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姓律师很官腔的回答,“这位小姐,你是哪个报社的,这样随意捏造事实,我代表我的当事人慕军医,是可以告你诽谤的!”
那些专赢八卦小道消息的记者,显然被震慑到了,在他们看来,眼前说话的中年律师,声色俱厉,精明能干,极有可能是慕安之那高官父亲派来的。
军人不准行商,那是指没什么背景的普通军人,绝对不包括慕安之之辈。
官场上的人,尤其是像慕安之父亲那样高官的人,得罪了,轻则丢掉饭碗,重则连报社都要倒闭。
刚才还如苍蝇嗅着什么异味而来的人,转眼都退到门外,打开的门,再次被关上,容颜心里却不是滋味。
她和慕安之要离婚的消息,很隐瞒,不,甚至可以说是绝密,外面那帮记者是怎么知道的。
呵,答案只有两个,不是杜柔媚泄露给报社,就是慕安之做的。
杜柔媚这么做,可以说算是逼宫,为自己真正成为外人羡慕的慕夫人推波助澜,慕安之终究是花心的,面对倒贴上门,曾经一同维和过的女人,即便知道她曾伤害过自己,他也根本没拒绝的定力,所以纠缠至今。
如果是慕安之做的呢,是不是如他的律师那样所说,如果她再不签离婚协议,他要正式收购外公的心血,刚才涌进来的记者,只是对她的一个小小警告。
或许,在有权有势有貌的慕安之看来,对付她,容易的好比踩死一只蚂蚁。
……
想到杜柔媚这个名字,容颜脑海里就浮现出侧面和她基本一样的那张脸,难怪厌恶,居然是因为多年前早交锋过。
四年前的那段记忆,从梦境中断断续续回想起的就知道很不愉快,既然不愉快,何必再去想。
她容颜,不管姓什么,都只是她,忘却那段时间,权当是和过去彻底做个了断。
正当她呆呆的,目光呆滞的坐在沙发上,两个律师已经在为分财产而争吵了起来。
往日律师斯文有礼的形象,在金钱的划分上,荡然无存,正争的面红耳赤,互不退让时,沙发上形容憔悴的女人站了起来,定定看向自己带来的律师,“马律师,不管他们提的是什么条件,都签了吧。”
“什么?”领带已经被扯开的马律师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重复了一遍,“大小姐,您的意思是‘AY’的产业一分钱也不要了?”
打赢这场官司,对他名声也有很大提升,以后哪怕自己出去单干,也不怕找不到客源,难道就真这么不战而休了吗?
有点不甘心!
容颜点点头,满眼倦怠,“嗯,一分钱也不要了。”
她拖延着不想离婚,本来也和钱没任何关系,只是对不起腹中的孩子了。
她看向慕安之派遣来的律师,眼底溢出讽刺,“蔡律师是吧?”
被称为蔡姓,刚才还万分精明能干的中年男人,听容颜这样一叫他,脸上反而露出几分尴尬,“夫人,鄙人正是姓蔡。”
容颜转过身,不再看他,拿过笔直接在乙方签下自己的名字,“你回去告诉慕安之,我留在部队的东西,麻烦他……”
蔡姓律师拿起签署好的离婚协议,在签名处,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确定无误后,公事公办的口气打断她,“容小姐……”
容颜冷笑,他还真善于见风使舵,对她的称呼转眼由夫人变成了小姐,的确,容颜两个名字落到纸上,从此她和慕安之也没了任何关系。
如果,硬说有什么关系,顶多是过期不候的前夫和前妻。
看容颜脸色变了变,蔡姓律师讲话也顿了顿,“容小姐,你留在部队的东西,慕总已经让我带来了,就在汽车的后备箱里,等会下楼时,我拿给你。”
容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仿佛在瞬间被人用刀划过,疼到无以复加!
那帮记者果然是慕安之弄来的,他早准备好了一切,甚至于连她的东西都给她带来了,他断了她所有的退路,因为她现在有外公,所以,他知道她不想把事情弄大。
因为一张照片,他对她真的已经到生生相厌到这地步了吗?
曾经的缱倦缠绵,曾经深入骨髓的暖语,都化成冰冷的无情了吗?
都说嘴唇单薄的男人,在感情上也凉薄,原来,这也是真的。
脸上血色尽失,浑身浑然无力,她茫然地朝后退去,后背直到抵上墙壁,才倚靠着墙壁的外力站定了。
“大小姐,你没事吧?”马律师放下手里文件,满脸担心的走了过来,毕竟是花家的新主,他出言关心是应该的。
容颜朝他摆摆手,有些艰涩地开口道:“我没事,等会你去帮我拿东西。”
她已经无法面对,心里更没法承受!
“是。”马律师朝蔡律师狠狠瞪了眼,虽说同行是冤家,但,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讨厌的冤家。
他真的很想不通来的路上容颜明明告诉他,不想离婚,为什么到了这里,她又改了主意,而且依慕安之拟定的协议那样分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