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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黑夜,灯色昏暗。
苏钰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并没有收苏岳给的所谓“生日礼物”。
他弟还在那个酒厅里应付薄穆城,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样认识的。
“喂前面的等等!”
伴随着一声响亮粗鲁的叫喊声,苏钰身边围了两个男人。
一高一矮,身材都格外壮实。
而面色具是一副凶悍的模样。
苏钰没等那两人开口,从口袋里拿出两百块钱,往男人那边一递。
“我只有这些钱。”
这年头,确实没有很多人都随身携带几万块的现金。
那两个男人却不饶人,眼里贪婪又愚昧。
“去你家,快点!”
苏钰顿时皱眉,给点钱就算了,如果去家里的话,那两个人定会再来。
而他生活窘迫拮据,哪里会有那么多钱给他们,也不可能立刻就再找一间便宜的出租屋。
而和两个男人反抗……
苏钰又看了看男人裸露的手臂上鼓囊的肌肉,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他一时没办法,两男人又步步紧逼,就在紧张的刹那间,一道极刺眼的灯光照亮了这个昏暗的小路。
没有犹豫,那辆低奢的黑车直直向两个男人的位置上冲来,眼看着就要撞上。
千钧一发之际,两个男人身影一闪,狼狈躲过减速的车,吓得跌坐在地上。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一张明显上了年纪的面孔。
苏钰无法想象刚刚狠绝的举动竟然会是这样一个老人所做出的。
“小伙子,我带你一程吧。”
老人将副座的车门打开,让苏钰上车。
看着一旁跌坐在地暂时无法起身的两个男人眼含阴狠,想要报复的样子。
苏钰向老人道谢后上了车。
与此同时,被隔断的后座也细微的响起些声音。
苏钰并没有在意。
倒是老人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细微有些颤抖着,让他比较疑惑。
刚才那样的举动都没有一丝犹豫的人不像是会在事后后怕的人。
不过苏钰没有细想,他老实坐在副座上,眼神不往旁看。
车开得飞快,离刚刚被截的位置已经过了老远。
不觉间,已经到了苏钰家。
苏钰走下车,而那车也没立刻开走。
他向家门走的步伐终究停止反走回车边。
“谢谢,请帮我转达这一句。”
其实不需要思考,会做出那么疯的事的人,只有宋祁扬。
之前只是装作不知道,自欺欺人。
可苏钰想这是不值得的,宋祁扬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玩具”而费神呢。
一年的相处换来一个被救的机会。
苏钰自嘲道,也还算可以。
出租屋的灯光昏暗,他躺在床上,眯着眼,逐渐睡意朦胧。
一天的喧嚣在夜色下归为宁静,只除了那条同样昏暗的小路。
“闭上你们的嘴。”
低沉磁性的嗓音威胁道。
抢劫的两个男人此时都面色凄惨地趴在地上,虚弱得气若游丝。
一只亮黑色昂贵的皮鞋踩在其中一个男人伸出的手背上狠狠碾压,顺着鞋再往上的是一张阴沉好看的脸。
是宋祁扬。
他看见苏钰一个人从那个房间出来后心情好了不少。
想跟上去却发现自己喝了酒,不能开车。
而等着司机过来后,又想到苏钰一定见过这人。又换了一个平时不常用的人。
而等到追上苏钰,却看见两个碍眼的人围着他,这彻底让本就烦躁的宋祁扬发起疯来。
比起和苏钰同坐在车内却看不见脸的相处,他更愿意先发泄自己的情绪。
于是,在苏钰上车的同时他便开了车门下去。
就算弄死这两个人——
也是为民除害吧。
不时这种危险的念头会出现在宋祁扬脑中,尤其是和苏钰分手的这两天里,这种念头更是会常常出现。
甚至宋祁扬都感觉自己已经疯了。
就好像没了苏钰,他就活不下去一样。
不自觉的宋祁扬踩着地上混混的力度更大,让他们实在忍不住开始求饶。
“求……求你,放过我们……”
另一个没被踩着的男人紧紧捏住宋祁扬的裤脚,却因被打得太狠根本没有力道来阻止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快要将自己得同伙活活踩死。
听见这话,宋祁扬原本紧抿的唇挑起一抹讽刺的笑。
他的话无不透露着对那两人的不屑与藐视。
“渣滓有什么资格说话?”
宋祁扬扯过自己的裤脚,倒是也没再对那两人下手。
“你们准备蹲牢到死吧。”
说这句话时,他的声音更
', ' ')('加低沉。
昏暗的路灯下,那个还稍微清醒的混混看不清宋祁扬的面孔。
只觉得这人就像恶鬼一般,让人心惊肉跳。
唯一被灯光所照到的一双眸子瞳色极浅,轮廓更加深邃。
而那双眸子里满是戏谑与暴戾,看着他们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没有丝毫波动。
就像是在看非生物,也就是看所谓渣滓的神色。
宋祁扬并没有在原地多留,打了一通电话后便踩着那两个混混的身体走过了这条并不算太长的小路。
到了一处平房出租屋后,他的动作显得更加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样子唯恐扰乱屋内主人的休息。
这是一所十分破旧的出租屋。
就连那墙看起来都像打上了危字,巍巍颤颤的模样让多数人以为一碰就倒。
而就是这么一所破烂的出租屋何德何能让宋祁扬这么一位大少爷留恋?
他挨着出租屋唯一开着灯的房间里那扇窗户席地而坐。
双腿肆意敞着,两臂搭着膝盖。
背靠着冰冷发灰的墙壁,宋祁扬一整天漂流不定的心才渐渐稳下。
他神色落寞,英挺的眉宇染上薄雾。
以前的话,他能进去那扇门的。
这样想着,宋祁扬的一颗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疼痛难忍。
而偏偏这种疼痛让宋祁扬愈发清醒过来。
他不能没有苏钰。
他一直都低估了自己对苏钰的感情。
苏钰很好。
上进又认真。
就连平时一副让以往的他最为不喜的高洁模样都爱的不得了。
而自己呢。
宋祁扬数了数自己平时的作风。
除了追苏钰的那段时间外,几乎每天都在跟狐朋狗友们鬼混。
抽烟喝酒飙车。
明晃晃一副纨绔太子党的模样。
他深感自己配不上苏钰。
而就是这份前所未有的自卑感让宋祁扬的占有欲越来越大。
他害怕苏钰突然不爱他了,害怕苏钰遇见比自己优秀百倍的人,害怕自己的缺点被苏钰看到……
他怕的太多了。
于是,他开始了表现出一轮忽冷忽热的样子。
先是试探性几个月一次的夜不归宿,紧接着又变成一礼拜一次,最后发展到一礼拜没两天着家。
宋祁扬开始还觉着苏钰会在他第一次试探后问出口,可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根本是大错特错。
苏钰只会在他夜不归宿后给他一个不耐烦的眼神,一句问话也没有。
而每到那个时候,他就会感觉到心一阵一阵的疼,钻心的难受。
他开始改变策略,企图让苏钰对自己得身体产生欲望,让苏钰非他不可。
每晚他都被折腾的死去活来,而苏钰也像是被他整疯。
他狠苏钰比他更狠。
什么皮鞭乳环的一起上。
而在后来的夜晚看见苏钰表情不似从前的样子后,宋祁扬身心皆疼。
他觉得自己和苏钰都太累了。
都在被这一段莫名其妙的关系所折磨得不似人形。
抱着自暴自弃的心理,他又开始夜不归宿。
回家后又一次次被苏钰愈发冷漠的神情所刺痛,开始制造了从前他追苏钰的原因。
某天他故意不带手机,而证据也就在他和一个富二代的聊天记录里。
而就在前天,他怀着漫不经心的态度和从小一起长大的鹿薄钦拍了照,也没有阻止富二代将照片发到朋友圈的动作。
回去又是苏钰冷漠的表情吧。
喝得醉醺醺的宋祁扬想着。
结果却不是这样。
苏钰干脆利落的和他分手了。
那是远比冷漠的神情更要可怕的剧烈的疼痛感。
宋祁扬直至现在才终于开始后悔当初冲动的决定。
但狗屁的占有欲和自卑感已经让一切都毁了。
他很爱苏钰,却不确定苏钰爱不爱他。
他太过害怕苏钰的拒绝,于是反复无常想引得苏钰的注意。
分吧。
宋祁扬都不知道当初他怎样说出的这两个字。
像现在这样,仰仗苏钰家里一盏灯光而活的宋祁扬卑微到了尘埃里。
但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苏钰。
流浪狗的生活可不好过。
尤其是看着主人被一群待领养的狗围程一团却无法上前时,可怕的占有欲吞噬内心所带来的剧痛,根本无药可医。
宋祁扬坐在地上安静极了,似乎这样就能听见苏钰的一丝鼻息。
晚风轻拂,带来一阵热意。
苏钰凭什么和自己分手。
宋祁扬自己能想出几千个答案来。
他忍不住似的喘了口气,只觉得心脏的疼痛比他
', ' ')('受过的任何一种伤都要来的剧烈。
宋祁扬屈起手指捂上了眼眶。
不知所措。
狼狈至极。
他应该做些什么才能挽回苏钰。
就算苏钰不爱自己也好。
就算做情人做狗都好,他自己都可以是……
只要苏钰偶尔能回头看自己一眼就好……
宋祁扬的肩膀微颤,丝毫没有刚刚揍人的那副暴戾戏谑的模样。
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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