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现在怎么办</h1>
没有绳子, 山奴用腰带, 把人拦胸捆在了一颗小树上。将那侍卫的手塞回袖子,两个袖子扯到身后系在一起, 鞋子脱掉,把两个裤脚扯下来,也绕过小树系在一起。
将先前待的那个山洞, 又重新整理了一下, 虽然三人住来说有点小,但这大夏天,有顶有底, 可比火堆边上好多了。
那花汁的功效还挺久, 她们布置好了山洞, 又在山洞的附近转了转,青黛腿上的草药, 过了今天就该换了, 犁头草算是很有效了,青黛虽然腿还是肿着, 但不高热,也没有再严重的迹象。
乐云认识的草药很有限, 三人顶着大太阳,将附近的山头树下草丛,全都溜遍了, 没有再见到犁头草, 也没再找见能用的草药, 反倒是摘了不少的果子。
在山涧边儿上清洗好,兜着回来,那侍卫看样子花汁的麻劲儿,应该已经差不多了过了,正在挣扎。
乐云这会儿身上的衣服也干的差不多了,她手里攥着个果子,走到那侍卫跟前,用脚踢了踢他乱蹬的小腿。
“你说说,那粉包里是什么东西,我就把你放了。”乐云说着咔嚓咬了一口果子。
那侍卫满脸通红,紧紧闭着嘴不吭声,乐云点了点头,转头去拿那粉包,早上她见侍卫的样子,对那药包很恐惧,说不定吓吓他,他就说了。
只是等她走进那颗卡着箭矢的大树,手伸了一半,飞快的缩了回来。
只见那棵树上,从树根到卡着箭矢的那根树杈,长千上万的黑虫正在奔着那粉包前赴后继,排着队从箭身上蠕动而过,掉在地上就重新再往上爬。
整棵树底部赫然已经没有了树皮,转而披上了一层由黑虫组成的蠕动黑皮,密密麻麻看上去就令人毛骨悚然。
而这种虫子,乐云搜刮了前世为药人时,那毒医曾经研磨成粉,迫她服下的那些毒虫,竟然没有一种相像。
“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乐云指着那颗密布了黑虫的大树,她从地上捡起侍卫的弓箭,上箭拉弓对准侍卫喉咙,“你说是不说?”
侍卫吓了脸色发白,他就没见过长的这么娇柔妩媚,却这么凶狠的女人,山奴和青黛听见乐云的声音,也都走了过来,顺着乐云指着的那颗大树一看,脸色都十分难看。
那侍卫吓的嘴唇发青,却还是不说话,乐云见他不松口,顿了顿,将弓箭都脱手朝地上一扔,招呼山奴道。
“也罢了,”乐云无所谓道:“给你活路你不走,山奴你把他再捆捆,扔到那大树底下去,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用你说了,你就亲身去证实一下吧。”
“你们上头下令,不让你们私自射杀我们,可没说我们不能弄死你们。”乐云露出森森白牙,笑了笑,“我昨晚削掉脑袋的那个侍卫,我猜没有人给他收尸吧。”
乐云话音一落,侍卫终于绷不住了,哆哆嗦嗦的开口,“那是,万虫粉。”
“专门用来召唤隐藏在地下的万毒虫,”侍卫说:“你不是都看到了……”
乐云抿了抿唇,又问道:“是你们上头下令,要你们朝着人身上撒?”
侍卫点了点头。
“所以这是要我们全都死?”这东西该是绝杀的手段,乐云朝着那颗已经啃光了树皮的大树看了一眼,若不是她和山奴及时砸进了水里,此刻怕是已经只剩下骸骨。
好在这东西看样子只奔着那药粉去,她们进这苍翠林里,今天是第五天,三人交换信息,都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指甲大小的黑虫。
但如果狗皇帝突然玩腻了,想要让她们全都去死,大可以让侍卫用箭直接将她们射杀,不用如此大费周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新花样搞出来,是有针对的。
“你上午的那箭,对准是我……”乐云指了指身后的山奴,“还是他?!”
侍卫没想到乐云连这个都猜出来,一时间脸色几变,他看了看那颗蠕动着万毒虫的大树,知道不说实话,怕是比那颗被啃掉皮的树还要惨。
那个被削掉脑袋的侍卫,真的没有人收尸,他们都是临时从各处抽调上来的,彼此之间根本不认识。
而且上头真的像这女人说的一样,只管命令他们不能在放逐者没犯规的情况下朝放逐者下杀手,却没有命令说,被放逐者杀了,会怎么样。侍卫低头片刻,再次开口道。
“上头的命令,是对着没有食用过塞仙散的男人下手。”侍卫说:“那万虫粉沾在身上,除非掉皮,否者走到哪都逃不了,万毒虫繁殖非常惊人,整个苍翠林的地下,到处都是。”
乐云气笑了,狗东西就是狗东西,朝没有食用过塞仙散的人男人下手?食用过塞仙散的,都是只知道交合的疯子,那狗皇帝是要彻底把这苍翠林变成乱淫的地狱。
乐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颗大树,虽然那些虫子前赴后继的奔向那个粉包,但是那粉包本身薄薄的一层布料,却没有被啃破,她让山奴又把那侍卫捆的结实些,喂了他两个果子。
乐云的心里有些许不安,太阳西沉,一天燥热退去,渐渐凉爽起来,山奴要在山涧里设法抓些小鱼,被乐云阻止了,水流急的地方基本不会有,水流缓的地方,一旦遭遇水蛇,可不是好玩的。
所以晚上她们照旧用野果果腹,乐云吃的胃口直泛酸,坐在山洞口,盯着那颗大树,和大树上不知疲倦蠕动的黑虫若有所思。
山奴将果子咬一个小口,比较甜的都拿给乐云,青黛躺在山洞里,抱着小弩休息,山奴就坐在乐云的身边,也不吭声,就痴痴的盯着乐云看。
“你看什么?”乐云让他看的想事情都想不下去,推了把他的脑袋指着那颗大树说:“你今天,差一点,就跟它一个下场了。”
“我知道。”山奴闷闷的说:“重新回到大牢,我就知道一定会死……”可要说死,他但愿是替他的小主人死,亦或者,能死的离她的小主人近些。
“呸呸呸!”乐云抽了一把山奴的胳膊,“快呸!”
山奴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的跟着呸呸呸。
“什么叫一定会死?”乐云说:“你现在不活的好好的么?再说了,你亲口说过的……”
乐云说:“你说的,我要你生,你便生。我要你死,你才能死。”乐云咬了一口果子,侧头看向山奴,声音温柔了下来,“我要你生,生到老死。”
山奴愣愣的看着乐云,眼中有浅浅的水光浮上来,乐云有些受不住这种气氛,转开头,把果子叼在嘴上,手杵着膝盖要站起来。
只是她才刚一动,山奴猛的抱住了她,吓的她嘴上的果子滚在地上。
山奴的手臂十分精壮有力,将她整个人侧身死死的箍在怀里,乐云挣了一下,纹丝未动,山奴粗重的呼吸喷的她侧颈,烫的似乎下一刻就要烧起来。
“山奴……”乐云窘迫的用唯一能动的脑袋磕了他一下,“你别……”
山奴一动不动,只狠狠抱她,抱的她骨头都发疼,才瓮声瓮气的在她耳边说:“山奴领命。”
乐云胡乱的点头,山奴松开她的一瞬间,她直接跳了起来,拔腿想跑,又觉得她不至于因为一个拥抱就那么大反应,所以强行按捺住了。
但是她的双颊发烫,心脏乱跳,掩饰性的在原地蹦了几下,呼了好几口气,这才清了清嗓子,飞快的回头看了一眼。
没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