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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易文听了这些,一时间心乱如麻,只觉得手中的剑也像有千斤重,身上阵阵寒意,一颗心直挺挺地跟着下坠。
隗和通见他心神大乱,悄悄后退两步,正想趁他不备溜走,没想到南宫易文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又冷冷将剑一递,架在他的脖子上:“你说阿瑛死了,我要如何相信你?”
隗和通颤声道:“我、我这儿还有一件纪姑娘生前随身的首饰,是当时我念着能换几个银子……悄悄藏起来的。”
南宫易文大恸,放下剑怔怔朝他走近一步伸出手:“给我。”
隗和通颤巍巍地往袖口里摸了半晌,等南宫易文走近趁他没有防备,从袖中掏出一把白粉朝他脸上洒去。
南宫易文心神大乱之下,着了他的道,白粉吹进眼里,一时间眼眶中泪已模糊,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隗和通一招得手,心中十分得意,他自知不是南宫易文的对手,当机立断打算先从这儿离开再说。趁南宫易文分神之际飞身抓住坑上垂下的长绳,几下就爬上了坡顶。
卫嘉玉与闻玉二人躲在一旁,因为天黑加之距离太远,只听见两人的一番对话,没想到隗和通会忽然出手,等他上坡,闻玉脸色微微一变:“他要割断绳子。”
南宫易文目不能视,这地方又偏僻,无人进山,要是割断了绳子,四壁光滑难以爬坡,他很快就会被困死在坑下,这个郎中倒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但这时听坑上又传来动静,有人惊呼一声,随即慌张道:“什么人?!”
“你……你别过来……”
紧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像有什么东西叫人从上面扔了下来。
第13章 剑客
南宫易文还不能视物,但也听见了动静,像是一滩肉砸在地上,隐隐还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闻玉抬头望着坑顶,夜色下有个人影出现在上面,他一身黑衣俯身望着坑下,离得这么远虽看不清那人的神情,但不知为何,闻玉总觉得他似乎是轻轻笑了一笑。随即那人攀着绳子轻轻一跃,转眼便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坑底。
南宫易文也察觉到来人,他不由得瞬间紧绷脊背,那是身体对危险临近做出的本能反应。
被从上面扔下来的人发出了一声极轻微的呻吟声,竟还有一口气在。隗和通惊惧交加地看着那人朝着自己缓缓走近,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沙哑嘶鸣:“你……”
对方朝他走近了些,弯下腰用一种十分轻柔的声音说道:“你刚才说你进山来找封鸣是想打他身上《秋水剑诀》的主意?那《秋水剑诀》确实就在这洞里,不如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要是答得好,我就将剑诀给你。”
躺在地上的人已经无法回答他了,他的喉咙里发出砂砾般嘶哑的音节予以回应。但来人并不在意,他蹲在躺在地上的男人身旁,不疾不徐地问道:“你说纪瑛是死在焦冼掌下,那屠户却说她尸体上心口一处刀伤,你们两个究竟谁在说谎?”
地上的人蓦然间睁大了眼睛,极度的惊恐之下,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张嘴欲言,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像是只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模样十分好笑。
对方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目光森然如寒霜。隗和通似乎也已意识到大难临头,绝望地挣扎着抓住了他的衣角:“不……我……”
他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嘴唇空张着,突然呛出一口血糊住了喉咙,只剩下一双眼睛快要瞪出眼眶,干瘦的手指痉挛着抽搐了几下,死前似乎听见喉管里鲜血淌到地上的声音。
滴答,滴答……
那黑影松开按在他脑袋上的手站起身。南宫易文不能视物,只能靠着声音分辨出他的位置。站在他跟前的黑衣男子缓缓转过身,在月色下露出半边脸庞,上面溅到了几滴血,如同泪痕。
夜色沉沉,南宫易文与站在血泊中的男子相对而立的那一瞬间,虽看不见他的模样,但能够感觉到胸腔中气血翻涌,似有千万句话要喷薄而出,但最后张嘴只吐出两个字来:“封鸣——”
男子听见“封鸣”这个名字极快地扯了一下唇角。他脚下是流了一地的血,几乎要漫过他的鞋底,而他身后正躺着一具还未完全凉透的尸体。
江湖上少有人提及他的容貌,因为血鬼泣这个称号,有人说他生得青面獠牙,状若恶鬼;有人说他生性残暴,好饮人血。但这些人要是真看见了他,多半难以将他与封鸣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眼前的男子相貌俊美,但眉眼间一股说不出的阴桀,就是年纪瞧着也还年轻。
南宫易文看不见来人,但隗和通说的不错,他果然在这儿。
此时,他刚得知纪瑛的死讯,心里满腔的悲恸。一想到她死前曾写信给他,想要将一切事情与他解释清楚,他却阴差阳错并未收到那封信,这才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使得她横死异乡,内心就满是痛楚。她死前恐怕还以为自己仍在怪她,心中该是何等的绝望悲苦。她自小就想成为山庄最好的铸剑师,可她还没有铸出这世上最好最利的剑……
一想到这儿,南宫易文
', ' ')('不禁红了眼眶,就连握剑的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对面的人却如同发现了什么叫他感到惊异的事情,不解地看着他:“你在生气?可你有什么资格生气,纪瑛会死不都是因为你?”
南宫易文闭着眼睛,胸腔起伏震怒:“住嘴,你有什么资格提起阿瑛!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在走马川挟持了她……她就不会蒙受冤屈,也不会离开南宫家,更不会叫你连累受人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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