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说笑了,我这弟弟性格顽劣,我是怕他言语间冲撞大长公主殿下。”梁简收回自己的视线,把心中的不安都压下去。不用想他也能猜到大长公主想问什么,无非是梅争寒这些年过的如何。她为人母想知道无可厚非,梁简只盼梅争寒不要起疑才好,当下这个局面并不是相认的好时机。
穆昔不以为然,道:“我倒是觉得令弟进退有度,不卑不亢,和他一比,王城中的那些贵公子才叫顽劣不堪。”
穆昔说着像是想到什么,厌恶地皱了皱眉。她和王城的贵家公子鲜少打交道,但对他们的事迹却知道不少,都不是什么好话。若非她甚少回来不想和这些人计较,非得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不可。
王城多贵少,却找不到几个真正的公子。这一点梁简心知肚明,倒没有反驳穆昔。虽然梅争寒自小在民间长大,可到底是皇室血脉,和那些顽劣之人比起来不知道高贵多少。
穆昔热情大方,一来二去便和梁简熟络起来,她长在漠北见识的都是奔放的民风,听说梁简曾在江南生活过一段时间,不由好奇江南是否真像戏文里说的那般温柔多情,处处都是吴侬软语的轻音,让人听上一句便觉得骨头都酥了。
梁简笑说戏文里的话不作数,江南有江南的柔美,但也没到让人骨头都酥软的地步。而且他小时候不曾离开绯云山庄,长在山上,每天面对的都是刀枪棍棒。离开后又陷入仇恨之中,未曾欣赏过哪些儿女情长。
真要说起来,他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山庄面前的桃花。灼灼而起,十里春|光,醉红在晚霞之间,埋葬诗一般的柔情。
穆昔对江南心神向往,觉得面前这人越看越是顺眼,不由笑道:“都说江南多美人,今日瞧见梁城主才知道所言不假。君子龙章凤姿,俊美非凡,要是让我在这郊外|遇见,说不定还以为是仙人下凡。”
穆昔的夸赞让梁简一愣,一时没能接上话。平日里只有梅争寒会在他面前这般调|戏,他一向习以为常,以此为二人间的情趣。现在冷不丁听穆昔这一句,他有些错乱,竟没能反应过来。
穆昔回过味来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轻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梁简轻咳一声,道:“郡主说笑了。”
说罢二人之间便没了声音,气氛有些尴尬。好在二人都没往心里去,很快便抛之脑后。
一行人悠悠然往寒山寺走去,半路上遇见一群策马扬鞭的世家公子,他们身下坐着的是良驹,手上马鞭甩的飞快,也不管官道上是不是有人,一路横冲直撞。他们来的飞快,有人避之不及被掀翻在地,马蹄高抬从人身上踏过去,梁简瞳孔骤缩,看到那人被马踩断一条腿。
马背上的人对惨叫视而不见,和同伴笑骂两声继续往前跑。
梁简他们人虽不多,但都是走在官道中间,那群人好似没看见,竟然准备直接冲撞过来。梁简眉头一皱,看这群人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想来是在王城张扬跋扈惯了,根本不把旁人当回事。若是只有梁简一人,他肯定会让这群人先过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现在他身侧还有穆昔,身后还有大长公主和梅争寒。驾马车的是个临时雇佣的车夫,根本不能避开这群人。
梁简下意识的摸上自己手上的护腕,这群人要是不停他就只有将他们的马匹全部射杀。梁简沉吟之间,身侧的穆昔已然怒不可遏,只见她将手中的长鞭一甩,直接将冲在最前面的公子哥从马背上抽下去。
风中破空之声伴随着啪的一声,将那人打的皮开肉绽。他摔下地马受惊发狂,马蹄高高抬起踩在他的身上,咔嚓几声脆响,不知道踩断了他多少根骨头。
这一变故让公子哥身后的人大骇,大家连忙拉住身下的马停下来,其中两人看起来和这公子哥关系最好,翻身下马,一个拉住发狂的马,一个去扶公子哥。
那公子哥胸口衣衫尽碎,一条血痕血肉翻卷,被马踩断肋骨,呕出几口鲜血,面色惨白,哀嚎不止。扶着他的人看见他变成这个样子,急的满头大汗,冲着穆昔叫嚷起来:“哪里来的小贱人,知不知道你面前这位可是傅家的小公子,你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傅家一定不会放过你,定要诛你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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