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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样没意思。”和乐公主抱着手肘看着诸位监生,“太单调了。”
江眠月疑惑的看着和乐公主。
“二人在书院感情甚笃,祝英台又对梁山伯有好感,怎么能这么平平淡淡地看着他走呢?”和乐公主看向江眠月,“你,一会儿上前抱住他。”
江眠月惊愕的看着公主,裴晏卿闻言,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公主殿下……”江眠月迟疑道,“这样是不是不妥……”
“怎么不妥,我觉得这样最好,不然有些看戏之人喝口茶吃个点心,不认真看那些话语间的暗示细节,最后看完,连祝英台究竟对梁山伯什么感情都不清楚。”和乐公主指挥道,“一定要抱一次!”
江眠月无助的看向裴晏卿,裴晏卿也微微蹙眉,刚准备说什么,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祁云峥微凉的声线。
“不可。”祁云峥开口道。
“为何?”公主殿下仿佛就猜到他要从中作梗,皱眉不满的看着他,“你又有什么理由,说吧。”
“首先,他们是国子监的监生,其次,才是为皇上献礼之人,国子监男女监生规矩严明,禁止有亲密接触,即便是在戏本当中,也不可。”祁云峥的话语虽平静,却一字字十分清晰,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十分清楚。
“其次,戏本到了这一段,最重要的便是表现祝英台的无奈与隐忍。”祁云峥缓缓道,“她虽句句暗示,却仍旧希望梁山伯能自己发现真相,体悟她的真心,若是情感外露,此时忍不住抱了,不仅与她的个性相左,也失去了这段的意义。”
江眠月使劲在一旁点头。
她想说的就是这个。
祝英台在书院的三年来一直在忍耐,为的便是让梁山伯自己发现自己的真心,若非如此,离开书院时明明可以亲口告诉他,为何故意不说?
这也是这部戏本中的有趣之处。
祁云峥深深地看了一眼江眠月,见她正时不时点头称是,眼神微动,手指轻轻虚握成拳。
“说这么多大道理,真无聊。”和乐公主撇了撇嘴,看了看一旁的裴晏卿,“你觉得呢?”
“回禀公主殿下,学生认为祭酒大人与江眠月所言极是!”裴晏卿耳根微红,“这个情节,确实不加更好。”
“行吧,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和乐公主有些不爽,“罢了罢了,你们都来休息会儿吧,剩下的一会儿再继续,江眠月,你这满头的汗,这么热为什么不开口,我这儿有水和帕子,快过来擦擦。”
江眠月用袖子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多谢公主殿下。”
“丹朱,你带江眠月去换身衣裳。”和乐公主说。
“不必了。”江眠月不想再换那繁复的女子配饰,笑道,“公主殿下,我擦擦汗喝些水便是。”
“你这姑娘,跟着一帮男子一到,变得如此粗糙,这可不行,对自己要好一些才是。”和乐公主也未强求她如何,便看了一眼丹朱,丹朱立刻去拿棉帕子和热茶水来。
于是其他监生歇在了一处,江眠月与丹朱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由丹朱来帮她擦汗。
“谢谢你丹朱。”江眠月看着丹朱熟悉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酸涩感。
“姑娘不必言谢。”丹朱替她轻轻擦拭后背的汗水,“姑娘也太能忍了,那边那么热,你应该早些换衣裳才是。”
“无妨。”江眠月轻声说,“我叫江眠月,你可以叫我江姑娘。”
“江姑娘……”丹朱微微一愣,只觉得这称呼,似乎极为耳熟似的,面前的这个人,似乎对她也有一种,天然般的亲切感。
“你一直跟在公主身边吗?”江眠月轻声问。
“是。”丹朱点点头,不觉有它,继续替她轻轻擦汗,“我自幼没了爹娘,被人所救之后,便……”
丹朱说到此,忽然一凛,紧紧皱眉,“江姑娘,还是别问了。”
怎么回事,这些话,她从来不与任何人提起,怎么如今这江姑娘一问,她便直接说出来了?着实奇怪的很。
“好了吗?江眠月。”公主百无聊赖的催促道,“过来,赏你个枣儿吃。”
“回禀公主殿下,来了。”江眠月朝丹朱笑了笑,立刻转身离开。
丹朱心中一颤,面色猛地一白,下意识的便想要拉住江眠月的手,可下一秒,她便撞上那阴柔男子的眼神,那男人眼中带着浓浓的警告之色,似乎在告诫她,不要轻举妄动坏了大事。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晚一点!
江眠月来到公主面前, 她方才被那凤池的蒸汽熏出了汗,擦了汗水之后,白皙面容上透出红润之色,仿佛初放的桃花, 淡淡的色泽惹人注目。
和乐公主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触感滑腻非常, 目光所之处,居然没有什么瑕疵。
“凝脂似的, 真是惹眼。”
江眠月有些羞涩地垂眸, 赶紧道,“公主殿下国色天香, 不要笑话学生
', ' ')('了。”
“你放心, 本公主可与外头那些寻常女子不同, 美貌对我而言,只是助益而已, 倒也不会嫉妒你。再过几十年,谁不会年老色驰, 再好的外貌,也会化为褶皱。”和乐公主昂起下巴, 笑道,“但我喜欢年轻貌美之人……也永远喜欢年轻貌美之人。”
和乐公主一面说着, 一面缓缓倚靠在身旁的男子胳膊旁, 笑道,“对吗,卫钧。”
祁云峥冷不丁抬眸, 看向卫钧, 像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
——卫钧, 几年前的某位探花郎,也叫卫钧。
“公主殿下说的是。”卫钧开口时,勉力控制自己,保持着声音的平静,“不过在奴才的心里,公主殿下是最美的。”
“哼,花言巧语。”和乐公主听了这话,明显有些高兴,“不过我爱听。”
江眠月却觉得有些奇怪,这男子,怎么在公主面前,自称奴才?他真是卖身的奴吗?
“公主殿下,请用。”卫钧将手边的果碟递上,里头脆生生的枣儿水灵灵的,很是漂亮。
和乐手中拿了一个,递给江眠月,“你今日演的好,我看你顺眼,赏你一个,其他人没有。”
江眠月双手接过那果子,“多谢公主殿下赏赐。”
“快尝尝,这可是西域进贡的枣儿,新鲜摘下快马加鞭送来的,鲜甜得紧。”和乐公主声音中带着几分骄傲,见江眠月仔细端详那枣儿,似乎没怎么见过世面似的,笑着解释道,“除了父皇,便只有本公主独一份,如今给你尝尝鲜。”
江眠月原先只觉得这些枣儿比寻常的大,看起来殷红殷红的,却没想到居然有如此不简单的来历,让她颇有些受宠若惊。
她低下头,仔细看着那殷红的枣儿,咬了咬唇,有些不好下口。
“学生,还是带回去吃吧。”江眠月有些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啃枣儿。
“就在这儿吃。”公主笑道,“本公主要看着你吃。”
一旁,祁云峥看着她捧着枣子的模样,微微眯眼,难得的,心绪莫名不宁。
当初床上痛苦扭动的男人、如今顺服的男宠、卫钧……而他的眼神,一直都有些不对劲。
状似低眉顺眼,实则并不安分,并且他与丹朱似乎有几次眉眼相对。
祁云峥冷不丁将目光扫向丹朱,却见那丫头一脸惊慌的看着江眠月的动作,小脸煞白。
她知道。
祁云峥缓缓曲起手指,眯起眼眸,遮盖自己眸中的冷厉之色。
可还没等他出手,祁云峥便看到那丹朱似乎没忍住,快步一路跑上来,打断了江眠月,递上一张刚刚用过的帕子说,“江姑娘,这帕子给你吧,一会儿恐怕还要用。”
江眠月的动作被丹朱冷不丁打断,她抬眸看向丹朱,却见她神色慌乱心虚,顿时心中觉得不太对劲。
江眠月接过帕子,道了声谢。
哪里有问题。
江眠月有些不安,她看向裴晏卿,却见裴晏卿一脸温和的看着自己,似乎觉得公主这额外的赏赐极好,只笑看着她。
她又下意识的看向祁云峥。
这一看,她心中一咯噔。
只见祁云峥的目光,凉飕飕的落在那满脸阴柔之色的卫钧身上,带着她所熟悉的气息。
——那气息,在上辈子,自己也曾感受过。
他想要处置谁,或是想要杀人的时候,便是这样的表情。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联系上丹朱的眼神,还有祁云峥的神态,她知道这枣儿一定有问题。
江眠月脑子一热,在接过丹朱手中的帕子之后,她下意识的顺势手一抖,那圆溜溜的枣儿便咕噜噜的“一不小心”滚在了地上。
“公主殿下,学生有罪!”江眠月“噗通”跪了下来,“请公主殿下处罚。”
和乐公主眼眸沉沉地看着她,随即目光扫向丹朱。
丹朱瑟缩一抖,也在一旁跪了下来,“公主殿下恕罪!”
江眠月额头上再次见了汗,她低头看着那颗殷红的枣儿,越看越觉得那枣儿古怪。
公主说了那枣儿是西域进贡之后,她便放松了警惕,她看过相关的书,觉得那颜色兴许是西域的枣昼夜温差加上冷热差距,便如染上霜一般染上了艳丽的颜色。
可是如今细细一看,那颜色,着实是过于艳丽了,而且红的相当的均匀,就像是……被人涂抹过什么似的。
江眠月低着头,不敢出声。
“丹朱,你是想受罚了吗?”和乐公主有些嫌弃的看了丹朱一眼,再看向江眠月,“无妨,是本公主的侍女手脚笨拙才出了错,丹朱,你再重新替江眠月拿一个,再这么笨,小心本公主给你二十鞭。”
丹朱微微颤抖,缓缓起身上前,在那位卫钧的手上,拿起一个殷红的枣儿。
卫钧冷冷看着她。
丹朱心虚地低下头,转身将枣儿递送给江眠月。
江眠月无奈,只得接过那西域进贡的
', ' ')('“好东西”。
总归不会是吃死人的东西吧?江眠月心情沉重。
可和乐公主正在兴头上,非让她吃这东西,她根本无法违抗和乐公主的命令。
还有什么办法吗?还是说,只能硬着头皮吃了看运气了?
她缓缓低头,将那殷红的枣儿递到了嘴边,正准备张嘴的瞬间,她忽然感觉到一股凉风袭来,她抓着枣儿的手腕,冷不丁的被一个人捉住了。
他的手温暖干燥且有力,轻轻一捏,便将她的手扯离了她的唇边,可手上的力道却笃定中带着一丝温柔小心,没有弄疼她的手,只让她无法动弹。
江眠月一愣,抬头,便看祁云峥单膝跪在她的面前,他眉头微蹙,正是他,擒住了她的手腕。
她心中猛地一跳,“祭酒大人……”
“公主殿下,这枣,可以让您这位卫钧的仆从先吃吗?”祁云峥声音极冷。
江眠月睫毛颤了颤,下意识看向那卫钧。
是他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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