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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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崔应观道。

“你刚来,还不适应环境,多住几日,若是还有这些想法……国子监医舍的刘大夫,医术不错,可治癔症,你趁早去看看为妙。”祁云峥说完,淡淡转身,往敬一亭去。

崔应观蹙眉看着他的背影,缓缓闭上眼,敛去了惯常的笑容,手指紧握成拳。

那书给了祁云峥,他也没有任何反应,要说他不记得一切,可行动上却一次次的阻止他崔应观前来北监。

这祁云峥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他究竟记不记得上辈子的事?

还是说,此人就是天生看自己不顺眼?

还有……

江眠月呢?

“崔大人,怎么一个人站在此处不动啊。”不远处,司业大人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哎哟,一把老骨头追不上你们俩,祭酒大人呢?”

“回敬一亭了。”崔应观扬了扬下巴,“郭大人何事?”

“当然是与你交接一下日常事务。”司业大人满脸是笑,“来来,日后你便是在敬一亭的西厢房处理事务,祭酒大人在东厢房,你啊,若是有什么不解的,便可以问他。”

“哦?”崔应观闻言笑了起来,笑容亲和,眼眸中却带着几分讽刺,“祭酒大人如此好说话?”

“还不错的。”司业大人点了点头,“祁云峥此人,不管在哪个方面,都称得上是一个好祭酒。”

除了与江眠月那档子事之外……司业大人心想。

他看了一眼崔应观,见他面含笑意,平和近人,眼眸清澈,一看便是位正直的好青年,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

祁云峥那些事,他要不要提前跟这位崔司业说一声,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不然,日后崔司业发现此事,还不知会受多大的惊吓。

司业大人心中纠结难忍,有些踌躇,想说,却不大敢开口。

还不知这位崔司业的为人,若是得知此事,宣扬出去,那事情倒是不好收场了,还不如瞒着不让人知晓,待时间慢慢过去掩盖这段往事。

“郭大人何事烦忧?”崔应观发现司业大人似乎极为头疼,口中念念有词,不由得开口问道。

“无事,无事,你来西厢房吧。”

祁云峥回到敬一亭后,江眠月已经在屋里等着他,祁云峥推门而入时,江眠月猛地抬头,刚想开口,却撞上祁云峥微冷的眼神。

她微微一愣,缓缓站起身,小心翼翼道,“祭酒大人,学生将书都搬来了。”

祁云峥脚步一顿,面色稍缓,“辛苦,跑了几趟?”

“不妨事。”江眠月笑了笑,“长跑后,已经许久没这么动了,还是挺舒服的。”

祁云峥面容温和的看着她,却见她头上落了一片枯叶。

今日风大,应是风吹的。

“别动。”他缓声道,然后伸出手,从她的发丝上,轻轻摘下那片叶子。

门外,准备与祁云峥讨要书本的司业大人看到此景,猛地顿住了脚。

他看到,祁云峥那亲昵的动作,还有江眠月轻轻仰着头,一动不动,两人互相对视,仿佛早已形成了什么默契一般。

司业大人心中顿时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纠结万分。

怎么办,要不要提醒崔司业?

这种情况,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若是被崔应观直接撞见,那可不得了……看来,还是要提前告知一声为妙,不然日后国子监多了一桩丑闻,可不是凭空惹出麻烦。

他心事重重地转身,想要回西厢房,却忽然听闻背后的东厢房房门打开的声音。

司业大人下意识的往大树后一躲,不敢被祁云峥看见自己在此处。

他便听到江眠月轻声道,“学生告退。”

祁云峥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极尽柔和。

司业大人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刚想走,却见西厢房的门猛地打开。

随后,崔应观大步往前走去,轻轻喊了一声,“江姑娘。”

江眠月脚步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

司业大人在树后,有些发愣。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随后,他便眼看着崔应观,快步上前,轻轻捉住江眠月的手腕,将她拉进了怀里。

司业大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

作者有话说:

司业大人:??????

二更十二点以后!

江眠月在转身与崔应观对视的一刹那间, 二人便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某种熟知的东西。

那个瞬间,仿佛不必有言语,只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江眠月便看出来, 这崔应观看着自己的神情很不对劲。

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庆幸、欣慰、深情、怀念……所有的情绪杂糅到了一处, 揉进他浅褐色的眼眸之中,仿佛只想告诉江眠月一句话。

我记得一切。

可明白是一回事, 有所反应确实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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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眠月仿佛被泥水塞住了脑子, 被上辈子的困境挡住了视线,她呆愣愣的看着崔应观, 直到被他扯进怀里, 听到他在她耳边说, “对不起,上辈子没有护住你。”

江眠月如木桩一般愣住了。

他真的……记得?

寒风骤起, 司业大人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人塞进了冰块之中,浑身上下的血都快要凉了。

他待了几十年的国子监,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一天, 会有司业抱住女监生的情况发生,且如此不避讳, 不躲人……要真是暗度陈仓, 倒也罢了!可这是在敬一亭门外!若是被人看见了,该如何是好!

司业大人气得浑身发抖,四肢发凉, 恨不得想要冲上前去将这两人扯开。

可下一瞬, 他却想到了……祁云峥。

祁云峥平日里对江眠月如何, 他可都看在眼里,如今这崔应观在此做出这档子事,祭酒大人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没注意到?

江眠月却不知不远处还有人在看着,她反应了好一会儿,直到鼻尖传来陌生的味道,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崔应观的身上有股书卷之气。

并非俗话所说的那种虚无缥缈的书卷之气,而是真正的书卷气,便仿佛在刻印书本的地方呆的久了,身上便沾染上了那儿气味,淡淡的,不难闻,却让江眠月十分不自在。

她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挣开了他的怀抱。

“崔司业!”江眠月声音有些微颤,“这是在国子监,请自重。”

“你也记得。”崔应观笃定的看着她,“是吗?江眠。”

江眠月许久都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叫自己了,闻言,抬头看向他,眼眶微红。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原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如今又多出了一个人,她心中混乱,迷茫,突然到来的崔应观,让她不知所措。

“上辈子最后一次见你,如今仿佛恍如隔世。”崔应观缓缓上前一步,江眠月退后一步,他忽然低头笑了起来,笑容有些苦涩,“不,是真的隔世。”

“虽然有些急,可我实在是有太多的话想要跟你说。”崔应观上前一步,江眠月再次退后半步,呼吸微窒,不知该作何反应。

“崔司业,您……要不先缓一缓,让我也缓一缓。”江眠月轻声说。

崔应观朝着她淡淡一笑,脸上显出一个笑涡,但是我真的很想告诉你,“江眠月,我心悦你,上辈子就如此。”

东厢房内,传来东西微微碎裂声音。

祁云峥手掌微颤,他手中的白瓷镇纸,被他捏得碎成了几块,瓷片扎进他的血肉,深深地扎进他的手心,他却仿佛根本察觉不出疼痛,指尖微微颤抖,那瓷片掉在地上,然后一滴滴的血砸在瓷片上,缓缓滑落在地。

崔应观所在之处不远,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一切,被祁云峥尽收眼底,声音自然也是一字不落。

他睫毛微颤,死死看着江眠月的侧影,眼眸中仿佛有凶兽即将喷薄而出。

唯一一丝理智将他拴在原地,让他没有冲出去,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

崔应观说完这句,眼眸淡淡的看了看东厢房处,见其中毫无动静,眉头微微一蹙。

这都没听见吗?

“崔司业,您恐怕是……”江眠月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恐怕是疯了,这儿是国子监,您是司业,如今的身份,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没疯。”崔应观极为认真的看着她,“不管这儿是哪儿,我只想说,这辈子,我想护好你。”

“你可能不明白,我的心情……当年,你死后,连坟冢都没有。”崔应观说到此,眼眸微红,几乎有些说不下去。

江眠月原本只是心情复杂,听到此处,却脑子嗡的一声。

她仿佛一瞬间被扯回上辈子死前的场景,她口中仿佛冒出了血腥之气,绝望的话语,最后的遗言,她说出口之后……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祁云峥露出那样的表情。

……他平日里如坚石般的眉眼近乎一瞬间崩溃,仿佛山棱崩塌,骄傲自尊,碎为尘土。

江眠月也陡然被扯进那情绪的旋涡之中,呼吸急促,浑身颤抖。

东厢房内,祁云峥闻言,猛地站起身,迈步来到门前,沾了血的手死死捉住门把,黑沉沉的眼眸中如海浪遇暗礁,风暴不息。

门外,崔应观上前一步,继续道,“我遍寻整个京城,却发现那祁云峥连你的尸首都不放过,他……”

“不要说了!”江眠月眼泪几乎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她几乎是咬着牙,声音艰涩,却尽力让每一个吐字,都十分清晰,“崔应观,请你,不要说了。”

崔应观愣住了。

祁云峥缓缓闭上眼,手指止不住的发颤。

被死死塞进阴暗角落里的东西被重新扯出来,光一照,便有一股令人惊恐的破败感。

重生以来,江眠月重新来过,她虽然想要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可有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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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她深深的放在心中,藏得极深。

每一次回忆起来那些往事,对她来说都是宛如让她再死一回的噩梦。

她努力粉饰太平,将原来的记忆一点点的塞在心中深处,一点点的等它们化为尘土,然后迎来新生。

可崔应观的记忆,就像是打碎她平静生活的一把刀,几乎将她的所有努力,化为乌有。

“抱歉,是我说得太过……”崔应观蹙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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