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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莉听完扬的叙述,隔着电话替他生气,“我当初说不要让他脱离奴级,防着他有二心,你说不可能,他为人老实,然后花大价钱给他买了一个贵族身份,又替他在政府机关找了个闲职,带他出席各种名流宴会,结交你的朋友。他竟然说自己是个小丑?拐着弯骂我们这些给他面子的真贵族是傻子吗?!呸!不知好歹。”
杨沉默不语,他没想到贾斯汀竟然排斥他的馈赠,也许因为他曾是被自己买下的奴隶,所以才不敢对自己表露真实想法,而自己像个白痴一样重金包装他,又是为什么?
新城作为海滨城市即使在深冬时节也并未很寒冷,只是空气湿冷阴沉令人倍感不适。
深夜正是新城的贵族们在外放情纵欲的黄金时段,不管哪个季节,灯红酒绿的女奴街都照常营业,奴隶贩子的叫卖声、女奴的娇喘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爱液与精液的刺激气味。
墨莲市在战后荣幸成为了新世界的“首都”新城,只等反叛军彻底剿灭后正式更名,随后,新城陆陆续续搬来了许多政要人员,原本的酒吧街变成女奴街,用来贩卖、交换男女老幼各种奴隶,之所以叫女奴街,不过是男权世界的约定俗成。
马修扬从小在墨莲市长大,目睹了这些变革,却始终没有真实感,就连他研究成功女囚芯片的那一刻他也是茫然的,不知道这项技术会对人类的未来带来什么发展或是灾难。他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离开了父亲的研究所,创办了一家做室内智能家装的科技公司,今天是公司成立一周年的聚餐,扬包下了悍匪酒吧的二楼,与公司几十个员工喝的天昏地暗。
他去卫生间将胃里的酒吐个干净,洗了把脸,到酒吧门外吹着晚风,点了根烟。
“这里的女奴不行,是被挑剩的残次货。”一个男人对他的同伴说,“要玩的尽兴,还得去囚园。”
“哪里?”
“囚园你不知道?伊兰德家族产业军囚乐园,就是国家开的妓院,里面的女囚都是精心调教过的,最低阶的狗奴也是什么花样都玩得带劲。”
“我没去过,只是前一阵新闻说伊兰德对女奴处刑的手段过于残忍,遭到很多贵族政要抵制——”
“那都是旧闻了,后来新城四大家族和布朗市长一致通过了一项法案,具体说什么我忘了,总之,就是说伊兰德家族就是囚园最高管理者,其他任何人都无权干涉他们如何管理里面的囚犯。又说囚园就代表新世界的核心精神,谁质疑囚园的制度就是质疑新世界的制度。”
“那提出抗议的人岂不就是叛国?”
“所以那些人就闭嘴了嘛。但私底下,伊兰德家族非议不断,老子希利尔伊兰德是新世界核心首脑,反叛军头号暗杀对象,小子霍维伊兰德是囚园的继承人,而且我觉得就算老子死了,对囚园的影响也不会多大,那小儿子青出于蓝,在上流圈子里以实力闻名,是囚园的实际管理者,同时大儿子在西方军身居高位,有军队做后盾......”
“呼。”扬像是要将听到的见闻都赶出去一样呼出烟圈,离开酒吧。
与霍维分开后,不管到哪里总能听到他的名字、他的事业、他的家族的各种新闻,当然也有自己过于关注他的原因在里面。霍维离开了自己,却又不曾离开自己,他曾说无暇恋爱,却没有明确的拒绝自己。几年间,他管理的军囚乐园越来越有名,而自己如果继续留在研究所,说不定会向他靠的更近,可是他厌恶那个地方。他现在的事业顺风顺水,却再也达不到以前那个高度,更何况他的专利像考试小抄一样随便给了父亲,他没了值得炫耀的资本,连他最自信的魅力,在霍维面前也黯淡无光。他拿出手机,翻看霍维给他发过的信息,他没有回复,也没有删掉,只是静静的让它们躺在信箱里。
他恨过霍维与自己暧昧不清的朋友关系,招惹他又不说明意图,最终令他耐心耗尽,主动提出交往,却被他以忙于军囚乐园的事务没时间考虑其他事婉拒,之后又时不时发来信息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即便他不回复,对方也照发不误。一次朋友邀约,他和三五个男友人到军囚乐园彻夜狂欢,遇到正在工作的霍维,扬始终没理会他看向自己的视线,反而在他面前与别的帅哥逢场作戏,搔首弄姿。
“你送我的耳钉丢了,我又去那家店买了新的,你看如何?”手机屏幕上是霍维最后一次发来的信息,配图是一对圆形黑色耳钉,简约的金属质感,他的品味确实提高了不少,扬心里想。他讨厌自己的父亲,却很遗憾继承了父亲的缺点,他做不到当面赞扬自己爱的人,如果心有芥蒂,连普通的问候都说不出口。
指尖轻触屏幕上的文字,似乎霍维的温度也传递到了手指上,如果现在回复他,他还会不会理自己?手指突然颤抖,心也跟着疼痛,他放下手机。人在玩火的时候不会意识到自己在做的事是危险的,等到引火烧身,才会恍然大悟,霍维不是一个能开得起这种玩笑的人,他再也没收到霍维的信息,他的测探证明了霍维心里确实喜欢他,而代价是,他因此失去了他。
外界都说他擅于玩
', ' ')('弄女囚,伊兰德的恶魔光环晃得扬看不清真相,他没察觉霍维在自己面前是另一种模样,忘了他从未跟自己提过关于女囚、性虐的任何话题,他们之间的对话简单、青春、日常,在上流社会的交际圈里就是一股清流,他从未想象过伊兰德的二少爷会对他说跟他在一起很自在。一次他在霍维身边睡着,醒来时看到他注视着自己的表情深情炙热得像热恋的情人,他从未说过喜欢或是爱,也许最贴近告白的话就是一次在朋友聚会时他带着三分醉意拉住自己,说对自己有感觉。
也许霍维伊兰德只有在黑暗嘈杂的环境,借着酒精壮胆,才敢表露心声。
扬站在闹市中,心却停留在霍维的那条信息送达的时刻,他等待着手机信箱再次送来那边的问候,让时钟的指针再次转动,故事继续。
位于商业街的钟楼响起了午夜零点的钟声,他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看日期,今天是霍维的生日。
无论如何,生日祝福肯定是会回复的吧,他这样想着,以往不管什么时候,他发的信息霍维都会秒回,他以一种莫名确信会成功的心情将“生日快乐!”发送出去,然后锁定屏幕,静静的等待着,他站到脚跟发麻,从期待到失落,他懂了如何在闹市中体会孤独的方法。
“叮——”他慌了一下神,拿出手机,原来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但他心里只期待着霍维回复了什么,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会打电话过去,问他在做什么,他会说看书、玩游戏、洗澡......总之不会是庆生,因为他这个怪人从来不过生日,然后就借着公司的周年庆邀他来悍匪酒吧,为他庆生。
“老大,你在哪?大家担心你是不是喝多了被流氓拐去开房……”
扬没看完信息,关掉手机。
他顺着人流独自往女奴街深处走,街道两旁、巷子里能看到贵族们当场“验货”的情景,忘了介绍,这条街的俗名又叫滥交街。
“太太,你看这个红头发的小子怎么样?五官端正,身体结实,才二十岁,年轻。”奴隶贩子踢了一脚跪在地上的红发青年,“站起来给太太瞧瞧。”青年老老实实的站起来,垂手而立。
女人点点头,“还不错,就是挺腼腆的,都不敢看我。”
“太太,这种老实孩子最会疼女人。”
“太贵了,给我便宜点。”
“这不行,我这儿一口价。”
女人再次打量青年,在他的屁股上拍了拍,手感不错,“喜欢SM吗?”
青年怔了一下,缩了下脖子,“这......不......”他摇头,被身后的奴隶贩子狠狠踢了一脚,立即拼命点头。
“不听话呢。”女人抱怨。
“不听话您就打他两鞭子,平时我就是这么管教的,特别好用。”
女人正要继续还价,扬走了过去,直接对奴隶贩子说:“她不要给我。”
“你怎么回事,我先看上的——”
“老板,我出两倍价钱。我不喜欢SM,就喜欢不听话的,腼腆老实会疼人的男人......会疼男人么?”
扬说着抬起青年的下巴,在他仰起脸的瞬间,扬被青年迷人的外表深深吸引,不自觉看呆了,而对方偷看自己一眼时,明亮的蓝色瞳孔中胆怯羞涩的样子令自己对他平添了几分兴趣。
“会疼男人,会疼——”
“我在问他,不是问你,老板。”
“……会。”红发青年低低的说。
扬诧异的看着他,本以为他必须得挨上一脚才能回话。这种意外的主动让他非常满意,扬微微笑了笑,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吻住厚实的嘴唇,青年干燥蜕皮的嘴唇扎得他皱起眉,嘴巴里有一股苦涩的尘土的味道。他的舌头因为紧张卷成一团,缩在口腔深处,微微颤动,扬用舌尖舔舐挑逗他的舌头,令他渐渐放松身体,舌头伸展开与自己纠缠,互相吸允,青年发出吞咽唾液的色情声音,喘息急促低沉,扬觉得有些燥热,推开他。
扬恢复冷静,挑了挑眉毛挑衅的看向贵族女人,女人一脸厌恶,转身走了。
扬付了款,签了奴隶契约,带着青年回到悍匪酒吧门口,说:“行了,你走吧,我还有事。”他不等青年反应,向酒吧大门走去,迈出两步转身回来,将口袋里的契约拿出来给了他,“拿着这个就能在新城找到包吃包住的工作。”
“主人,”青年一双大眼睛胆怯的盯着他,“您不要我了?”
“我不跟奴隶玩。刚刚不过是气一气那个女的,看她对男人毛手毛脚、品头论足的我就想管一管,”扬耸耸肩,“我讨厌女人。”
青年垂下头,握着契约,一言不发。
扬回到酒吧二楼,员工看到他回来赶紧拉他入席,继续喝酒,舞台上穿着暴露装的舞女随着动感的音乐跳着妖艳的舞蹈,扬记不清又被灌了多少酒,意识渐渐停滞,而那个人就像沉在水底的气泡,在思维放飞时便不受控制的一股脑浮上水面,炸裂的瞬间,积压在心底的情感也翻涌而出,他拿出手机,想念他的心情无以复加,没
', ' ')('有新的信息也没有未接来电,他呼出一口气,眼泪一点点漫出眼眶,又逐渐冷却,胸口烦闷难忍。这时经理过来敬酒,他把手机丢进酒杯,然后站起来,大声喊其他人一起跳舞,众人被他的活跃带动起来,纷纷走进舞池,尽情狂欢。
落地玻璃窗外,夜幕里飘落着白色的雪花,红发青年站在对街,仰头一动不动的望着酒吧二楼,欢动的人群中最为夺目、耀眼的那个男人。
凌晨三点半,酒吧门打开,扬不停推搡烂醉的员工走出酒吧,约好时间的的士在门口排成长龙堵住了路口,鸣笛声不绝于耳,“快走,快上车!”扬扶着车门,勉强不让自己跌倒,大喊着将所有员工快速安排上车,即便喝醉了也是一副领导者的气场。经理和助理要送他回家,他严厉拒绝,“再啰嗦扣你们工资,都快给我走!”“这怎么行,老板,您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会被流氓掳走的——”
“这位大哥,能不能把主人交给我?”
经理回过头,一个红发青年不好意思的对自己笑了笑,“我送主人回家。”
“主人?”
青年递出来契约书。
“奴隶贾斯汀·怀特……雇主马修·扬。”
“贾斯汀怀特是我。”
经理正要盘问,助理拉住他的衣袖,经理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拍了拍贾斯汀的肩头,笑着说:“小子好好干,有前途!”
贾斯汀一脸茫然,将站立不稳的扬抱在怀里,助理叫来代驾载着两人到了扬的公寓。贾斯汀用扬的钥匙开了门,扶着他走过门厅,打开灯,客厅顶部的水晶吊灯照射出暖黄色的光,室内用茶色玻璃和金属做装饰,简约奢华,角落和桌子上摆放的工艺品高雅美观,品味不俗,空气中淡淡的草木香气与扬身上的气味相同。贾斯汀将他送进卧室床上,扬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贾斯汀将他的外套衣裤脱下,盖上被子,关上灯。安顿好主人,他开始考虑自己今晚的去处,打开门,只听身后的男人断断续续说:“你一直在酒吧外面......等我?”
“是啊。”
扬没说话,等他先开口,提出要求或者做出解释。
“我走了?主人。”
扬没说话。
“我走了,主人。”贾斯汀又重复一遍,对方依旧没回应,睡着了吗?青年呆呆的看着他半晌,轻轻关上门。
“呼!”扬掀开被子,闷热得难以入眠,干脆起身冲凉,整个人彻底精神了。他为什么要在意那个红发小子呢?他翻找手机,想起来他已经把它扔了,就算有电话也没用,对方没有手机,如果他不在新城找工作,没有聘用公司向他核实奴隶的身份,他就不会知道对方的下落。他换上外套,穿鞋出门,开着跑车在附近转了半个小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雪越下越大,但落地便融化,道路泥泞不堪,扬回到公寓楼下时,红色跑车已经被污泥弄得脏污不堪,他愤恨的跺了跺脚,泥水又溅脏了他的裤腿。
一天里被两个男人甩了,他灰头土脸的走进公寓楼,安静的大厅里响起鼾声,他困惑的看向墙角,一个高大的男人缩成一团靠着暖气沉沉的睡着,勾起嘴角微笑的睡脸似乎暗示他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扬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能真心交往的对象,却总是对霍维念念不忘。他总能看出来接近他的那些男人内心蠢蠢欲动的欲望,一旦有人对他表现出那种欲望,他便从内心感到厌倦,在情欲过后只剩残羹冷炙,草草结束。
唯独霍维对他没有欲望。虽然霍维狡猾的从未承认两人的关系,但他对别人说霍维是他的前男友相信霍维不会有异议,不过谁也不会知道,两人连接吻都没有做过。
“贾斯汀。”他蹲下身轻轻唤醒青年,他睁开睡眼迷茫的样子像一只可爱的小奶猫。
你不用再流浪了。
扬凑近他,吻住他的嘴唇,对方惊的缩了一下,看清是扬的脸后又压了上来,扬感受到他的热情和殷勤,但这种欲望与那些追求他的男人都不同,与霍维也不同,他说不清那是什么,心自发的想向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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