来了,女朋友来了,心理教导员来了,八竿子关系打不到的不该来的也来了,这些为一个毛头小子而来的大人排成一串,堵满了走廊,蔚为壮观,敢说警察局建立以来,还没有这么多无关人士进到这个位置来,似乎脚下踩的不是警察局,而是门户大开欢迎光临的宾馆。
至始至终都还没摸到案件边儿的警察忽而眼神锐利,高声道:“监护人呢?通知监护人了没?”
刘同贵频频端起保温杯,吕竹在律师的陪同下,审讯室里的情况有条不紊,风平浪静,他认为最迟早上吕竹就可以出来。
毕竟和吕竹同住的学生全都进了ICU,就他一个人没事,所有怀疑都落在他头上,学校肯定暂时不能去了,还不如呆在这呆上一夜,让警察替他“洗清”嫌疑。
这一幕似曾相识,什么时候呢对了,吕虹也曾在审讯室里苦熬过,他也是这般人在外面,观察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但不得不说,吕虹和她带出来的孩子,有某些相似之处的。
两人在审讯室里从头到尾都是一张无辜脸,区别是眼前的孩子是真无辜,他大人却是装出来的。
心思转动间,审讯室里起了变化,里面的一个小警察忽然出来了,没有跟外面“监视”的人报告里面的情况,径自往外走。
其他人以为那小警察是去拿资料,只有刘同贵看了一眼侧边,那儿立的是专心盯着审讯室的安全局那个警察,按规定,未成年人被审讯后,不管有罪无罪,都需要教导员接手的。
刘同贵抓住旁边一人的肩膀,“赶快到学校搞一下接待。”
“学、学校?现、现在?”那老师一脸莫名,刘同贵皱眉,又望了一圈,发现大多人都是搞不清楚状况的茫然状态,这些温室里的成年人,他们是应付不了警察的较真的。
不得已,刘同贵往外打电话求助,可能是深更半夜的关系,打了一圈,都没人接。
他无意中抬头,对上周围躲躲闪闪的目光,顿时心头一片雪亮。
这些人啊,都心里门儿清,都怕惹麻烦。
他心中一股火起,他都占据这么多荣耀,还不足以命令这些劣质基因吗?
就在这时,打出去的电话有人回拨过来,是第一个打出去的,也是最不可能的那个人。
“电话别打了,这点小事我自己搞的定。”
客厅里吵架的两个人停下来,不约而同问椅子上把自己隐形了的女人:她想干什么?
“能干什么?断他生活费剪他卡呗。”她心不在焉地说。
刘同贵松了口气。
哪想以后,吕虹并没有兑现她的承诺,她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