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似小黄花作者:肉文屋
是冰凉的触碰,但那耀眼的颜色,往往能给人微热的感觉。就像那人……一笑,便是满室的芳华。
心抽痛了一下,再慢慢化做丝丝的苦涩泛上来,渗透五藏六腑。手缓缓收拢,似要握紧那朵花,又有些不舍,微张着,有些小心翼翼。
众多的情绪,一一泛了上来,翻搅,反复,杂乱的苦苦纠缠,久久不息。深吸一口气,生生的又压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掀起一丝全无笑意的笑容。
往事已矣,无法回头,何必留恋。她深知这个道理,为何还是无法释怀?重重的闭上眼睛,似是要把眼里如潮的情绪,全数掩埋,良久,才重新睁开,恢复到她一如继往的淡陌。
“太……夫人?”那方的人已经在催促。
她看向手中的花,终还是没舍得扔下,转手掩于袖内,举步走回她当初的选择。
然——
“小花?”永违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带着不确定语调,隐隐还渗着丝轻颤。
刹时
身形僵直,全身如遭雷击!头脑中一片空白,心窝一空,猛的往下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自心底延伸,令她迟疑着不敢回头。
“小花……吗?”背后传来脚步声,先是缓缓而行,然后越来越急,似是要飞起来。
身侧的手死死的握紧,缓缓的转过头去,一片绽蓝的颜色,飘入视野,似极晴空。仿佛可以扫清一切阴霾,心底那千辛万苦才压下的情绪,决堤而出,再移不开眼。
他的脚步缓了,一步步踩过来,有些虚浮,似是他也不确定眼前的是否真实。眼睛大睁,一眨不眨,甚至忘了呼吸。
半会,才徐徐伸出手,似是想抓她,却停在半空中,怕又是一场做了七年的梦镜,一碰便碎,只余那刻骨铭心的情伤。
世界仿佛一瞬间安静了,谁也没动,亦是不敢动,微风过往,只有回旋飞舞的黄花满天飘散和那交缠在一起的视线,抵死缠绵。
时间好像停驻在这一刻,直到有人来打破。
“你是何人?”质疑的声音,自后方响起。
肖芳华一愣,这才发现,她身后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突然心底泛上一股恐惧与慌乱,两次,两次的错失,再也惊受不起任何变故,他不能再失去她一次,无论眼前是否是真实。所以此时任何影子在他眼里都是危险的。
危机感彻底泛滥,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他慌乱一把拥住眼前的人,也不管她是否同意,飞身而起,似是全尽了全身的气力,使着轻功逃命似的飞驰而去。
留下还来不及反应的众人!
抓紧了,再不放手!
不如不见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v不如不见v
第二十五章
狂乱的风声,在耳边呼啸,掀起那湛蓝的衣衫,哗哗做响。明明近在咫尺,她却全然听不到,因为全被他心口,那如鼓的心跳声盖了过去。
那声间紧贴着耳边,似是要奔腾出来。她贴着他的心跳,抑头看着他的脸,移不开眼,偏偏这么近,却那么远。
世界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有他们两个,相拥而驰,天涯海角。
直到,他停在了岔路口,慌乱的看着两条路,犹豫不决。直到他搂着的手,越来越紧,紧到她都感觉到了疼痛。
“怎么办?”他那张脸上爬满了愁绪,来回的看着那两条路,路在前面关键是走哪一条。心底隐隐泛上更深的恐惧,低头看向怀里的人,那原本清澈如泉的眼里,满是沉痛,似是求助的出声:“小花,告诉我,我要走哪里条……走哪条才能把你留下?”
他的手顿时猛收,头缓缓的低了下来,埋入她的颈侧:“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才不会离开我?”
语落,腰间被紧拥的疼痛,刹时就流入进心底,传入四肢百骸,且刻化入骨,深入灵魂。
他的身体在颤抖,像是一个小孩般的无助,埋首在她的颈侧,全身的重量几乎全压在她的身上,声音更是一声比一声的沉:“你觉得半年不够的话,我花三年找你,三年不够,我再花七年找你,可是能不能先告诉我……什么时候才够?”
他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整颗心,整个灵魂都用下去了,如果他真的做错了,他改,一定改。
“小花……我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你能不能告诉我?”只要她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他什么都愿意,不用七年又七年。
哀求的语调贴着耳侧传来,似是利刃一般直直的插入君思的心底。不用做什么,你不该做什么。十年了,我已经负了你十年,你为何,还想着能为我做什么?傻啊,为何这般傻?
心痛无以负加,似是下一刻便会碎了去,一股冲动顿时席卷而至,想要狠狠的回抱住,狠狠的蹂躏他的脸,想要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除了她,还装了什么?想就此随了他,顺了他。罢了,罢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只想摘下眼前这朵小黄花。
然而……
“夫人!”身后传来一声急呼,把她从冲动的云端,拉回了冰冷的现实。
袁清带着大队的人马,瞬间把她们围了个严实,看着紧紧相贴的两人,眼神暴厉:“大胆,快放开太……我家夫人!”
是了……呵,她是太后啊!早就决定了的不是吗?事以至此,无法回头,不如不见!
彻骨的寒意,直入心底。手间使力,全力推开身前的人,退后一步,耳边的风拂过,发出嘶的声响,如同心上撕开的声音。
“公子,你认错人了!”
她能轻扬唇角,笑得如心碎般的灿烂。
前方的身形不稳,啷呛退了一步,愣住!须臾,慌乱的上前想再次拉她:“小花!”
她甩手退开一步,脸上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公子请自重?”
“公子?”脸色褪白如雪,眼神慌乱的扫视着她的脸:“你叫我公子?小花,我是芳华,是肖芳华。我已经找到你了!”
他再度上前,拉人。
“放肆!”袁清先一步挡在了前面,手里的配剑一紧,满脸怒色:“你可知在你面前的是何人,岂容你一再……”
“让开!”他脸色一寒,眼里瞬间暴出嗜杀之气,两个字更是像冰一样的发出,他已经找到了,任何人都别想再拦着。
“把他拿下!”袁清心下愈加恼怒,厉声下令。
“慢!”君思适时出声,却避开对面凌利的眼神:“他只是认错人,放他走吧!”
“夫人?”
“我不想多生事端!”
袁清皱了皱眉,终还是不便说什么。
“回去吧!”转过身,再不去看后面的人一眼,亦或是不忍再看。踩着一地的心碎转身而去。
“小花!”肖芳华一惊,身形一闪,已经越过前面的袁清,直接抓住君思的手:“你到底怎么了?你就是我的小花,为什么不认我?”
君思脚频一顿,身侧的手握进了肉里,半会缓缓的回过头去。
一笑,灿烂如花,完美如同天边的彩霞:“公子何出此言?我俩从来就不相识,之前不识,现在不识,以后自然也是陌路。又怎会有瓜葛?看公子也是饱读诗书之辈,如此失礼,岂不让人笑话?”
她句句隐忍,声声和善,看向他的眼底,皆是笑意,每一句每一分,却都带着疏远的陌生。客气却又得体,却似一刀刀凌迟他的心。
君思缓缓的抽回手:“况且,我乃有夫之妇,还望公子自重!”
有夫之妇!
他僵立原地,世间一下冰冷起来。
无视他苍白如雪的脸色,君思再度转身而去,脚步轻盈得几乎虚无,身侧紧握的掌心,缓缓渗出鲜红的血痕。
行至路尾!
“等等!”他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沉重着无法承受:“我只想问你……那天你约我在树下,你原本……想跟我说什么?”
脚步顿住,笑容尽褪,面色如身后人般苍白得毫无生机。
“你认错人了!”
脚下再无停留。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明主之为国也,任于正,去于邪。邪则不忠,忠则必正,有正然后用其能。儿臣认为此为治国之根本!母后以为……”
轩辕念说完一番见解,抬头看向一边之人,却见她低眉敛目,注视前方,堪是淡淡的神色中,无端却浮着几分晃神,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神情。
“母后!”再次唤声,七年的相处,他早脱稚气,已然成长。大庆男儿,十三岁成礼,年方十二的他,已然是个小大人了。也从一开始从那个对她,擅有几份胆怯的小孩,变成全心的敬佩与景仰,更甚生母。
只是对面暗自出神的人,没有回应,仍是注视着某一处,全然没有焦距,似是失了心魂。
“母后?”
“……”
“母后!”
“……”
殿内寂静异常,轩辕念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它人,这才上前两步,推了推她的手道:“姑姑!”
她微愣一下,转过头,眼里印上他担心的神情,这才回神:“念儿?你何时来的?”
“我来了有一个时辰了!”轩辕念心下疑惑,明明刚刚他们还说过话:“母后您今天怎么了?”
君思墨色眼眸深沉如海,脸上划过一丝什么,缓缓坐正,端起茶上的茶就口:“没事!”
轩辕念仍是有些担心,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想起初进门时,袁将军的所言之事,眉头略拧:“母后是不是在宫外受惊了?”
哐当一声,她手上一抖,茶杯脱离,溅起褐色水花,温了一地湿。
“母后!”轩辕念大惊,连忙拉起她的手察看,是否烫到:“您还说没事,定是病了,我传太医!”
“念儿!”拉住他正要身影,缓言出声:“不必了,我没事!”
“可是……”
“我都说无事了,难道太医比我更能看出什么来不成?”
轩辕念一愣,也对,凭她的医术,岂是太医能比的。只是心里仍有些纠葛,从进来起,他就察觉到了,今天的姑姑有些奇怪,却也说不出那里奇怪。
只是不如以往那般,专注锐利了!反之,有些提不起精神。
“你先下去吧,我只是有些累!”君思长叹一声,挥了挥手。
轩辕念皱了皱眉,看了她一眼,那眉宇间确实满是疲惫,不禁心里有些愧疚:“那儿臣先行告退了,母后请多保重。”
见她点头,这才满腹担心的退了出去。
门缓缓的关上,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轻风拂着轻纱,时缓时扬,有气无力。
低头看着洒了一地的茶水,还有那打着转儿的茶杯,弯身去拾,手心隐隐有些麻木。展开一看,四根清晰的指痕,镶嵌其中。隐隐还有血丝正从伤口流出来。
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嘴角轻轻拉开,原是想笑,却全无笑意,生生又泛上几分苦涩,沉进心底。
“小花,怎么了?我是芳华,是肖芳华。我终于找到你了!”
“到底怎么了?你就是我的小花,为什么不认我?”
“你觉得半年不够的话,我花三年找你,三年不够,我再花七年找你,可是……什么时候才够?”
“小花……我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你能不能告诉我?”
一声声痛彻心痱的话,反复回响在耳边,论她怎么努力,仍旧挥之不去。吸呼顿时急了几分,喘着连心的痛,习惯性的握住右手腕,无意掀带起衣袖。
系着同心结的红线,一如往常鲜艳几近刺目。就像他当初给她时一般,鲜红的似是要燃烧起来。
“这是我的定情信物,你要吗?”
那般小心翼翼的问话,想说又不能说的试探,此是——甚是遥远。
到底要如何,他才会明白,亦或永远都不可能?
胸腹间一阵反复,那些一直隐忍到回宫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张口喷出,大片的鲜红漫过地上的茶水,浑了一地。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v接你回家
第二十五章
“如今广河水患,虽已有决策,但又逢燕南大旱,应当尽快救济灾民!”
“皇上,边陲作乱,杀人抢掠无日无之,稳定国基此才为要务!”
“此言差矣,边州之地,私茶泛滥,影响国政税收,这事才是当务之急!请皇上定断!”
“这……”轩辕念脸上闪过一丝为难,来回看了看下面三位大臣,燕南大旱,边陲作乱,私茶之弊这三项,按理说都轻视不得的大事,只是这其中孰轻孰重,轻重缓急自然是半点马虎不得。衡量下来,始终拿不定主意,只好习惯的把目光投向一旁之人。
“母后,您看此事……”
旁边位上,一席艳色之装,其上凤凰绕衫,庄严而华丽。一如往昔脸色淡然,不喜不悲,分不清情绪,却又无端的透着一股威严。只是此时正注视着前方一刻有余,不曾动过,听到轩辕念的声音,亦完全没有反应,略略似是出神。
“母后?”
“……”
“母后!”
旁边的人仍是没有反应,状似认真的看着中间某处,眼神深沉,却毫无焦点。就连脸色,也比以往要苍白上几分。
堂中的大臣也心生了几份疑惑,纷纷转头看向那方高坐上的人。
“母后!”轩辕念加大音量,略带着童声的嗓音回荡在大殿里。艳色的身影微愣,缓缓的转过头去,眼里这才印上了他的影子,眼神微眯,透出几丝询问的意味。
“母后,燕南大旱,边陲作乱,私茶之弊这三件您认为该如何处理才为妥当?”
君思闻言,一一扫过下面的三人,刚刚还争论不休的大殿,突然安静了下来,几乎人人脸上都带着点期待和安心,就等着她拿决策。
眉头轻皱了一下,无端的升起一股厌倦和乏力,无形的压力,迫得有些气闷。脸色却仍是那不冷不热的淡然。
“一切先安内而后攘外!”清晰的声音响起,字字掷地有声,坚定且挑不出破绽“天旱水患,救人如救火,应开仓赈灾稳定民心;边陲动乱,全因将领苛刻之故,可派文臣取代武将,用仁政招降更胜千军之力;至于盗绝私茶之弊,需法令先行而民方得守,只要扳下法令,适时自首者,轻怒,若有违者,立斩。”
话落,人人脸上皆是惊喜之色,相互对视一眼,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领命而去了。
“太后高见,臣愿意前往边州!”
“臣亦愿!”
“请皇上恩准!”
轩辕念点了点头,扬手一挥,三人这才急匆匆的奔门而出,那脚步彼有几分兴奋跃跃欲试之态。
看了看旁边的君思,轩辕念心底又生出几分敬佩之意:“母后,您三言两语,就解决了三个难题,儿臣昨日看到奏折,还在苦恼,这三件该先办那一件才好呢!”
“你经验不足,自然是看不出来,其实这三件事,本来就没有冲突,只要抓住根本,就好解决!”她淡声道。
轩辕念一笑,青涩的脸上有着几分歉意,看了看她仍是有些苍白的脸色,思起她刚刚的失神,又不免有几分担心,挥手屏退了殿内的下人,从龙椅上下来,步了过去。
“母后,这几天不舒服吗?”
君思眼色沉了沉,缓缓掀起一个似有似无的笑容:“为何这么问?”
他有些犹豫的紧了紧手侧:“因为……母后从宫外回来后,脸色就不怎么好?”而且还经常失神,就如刚刚一般,这是在过去七年来都不曾有过的:“母后,要不宣太医来看看吧!”
“太医?”君思轻笑一声:“你认为有这个必要吗?”
“可是,念儿担心……”轩辕念低下头,终还是没说,她忍力绝佳,即使是病了,除非她有心,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来。
“我没事,你无需担心!”她起身,伸手摸了摸他的黑色的发丝。七年的时间不短,可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就连当年那个只及她膝盖的小孩,如念已经高到及肩了。可为何唯独改变不了另一个人的心意呢?
她以为够久了,久到自己以为都要忘记了,偏偏再次见面,才发现原来那处的伤口,还来不及结疤!胸腹又传来一股搅痛,浓厚的腥甜味溢入口腔,脚下啷呛两步,生生的又压了下去。
“姑姑!”轩辕念一惊,连忙伸手扶她坐下,一脸都是慌乱:“您怎么了?”
君思深吸了两口气,才缓下那不断翻涌的情绪:“没事,只是……有点累而已!”
端过一边的茶,递过,看了看她苍白的脸色,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一张半大的脸,更是紧纠成一团,似是在思量着什么,见她似乎不那么难受,这才开口道:“姑姑……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念儿的吗?”
君思一愣,放下手里的茶,却见他紧扣着头,两只手紧抓在一起,拧成一团。
“念儿……知道姑姑其实不喜欢宫中的事,是为了我才……是我连累了姑姑。姑姑做的事,说的话都是为了我,所以念儿一直想着……”他抬起头,眼里隐隐有着湿意,却闪着坚定的光芒:“一定要快点长大的,只要长大了,就换我保护姑姑?”
他仰着头,眼里都是坚定,又带着几分哀求:“只是念儿不知道,如果我还没有长大,姑姑就有麻烦了该怎么办?”
手间微颤,原来她一心护着的孩子,也是这般担心她吗?心底缓缓升起一丝暖意,几丝欣慰,几丝感叹。脸色也顿时缓和了不少,总是不能让他担心的。
擦向他微湿的眼角,释然一笑,轻言道:“去宣太医吧!”
轩辕念一愣,转而大喜,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
说完转身就去开门,早已经忘了,其实他本是不用亲自去的。一路小跑到门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眼里闪闪发光。
“姑姑!”
“嗯?”
“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姑!”
微愣,再度缓缓笑开。唉,终还是个孩子!
他已经奔出了门,脸上笑得如那迎风招展的花。
直到那急奔而出的瘦小身影,消失在眼际,君思这才用力按压住胸口,任由那翻江倒海般的情绪溢满整个身心,鲜艳的红色,喷出唇际,硬生生的染了一地。
喘息半会,裂嘴苦笑,习医多年,又岂不自知,这哪是病?分明就是急绪攻心,哪是药可以止得住的!
或许真是因为太久了,久到她都要被那种由心生的疲惫。忍不住要问,这样的日子,几时休?
或是——至死方休?
———————————————————————————————————————
“小花!”朗音响起。
猛然回头!
不知什么时候,殿内多了一个人。
一袭蓝衣,似是撑起了整片天空,似幻似真,呆看着,已找不着言语!
他却伸出手,笑得比烈日更要耀眼:“我来接你离开这里!”
眼前的一切突然晃然了起来,那一字一句,那笑颜,那片广阔的蓝天,每一个都是致命的诱惑,令她想就此不顾一切的飞过去。
是梦吗?心随意动,缓缓而起,昏暗的烛光,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摇曳,连同他脚下的影子。
有影!暮然惊醒。
脚下再也迈不开步伐。双眼传来阵阵刺痛,似要腾涌而出,却不得不生生逼退,再化作笑颜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