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淳这狂妄自大的样子,让靖南王也不由冷了脸。
且不说他年纪轻轻便是掌控西南的王爷,就他唤母妃一声姑祖母,那自己,也算是他的长辈,他这样子不知所谓的样子,也难怪皇上迟迟不肯废掉太子。
想着这些,靖南王幽深的眸子直直盯着周淳,道:“二殿下还真是搞笑,若真喜欢郡主,怎不急着往皇上面前求娶郡主,反倒在这里耍小孩子脾气。”
靖南王这样一副欠揍的样子,偏他那句耍小孩子脾气,根本是把周淳当做了他的晚辈,这样的回击,让周淳再也没忍住,嗖的就抓了靖南王的衣领,一拳揍了出去。
场面瞬间乱成了一团。
水榭这边的人们,也因着这样的意外,而窃窃私语起来。
等消息传到顺和大长公主耳中时,顺和大长公主也未料到,周淳会有这样的胆子。
孟贵妃这边,却惊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孽障,本宫看他是疯了!他怎么能这样冲、动呢?”
褚嬷嬷低声宽慰她道:“娘娘,大长公主殿下便是再委屈,也只能忍了。否则,还想闹腾到皇上跟前,求皇上做主不成?”
“要奴婢说啊,这当务之急,是您赶快求了皇上给二殿下赐婚。只要这婚事一定,二殿下便是之前有再多的心思,也该知道收敛一些了。”
孟贵妃心中确实后怕极了,这若放任儿子这样下去,只怕真的会惹了皇上动怒。
到时候,她们母子可就更被动了。
可这赐婚岂是容易之事?
之前褚嬷嬷那番话,她其实也是瞅中了裴家三姑娘的。
可今日,顺和大长公主那样给裴仪没脸,被人直接撵了出去,这样的人,如何能做儿子的正妃。
便是这裴仪不要脸,淳儿也要得要脸啊。
褚嬷嬷也没有料到顺和大长公主会如此苛责一个小姑娘,可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再劝着自家娘娘了。
她不由有些疑惑,难道这就是天意,她们注定要失去裴家这样的助力。
见她不说话,孟贵妃怎能不知她心中所想。
见贵妃娘娘这般挫败,褚嬷嬷暗暗叹息一声,缓缓道:“娘娘,京城除了禁卫军统领袁家,勇毅侯裴家,兵部尚书曹家,也唯有镇国公府谢家,手中还掌控着兵力了。”
“当年郑氏那样对谢钰下杀、手,镇国公敢往御前替发妻求情,不也是仗着他那嫡亲的妹子嫁给了甘肃总兵赵锐。当年裴家掌控大同,得了军功被封侯爵之后,皇上便放心不下裴家,逐步默许赵家坐大。”
“所以,娘娘与其一直盯着裴家,盯着这京城兵力,倒不如换个角度,选择赵家。而且,娘娘莫要忘了,这谢钰如今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得了赵家和他,能替娘娘效命,未必就比裴家差。”
孟贵妃怎么都没有想到褚嬷嬷会把心思打在赵家身上。
她一时间愣住了。
看她不说话,褚嬷嬷又道:“娘娘,您若是因着今个儿镇国公老夫人带了那谢家姑娘往靖南王府赴宴的事情犹豫,奴婢觉得您大可不必。今个儿往靖南王府做客的贵女们,也不只这谢家姑娘一人。何况,这镇国公老夫人和顺和大长公主情分还不一般,也不会真的有人去传这些流言蜚语的。”
“而镇国公老夫人,若是个聪明的,就该好好抓住这个机会。毕竟,这谢家姑娘是做二皇子妃,还是做靖南王侧妃,孰轻孰重,这谁都不会选错的。”
此时的慈宁宫里,薛太后也没有想到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其实这些年,她不是不知道二皇子的心思,可也因此,她故意装起糊涂来。
在她看来,这后宫,不适合外孙女。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二皇子会这样失了分寸。这震惊之余,她竟有些感慨,觉得这老二,待外孙女,多少也有几分真心。
否则,也不至于于此。
房嬷嬷是知道自家娘娘不想让郡主嫁给靖南王的,所以,瞅着眼前这情形,她犹豫了下,低声道:“娘娘,二殿下若非没有把郡主放在心上,今日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只是苦了郡主,外头本就流言蜚语那么多,经此一事,只怕暗中嚼舌根的人更多了。”
房嬷嬷其实也有些琢磨不透,太后娘娘到底想给郡主选个怎样的夫婿。
可在她看来,太后娘娘老了,若皇上真的有心把郡主嫁给靖南王,太后娘娘哪怕是拿孝道压着皇上,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薛太后听她这么说,心情也颇为复杂。
只恨外孙女出自裴家,否则,也不至于婚事被这么多人算计。
看太后娘娘心情沉重,房嬷嬷暗暗叹息一声,转开话题道:“娘娘,要奴婢说,大长公主殿下也太不给您面子了。虽长公主殿下当年做了那样的丑事,可大长公主殿下也不该连请帖都不给长公主。”
“这若不是仗着皇上顾及西南之地,她该也不会有这样的胆子。”
薛太后却是冷哼一声:“那孽障做出来的丑事,就别怪顺和不给她体面。何况,她那顽固不化的性子,去了不定怎么苛责蘅儿,哀家看她不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房嬷嬷看薛太后这般动怒,心中也不由有些感慨。
却说小汤山这边,孟玥其实是有些懵的,虽她随娘亲到小汤山散心几日,可外人如何会相信,娘亲真是来散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