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焦虑的挠头,都要着急上火。城中药材铺的药材大多被一抢而空,就算有剩余,也远远填不上这个窟窿,必须有人去城外买回来。可现在城中到处缺人手,他很难调动其他官兵去采买。要是交给普通人,他又担心采买的药材过多被人盯上,被人趁火打劫。
要是有一个武艺高强又不是官府的人保驾护航……
宋远环顾四周没有看见梁简,把目光转向梅争寒,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问道:“梅争寒,做瞎子的感觉如何?”
梅争寒笑道:“很好,一开始可能有些不方便,但习惯以后感觉还不错。我虽然看不见,可是我能听见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闻到花开的香味,感受到阳光的温暖。”
梅争寒已经从一个假瞎子变成一个乐观的瞎子,他说话的声音轻快欢乐,看得出来他乐在其中,甚至很享受。
宋远被哽住,他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说的不够直白,又道:“可是我觉得不好,因为我看见一个可以以一敌十的人才被浪费,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宋大人说笑了,我除了会点功夫,能解决几个小混混以外,没什么其他的才能。而且你看我还是个瞎子,吃饭都需要梁大哥帮我夹菜。”梅争寒笑容灿烂,势必要把装瞎这事贯彻到底,继续和宋远装傻。
宋远嗅到幸灾乐祸的味道,他磨着后槽牙,强忍着骂人的冲动,没再旁敲侧击,直接道:“我就明说了,大家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何必继续藏着掖着。我用梁简的来历和你做个交换,你帮我跑一趟去城外买药如何?”
梅争寒故作惊讶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和梁大哥可是一路人,什么叫用他的来历和我做交换。”
“你和江盛雪来自樵县,可梁简不是。你就真的不好奇这个跟了你一路的人是什么来历吗?你可知道他所犯之事足够他被全天下通缉。他身上背负的人命不是你可想象的,护着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宋远感到不解,梅争寒和梁简认识不足一月,就算梁简对梅争寒有恩,梅争寒真能对一个明知来历有问题的人百般相互?
“你知道我来自樵县,那多半也知道我为何离开樵县。”梅争寒对宋远的话并不惊讶,笑道:“既然都是通缉犯,那谁也别嫌弃谁,宋大人说对不对?”
宋远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梅争寒连半点惊讶都没有,依旧是一副你说什么我都知道但是我就是不如你意的样子。就连说起通缉犯三个字,也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完全不担心宋远为难他。
宋远和他绕一大圈也没把他的防备磕出口子,反而话题越扯越远,他不禁怀疑梁简是把自己的来历告诉过梅争寒。但此事牵连甚广,兹事体大,以梁简的性格真的会对相识不久的人诉说?宋远相信梁简没有这般冒失,他一定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不然不会到现在也没人来找他的麻烦。
既然要隐藏行踪,那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来历说出来。
“我是真好奇你们之间的信任从何而来。”宋远始终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他是梅争寒,是不可能对来历不明的人全身心的信任。而且梁简只是看起来和善,实际并非善类。
梅争寒笑了笑没有回答宋远这个问题,他抬手把自己的绷带一圈圈地解开,露出那双湛蓝的眸子。他含笑看向宋远,把宋远从头到尾打量一遍,道:“宋大人的模样和我所想差不多,斯文儒雅,就是看起来有些颓废。”
宋远愣住,他直直的看着梅争寒的眼睛,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有人天生异瞳,我还以为是下面的人故意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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