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景摄影棚旁，用防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副导面色铁青地盯着剧组的场务。那小场务是个二十出头的小新人，被副导这么一盯，吓得差点两条腿都开始大哆嗦了。
“道具师他之前说要去找点叶子和碎石搭景，就一个人去后山了……”场务哆哆嗦嗦，“就是‘雪中追敌’那一场的景……他之前搭了半天，说搭出来的脚印踪迹不真实，需要一点小道具辅助，就自己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已经整整三四个小时了。电话也打不通，难道……难道是出了什么情况吗？”
听着场务的解释，副导的面色非但没能缓和，反倒愈发黑沉。
“你是傻逼吗，为什么不早说！”副导忍不住骂了起来，“去捡点儿石头要得了多久？算上往返时间，顶天也就半小时不到吧！怎么都不见了三个小时才来说这事？”
场务不敢说话，只能鹌鹑似的缩着脖子。
严泽正在一旁和武指聊天呢，对方死活不相信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话剧演员，一口咬定严泽不是俗家弟子就是古武传人，任凭严泽怎么忽悠都不改心思。
而黎昊也暂时离开了片场。
在严泽还在排戏时，他就给对方点了点儿补充体力的甜点和热奶茶，这会儿外卖来了，黎昊跑去了外景场地外围取外卖。
……按理说演员和艺人们为了保持身材，会在饮食方面进行严格的管控，像班戟啊杨枝甘露之类的中高热量甜品简直就是天敌。
只是严泽这厮向来吃什么都不会发胖，加之在片场排演武戏时的热量消耗极高，因此，黎昊才会背着良心，给对方买了高热量的食物。
听到副导那边的动静，武指忍不住转移了话题，出声道：“副导那边是怎么回事？他咋在骂人啊。”
严泽耳力好，倒是听了个大概：“过去看看。”
副导本来就因为天寒地冻还要拍戏的关系有些心浮气躁，场务这一撞枪口，他便泄愤似的褥着对方骂了整整十分钟。
待终于骂爽了，宣泄了一下自己的怨气后，副导才梗着脖子道：“再等等……说不定许师是捡石头捡到一半，突然跑去城区买别的道具去了。这货一向思路跳脱，是干得出这种事的人。再继续给他打一下电话，看看现在能不能打通。实在不行……两个小时。等太阳落下去后，我们就报警。”
场务继续缩脖子，他胆战心惊道：“那什么，刘导……”
“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场务咽了口唾沫：“其实……我有个大表姑，就是住这边的。搭棚之前，我和她打电话说了剧组的事，她跟我说要小心一点……”
副导皱眉：“小心什么？”
“我大表姑说，摄影棚这边靠着雪林，不大安生。据说建国之后有老马猿在这一带游荡，专门去袭击那些进林子的人。上山下乡那会儿，老马猿给那些带枪下乡的学生枪毙了，但这东西早已成精，死后怨气不散，还在山林里游荡……”
老江湖们大多对那些灵异神怪都怀着一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敬畏之心，当即，副导便呸了一声：“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他娘的再说什么几把，马原不是马克思原理吗！马原还能成精？你怕是学傻了。”
场务：“……”
在一边旁听着的严泽出来补刀：“建国之后不许成精。”
场务：“…………”
他不再说话，只是有些害怕地又缩了缩脖子。
严泽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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