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昏迷,她却还做出商量的口气,“喂,我给你擦擦啊,不擦就睡觉,身上会不舒服的。”
他除了嘴角处,不觉轻微的抽了抽,没其他反应。
这头,女人已经开始解他的衣服,“你不说话,就算是默认,我给你擦了啊。”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他依然记得,女人解他衣服扣子的手在颤抖,看样子,她单纯的很,估计是第一次和男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更是第一次看男人的身体。
衣服被解开了,却迟迟没等到女人的擦拭,他状似不舒服的嘤咛了一声,女人这才恍然回神,碰到他肌肤的手,颤抖的仿佛不能自抑,“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到胸前,女人的声音已带着明显的哭腔,“很痛吧?”
如果说之前,他还在她是无意救起他,还是被人指派故意演戏中抉择,那这一刻,伴随着她的眼泪,他选择了彻底相信她。
在异国他乡,老天让浑身负伤的他,遇到了她。
不忍心再看她每天为了采草药,手上腿上被划出血痕,也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在第三天,他睁开眼睛。
“你醒了?”女人看到他睁开眼睛,端粥的手一抖,有半碗粥洒到外面。
他眉眼含笑,“嗯,是你救了我?”
女人脸一红,低低应了声,“嗯。”
“你叫什么名字?”他笑着继续追问,相处了三天,到今天他才有机会仔细打量她,很清秀,耐看的一张脸。
“容颜。”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话音落下,似乎是为了公平起见,她反问他,“你叫什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慕安之。”
“什么?”女人的眉心微拢,有丝慌乱一闪而过。
从知道她的名字,他就想起当年据说害死母亲的那个商人容南毕,看她的样子,估计也知道容南毕害死了他的母亲。
其实,那时的他已经察觉出有人在跟踪他,也查出二十多年前秋宛墨没死的真相。
看她眼底闪过的惶惶,他很想告诉她真相,但是,时机没成熟还不可以,于是,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拿过她手里的粥,大口喝了下去。
这样相相处了半个月,在他的指导下,她已经能在很安全的地方,准确无误的采回需要的药草。
身体好的差不多时,特种部队也找到了他,也很明确的告诉他,这次计划失败了,救他的女人并不是徐名义派去的。
他没表现出惊讶。
特种部队本要以破坏军事秘密处罚她,被他阻止了,他知道自己的分量,自然敢和那些高层谈条件。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他离开山洞没多久,一直跟踪他的秋然之就出现在山洞里,更没想到的是杜柔媚会是徐名义的妹妹,算是另外一个为了救黑豹,设下的局。
回到山洞,他没看到容颜,心里涌起很不好的感觉,急冲冲的跑到悬崖边,果然,在崖边他看到了属于她的脚印。
没人知道那一刻,他由脚底蔓延到整个身体的恐惧,还算好,他怕她出去有什么意外,在唯一有危险的悬崖边布下过缓冲的屏障。
他找到她时,她已经昏迷,浑身都是擦痕。
他很心疼,一颗心仿佛被人剐去了一块,之后的三天,不管部队怎么催促他回去,他也懒着没走。
接下来的三天,一如她开始照顾他时那样,他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他的医术自然了得,所以,他算好的第三天,她真的醒了过来。
他没想到她睁开眼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救了你一次,你也救了我一次,我们两清了。”
那一刻,听到她嘴里虽轻弱却无比决绝的声音,他整个人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半晌才缓过神,“两清?你休想!”
他咬牙,恨不得掐死眼前这只看到一小半真相的女人。
“慕安之,从我告诉你我叫容颜时,你就知道我的父亲是害死你母亲的间接凶手,我们其实是仇人,你懂吗,我们是仇人!”话到最后,她没控制住,终于哭出声。
他很想上前把她搂紧怀里,安慰着告诉她不是,但是,他不能!
垂在身边的手,紧握成拳,额上青筋暴起,暗示着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他怒极反笑,“容颜,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女人抬起头不服输地看着他,“什么赌?赌什么?”
“三年。”他微微挑高眉角,“给你三年时间如何,我赌三年后再见,你依然会爱上我。”
女人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唇边溢出一抹浅笑,“慕安之,就凭你这副父母给的好皮囊吗?”
“不敢赌?”
“我赌,如果你输了呢?”
他迎视上她的眼睛,毫不犹豫,“如果你没爱上我,我保证不再纠缠你,如果你还是爱上我,我肯定不会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