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蘅看她眼中的担忧,哪里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她如今早就不会在意了,懒懒开口便道:“她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吧。母亲还能为此往侯府来责备我不成?”
“何况,过几日便是太子哥哥选妃的日子了,到时候,即便我在宫里见着母亲,不还有外祖母和皇舅舅护着吗?”
安国公府
如宝莘所担心的那样,孟玥正哭的梨花带雨的。
“母亲,蘅姐姐怎能这般?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出了这样的丑,她竟然丝毫都不想着帮我,难不成,在蘅姐姐心里,那柳氏的女儿,比女儿更重要吗?”
“还有长瓶那丫头,哭着去求蘅姐姐给我做主,可蘅姐姐却众目睽睽下训斥了长瓶,说她不知护主,女儿竟然不知,衡姐姐敢这样颠倒黑白。”
孟玥越说越觉得委屈,说到后来,也顾不得形象了,鼻涕眼泪一把,瞧着别提有多可怜了,“要女儿说,衡姐姐根本是对母亲存了怨怼之心,否则,她怎么会故意带了裴仪往小舅舅的府邸去,小舅舅还能给裴仪下了请帖不成?一想到这,女儿心里就替母亲觉得委屈,比起女儿今日受的屈、辱,玥儿更耿耿于怀的是,蘅姐姐竟故意把母亲的脸面踩在脚底下,她分明便是借着此事,故意让母亲难堪。”
如果说孟玥落水的事情,长宁长公主只是有些愠怒,可越往后听,长宁长公主眼中的冷意便越重。
这孽障,当真如玥儿所说,敢对自己存了怨怼之心?
长宁长公主再是倨傲不过,前些日子的生辰宴上,她本就因着孟玥闹出来的事情,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可她又怎么会怪孟玥,自然是把一切都归结在了裴蘅身上。
如今,这才几日,这死丫头,不仅不知会自己一声,回了勇毅侯府,竟还敢明目张胆带了那柳氏的孽障往璟王府去!
这不是故意打自己的脸,是什么?
长宁长公主越想越气,猛地一拍桌子便道:“去,让人把那孽障找来,我倒要问问她,她还知不知道何为孝顺?”
言嬷嬷看她气成这般,忙劝着道:“殿下,您这个时候找了郡主入府,怕是不好吧。”
“而且,奴婢倒觉得,郡主该是无心让殿下颜面扫地的,毕竟那柳氏和裴家老夫人可是姑侄女,这定是裴家老夫人开了口,以孝道压着郡主,郡主才不得不带了裴家姑娘往王府去的。”
“至于二姑娘和裴家姑娘的事情,二姑娘确实是受了委屈,可郡主到底该向着谁,若是向着二姑娘,裴家老夫人如何能绕的过郡主,怕也是因此,郡主才一时间没了主意,不小心让二姑娘受了委屈的。”
言嬷嬷竟然替裴蘅那贱、人说话?
孟玥越听越气,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身便推了言嬷嬷一把,气急败坏道:“你这贱婢,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你明知母亲不喜蘅姐姐,却句句替衡姐姐说话,久了你怕以为衡姐姐才是你的主子了吧。”
言嬷嬷毕竟上了年纪了,被她这么一推,脚下一个踉跄,就摔在了地上。
言嬷嬷在长宁长公主身边当差这么多年,何曾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对孟玥顿时大为不喜,这二姑娘,哪里是缺了教养,这根本就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可心里这么想着,孟玥到底是小主子,她也只能强忍着痛,跪爬起来,请罪道:“二姑娘恕罪,奴婢并非故意向着郡主。只奴婢侍奉殿下这么些年,如何能看着殿下关心则乱。这别的不说,这若是被太后娘娘知道,殿下因着此事,特意找了郡主往府邸训斥,岂不更让太后娘娘和殿下母女间有了隔阂。”
“而且,过些日子太子殿下便要选妃了,这个时候,少一事总好过多一事的,奴婢知道您受了委屈,可奴婢说句僭越的话,这说到底,不过是姑娘家的小误会,若让殿下为了此事,兴师动众的,岂不也有损殿下的名声。”
言嬷嬷的每一句话,让孟玥顿时杀了她的心都有。
可这些话,孟玥听不进去,长宁长公主却是听进去了。
何况,孟玥方才对言嬷嬷这样无礼,这如何不是生生的打了自己的脸。
所以,没等言嬷嬷再开口,长宁长公主厉声便道:“你这没规矩的东西,言嬷嬷侍奉我身边这么些年,你怎敢这样没规矩?”
母亲不肯替自己出头,不肯怜惜自己也就罢了,为了区区一个贱婢,竟也这样训斥自己,孟玥越想越觉得委屈,哭着就跑了出去。
这般莽撞无礼,长宁长公主再是心疼她,这会儿也只剩下了不满。
言嬷嬷缓缓站起身,上前不轻不重的给她捏着肩膀,缓声安慰她道:“殿下,三姑娘年纪还小,您别放在心上。”
长宁长公主重重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第40章.太子选妃只是今儿,诸位贵女们却没有……
转眼间,便到了太子选妃的日子。
裴蘅一大早就醒来了,简单用了些早膳,和老夫人请过安之后,就往宫里去了。
车子刚刚到了东宁门,便见门口挤满了各家的马车。
只是,这些贵女们却并未如大家所预料的那般,打扮的花枝招展,甚至是,比起平日里的装扮,还要显得素净许多。
“郡主,今日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会成为太子妃?”
马车里,宝莘明显的感觉到了今日宫里压抑的气氛,这不仅仅是因为胡首辅上了请安折子以致仕逼着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因着今个儿入宫待选的这些贵女们,皆是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瞧着像是生怕自己被选中,入了东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