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公子莫要忘记咱们之前许下的事情。”
“自然”斐岚一顿,也只是一顿,浅色琥珀眸子一抹笑意划过,便抱着莫云与斐落背道而驰。
回到斐府时莫云已经是不省人事的状态,好在屋内有灯,斐岚没时间去拿钥匙开门,当下一脚踹在那门栓上,大门不堪重负摇摇欲坠,他又添了一脚,门才打开。
屋内燃着烛火,可能是斐落走的匆忙忘记吹灭,倒是正好助力与斐岚。
斐岚一进屋匆匆把莫云放在座椅上,撩起他的大腿来,想要去看被匕首划伤的地方,雨水已经沁透两人的衣裳,斐岚打了个冷战一时慌了心神,分不出是要先给莫云看伤势还是先给他换一身干净衣服。
莫云惨白面孔映入眼帘,最后斐岚想了想,直接抱起莫云走回自己卧房,他房间里有摇椅,莫云衣服湿透,黑发也在一直滴滴答答落下水珠,这种时候如果直接放到床铺上终归是麻烦。
他散下莫云湿发,用吸水帕子包裹着搓了搓,感觉到黑发不在滴水后便放开了,莫云身上有伤,斐岚刚刚看探一番,心中有了琢磨,当即脱/掉莫云所有衣物,用干帕子擦干净水迹,这才敢小心翼翼把人放入被褥中。
不过莫云受伤之地为腿部,斐岚只得用被子半遮,莫云昏迷不醒,在被褥中的身体瑟瑟发抖,他露出一条骨肉均匀的大腿,斐岚撩起低垂的湿润长发,冰凉的手指触摸到那同样冰冷的肌肤,两者相碰之时,莫云的脚趾在昏迷中无意识的曲卷了起来,斐岚不曾多过留意,再一次看清楚莫云的伤势之后,他马上严严实实的把莫云裹好。
斐岚确定过伤势,初步了解到这是他仿制的毒物没错,只不过,这里面居然还参杂了些别的东西,看着好像是焚殇,斐岚蹙眉,出去取来了酒与刀子。
莫云被划伤的部位染上了毒,已经开始出现局部腐烂,又沾了焚殇,毒侵入的很快,斐岚虽然配置有解毒药物,可这已腐烂的地方却是无法恢复,除非割去腐肉,让其生长出新皮肤。
莫云晕晕乎乎之间猛然间感觉到腿部一痛,意志被拉回来,他瞪大双眼看着屋顶,眼前景象从模糊到清明,他看着那烛光摇曳下的影子,还有腿部传来的阵阵痛楚。
“醒了?”
斐岚清冷声线中带着的沙哑,莫云还未抬头就见一个黑影笼罩过来,细看过去,斐岚眼中白仁处布满了可怖血丝,莫云怔了怔,他怎像是疲惫至极的模样,他们不是遇见斐落?按道理来说应该早就回到了斐府才对,斐岚这是……。
莫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斐岚展颜一笑,如沐春风,莫云看到他举起手来,立即感觉到斐岚冰冷双手拂过他的额头,莫云闭眼任由额头滚烫的温度在一点点传递给斐岚,然而闭上眼睛地一刹那,斐岚手掌离去,一个柔软细腻的触感出现在莫云神经中,而后抽离消失。
“别怕,没事了!”
斐岚的话在耳畔响起,莫云一直高温不退的脸颊,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要给蒸发掉,他把脸向被子里缩了缩,轻轻回应道:“嗯”
那单字音节像是卡在了喉咙间,带着酥酥麻麻感觉,可是又一字不差的传入了斐岚耳朵中,斐岚轻笑出声,那带着惬意的笑距离莫云很近,莫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感觉到一种窘迫,让人很想躲起来,这是多么不像他,可是又确实是他。
只是向被子里缩的头还未完成动作,斐岚冰冷的手便轻轻浅浅拍在了他的脸上:“别睡,喝姜汤。”
“……”
莫云抬眼时注视到斐岚的满身水迹,他半弓着腰看自己,可能是衣服太湿而不敢靠太近,莫云眨眨眼回味过来,感觉到大腿的痛意,了解到可能是斐岚回来便只顾他安危而忽略了自己,更是不由地心中一暖。
莫云道:“不用太担心,你快点去换上干衣服,这样下去很容易染上风寒。”
莫云担忧之意不言而喻。
斐岚道:“好。”接着端起蜡烛台起身离开,黑色一点点蔓延进屋内,莫云见他那么乖巧听话后心满意足的把脖子缩进暖被中,一会儿莫云就感觉到不一样,心中说道:“唔,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刚刚斐岚离我太近了?故而留下了他身上的余香?”有这个可能,莫云闭眼,口鼻之中满满当当那熟悉的清冷香味儿。
可是不久外面传来窸窸窣窣地响声,莫云疑惑睁眼,一眼看去便想从被窝里抬起软绵无力狠狠掴自己一巴掌,让你嘴欠!
且见那方斐岚身影影影绰绰在抵挡两人之间的屏风那边显现出来,又见斐岚一层层脱掉衣物慢慢悠悠地宛如这里是无人之地一般,这边莫云看着那修长身影渐渐步入浴桶时差点掀被而起,心中止住差点破口大骂的话语:“斐岚,你怎敢在如此大胆在我房中沐浴,难道不知道患者需要静心修养?”
他捂住滚烫脸颊不去看那撩拨心弦的影子,莫云喉间滚动,心中默念几句不知道是什么的鬼话,方定下心思归于平静。
莫云开口道:“斐岚,你怎么来我屋里洗澡,这样……不太妥当吧?!”
莫云一语音落,才敢吐出一口气拿下挡脸手掌去看那边,屏风上的人影头搁放在浴桶边缘,莫云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
“这里~我房间。”斐岚那边传来的话语之间带着舒坦惬意,语尾处犹似叹息,低沉暗哑带着揶揄意味。
“咳咳咳咳,什么!”
莫云在斐岚面前再次丢尽脸面,他情不自禁的大呼小叫起来,准备掀被下床,快点离开再说,只不过想法再好也需要一个健壮身体配合他的思想。
莫云也只是一怒之下扯开了被子,凉气随着被子远离立即席卷而来,莫云感觉到不对劲儿,有种不详预感,他随即低头。
“嘶~”
莫云僵硬如石看着自己未着衣缕的光洁身躯,他脑子里空白一片,其实也不能说是无物,喏,大腿不是还绑着白纱布。
“何事?”
斐岚担忧话语通过屏风传来,恰似无意惊起一木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