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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吹进卧室,桌子上的书被翻弄的“哗啦啦”作响,霍维的浓眉下烦躁之色加深,时间已经过了十点,那女人还没来。
居然让我等,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他索性点起一根烟,走向阳台,远处灯红酒绿的女奴街,正是奴隶贩子与奴隶主交易的黄金时段,他仿佛听见了喧嚣的街市上男人们吆喝着叫卖,砍价成交,迫不及待的奴隶主掏出家伙,在亢奋的男人们的口哨声、欢笑声中,就地跟女奴来上一发。
你应该感谢我没把你丢到那里。
霍维呼出一个烟圈,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在这儿满腹牢骚的对着空气讲话。
他扬起脸,看那烟圈向上缓缓升起,扩大,穿过黑色铁栏杆,飞到了监牢外,“咳咳——”她笑着咳嗦起来。自己的口腔、鼻腔、气管、肺部,全是甜腻腻的草莓味,他有些羞恼,“你这女人,竟然敢让我抽女人的烟......还敢笑。”女人抿着嘴依旧笑着,伸出手轻轻触碰他扶在铁栏杆上、缠着绷带的手指,她想要握住他的手,他抽回手继续吸烟,目光瞟向走廊,这个新换的单身监狱还不错,他不再被用刑,还能与她单独见上一面......本以为那个强吻便是自己十恶不赦的生命尽头里,上天能给的最大眷顾。“阿瑟?”女人叫他。他回过头,纤细的胳膊已经擅自从铁栏杆缝隙伸了进来,要抱住他吗?以她现在的立场,还要做这种事吗?他象征性的握了握她的手,松开,看见她的眼里闪烁着微光,探寻着他。“好了,我会尽量死的不那么难看,回去吧。”他挥挥手,示意她走,就算她听不懂言语,这个打发她的动作总能看懂吧。“阿瑟?阿瑟......”那双清澈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他,每次只要她这样看着自己,便无法移开视线,他也许就是着了那双眼睛的魔,才会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成了阶下囚。她还在用那双不染尘埃的眼睛望着自己,她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吧,如果她会说他的语言,她会说什么,她的声音婉转动听,只是叫他的名字就已经很美妙了,如果她成为他的女人,他们每天应该有说不完的话才对,为什么——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霍维怔了一下,甩了甩头,回到卧室,将烟蒂扔进烟灰缸捻灭,顺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是哈伦布朗,布朗家的三公子,新城最出名的纨绔。电话接通,一阵嘈杂的吵闹声中醉醺醺的男人大喊:“喂喂,伊兰德?你他妈的是不是基佬!?”霍维皱眉,直接挂断电话。手机刚放下,铃声又响起来,还是他,霍维心里咒骂一句再次接通,这次先开口:“你如果屁股太紧,明天我帮你松松如何?”
“我可不好这口......好久不见,霍维。”低沉的男性嗓音突然问候。
“......雷蒙?”
“正是我。秘林战役后我们还没见过面,怎么样,要不要聚一聚,女奴街,悍匪酒吧。”
“我向来不去那种地方,你应该从哈伦布朗那里听到了。”
“确实,不过我特意给你带了一份礼物,对你霍维伊兰德来说,极其特别的礼物。”
“别兜圈子,雷蒙。”
“一个红发女奴,她自称是你在秘林营地里的老情人。”
“我马上过去。”
不出十分钟的工夫,霍维驱车赶到悍匪酒吧,一进门,就看见哈伦布朗嚎叫着跑过来,揪着他的衣领咒骂:“妈的,伊兰德!你害我输掉了新买的M7座驾,我爸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霍维不耐烦的扯开酒鬼的手腕,扔回他的“宝座”,两个跟班和三个打扮妖艳的女奴稳稳的接住他。
“人在哪?”霍维开门见山。
亚当雷蒙作为南方军领袖的接班人,雷蒙将军的爱子,年少成名,现今二十五岁,已经打赢了两次大战役,他手段狠辣,作风严谨,人称“军少”。他有着父亲一样结实健硕的身材,皮肤是长年累月野外实训晒成的古铜色,褐色油头梳向后脑,两鬓极短,配合方正坚毅的脸孔,给人一种严肃的形象,他不苟言笑,为人低调,比同龄人更加成熟,这些“优秀的军人特质”应该都是雷蒙老将军亲自教导的成果。雷蒙很少在娱乐场所露面,即便是酒吧这种场合,也是身穿军装,正襟危坐。
雷蒙示意手下把人带上来,一个红发中年女人被押上来,她穿着集中营的囚服,难以掩饰她结实的身材,虽然个子不高,但力气却很大,被推搡也没有站立不稳,她一脸怒容瞪着押送她的士兵,然后抬头看向霍维的时候,神色暧昧不清,雷蒙看看两人,神色中带着一丝不信任,“这是你在俘虏营里泡的妞。老情人相见,气氛意外的平静,嗯?”
“什么条件?”霍维不接话。
“布朗家替你支付过了,人你随意带走。不过,这个女人的资料明天会送到希利尔先生的办公室,我想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红发女人身后的绳子被解开,她快速走到霍维身边,两人对视的神情与其说是情人,更像敌人。难道是因爱生恨?雷蒙不擅长分析情感问题,但推测下来,霍维伊兰德与秘林营地的反叛军似乎确有联系,印证了他一直怀疑的事
', ' ')('情。
“这个人情我先记下了。”霍维冷冰冰的回答。
雷蒙送来的一个女人,将把他置于极其危险的境地,同时顺手让他与哈伦布朗这条疯狗结了仇。
霍维把女人带上车,再次捆绑住她的手脚,封住她的嘴巴,驱车开到野外。
车停在一片四下无人的林子里,他打开车门,把女人粗鲁的拖出来,扔进灌木丛。男人一只皮鞋重重踏在她胸口,让她不能再反抗,然后扯开封口胶带,迎来一声粗鄙的咒骂。
“哼。”霍维无所谓一般的冷笑,眼中隐隐露出一丝狂热,他抹掉喷在他脸上的唾沫,眉宇间却是愉悦,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折叠刀,刀锋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挑眉问:“挑一边,金妮,左肾还是右肾?”
红发金妮呼吸一窒,瞪大眼睛盯着男人杀意渐浓的黑眸,“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是的,他们会以为我在灭口,你们的目的达到了。可是我并没打算杀你,只是......”霍维用刀尖在她的左腰上滑动,“打算给我的书桌上点缀一颗活体标本当做装饰。”
“呸!伊兰德的恶魔!杀人的屠夫!你们家族迟早会断子绝孙——”女人的脸上狠狠挨了一拳,嘴角渗出血。
“如果我来审你,不知道你能扛过几个小时......金妮上校?”
“我会第一个供出姜蔷薇。”
“呵呵,你在威胁我么?用区区一个女奴?”霍维眯起狭长的眼眸,居高临下冷冷的俯视脚下的女人。
“你不是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这区区一个女奴的价值,伊兰德?我们放出你勾结反叛军和姜蔷薇被关在集中营的两个消息,恰巧这时希利尔把姜蔷薇带回伊兰德。若不是你刻意露出与姜蔷薇有关的破绽,让她成为揭开你‘叛国’阴谋的线索,安插在你身边,还会有谁如此处心积虑的营救一个女奴?”
霍维沉下脸,“一个物理失忆的人,你抹黑不了。”
“不要小看反叛军,伊兰德的小子。证据就在那女人身上......当你们的验尸官一寸寸的抚摸过她的肌肤,剥离她的表皮,就会发现那个足以毁灭新世界的秘密。”
“闭嘴!”霍维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闷热的血液冲上大脑,一瞬间眼前鲜红一片,他只要再一用力,就会拧断她的颈椎。
可是金妮的嘴巴依旧没有闭上,她继续发出死亡威胁:“必须取得军囚乐园的控制权,伊兰德,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她必死无疑,而且死无全尸......呜啊!”
刀光在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上一闪而过,只听女人痛苦的哀嚎戛然而止,黑红色的口腔内涌出大量鲜血,女人惊恐的瞪大眼睛,浑身颤抖,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霍维站起身,丢掉被他割下的舌头,然后蹲下用她的衣服擦干净手指和刀刃,把刀具收回口袋。他熟练的动作,一言不发,神态麻木冷酷。
军囚乐园,霍维伊兰德的诞生地,摧残吞噬着他的人性的深渊,不管他想如何改变,逃到哪里,最终当霍维伊兰德的命运召唤他时,他都将回归那里。恶魔的诞生地终将成为恶魔的坟墓吗?他仰望夜空,突如其来的孤独感,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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