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熙没有任何松口的迹象。
终于,女人泄气,败下阵来,又退出去,把门关好。
然后——
砰砰砰!
谈熙语气冷淡:“进。”
许宁踩着高跟鞋,上身只穿了件吊带,径直冲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上面,企图用居高临下的姿态与谈熙对话。
不料后者坐在皮转椅上,顺势滑开,顿时与办公桌拉开两米距离,自然也和许宁拉开相当一段长度。
继而,抱臂环胸,姿态悠闲。
你可以居高临下,我也能好整以暇。
许宁:“……”
“找我什么事,直说。”
“现在张茹秋被捕,还是按原计划进行?”
谈熙摇头:“暂停。”
“why?!”许宁摊手,“落井下石的好机会,为什么要放过?蓄意谋杀和故意伤害,两罪并罚,不是更重?”
谈熙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许宁只觉毛骨悚然:“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张茹秋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许宁咧了咧嘴:“大总裁,好像是你一直耳提面命,引导我相信张茹秋是故意把我往火坑里推,现在又说这种话,不觉得自己很矛盾?”
谈熙也不恼:“现在距离事发只过了三天,警方全面封锁案情进展,汪海晟也还没醒。这个时候,你敢贸然行动吗?”
许宁一噎,说不出话,只能干瞪眼。
“我知道,你想尽快拿了好处走人,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这么丰盛,你觉得有那么容易吃进嘴里?”
“什么意思?你想出尔反尔?”
“许小姐,注意你说话的口气!”谈熙骤然敛笑,“即便出尔反尔,你又能耐我何?”
“……”土匪!流氓!
“当然,商人重诚信,我不会无缘无故食言,除非,有非食言不可的理由,比如,你把事情搞砸了,再比如,你想在过程中玩花样。”
许宁抿唇,倏地敛眸。
“好了,许小姐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慢走,至于该怎么做,等我电话。”
女人转身离开,背影有些气急败坏。
谈熙:“别忘了把门带上。”
许宁:“……”
“人走了?”
judy点头,“这是直投部修改之后送上来的策划案。”
“放着吧,对了,叫许一山过来一趟。”
“谈总,您忘了?许总前天就和程律师出国了。”
“是吗?”谈熙有点懵。
judy点头,“未来半个月的工作安排都已经下放。”
“这样……行,那你去忙吧。”
“您有事叫我。”
“嗯。”
许一山不在,她找谁打听呢?
谈熙突然想起一个人,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小白白,好久不见……”
却说经历双重打击的谈薇,不得不以为最快速度重新振作。
牢里押着母亲,医院还躺着丈夫。
谈武又被任静管着,不敢插手前妻的事,眼下能够依靠的就只有她自己而已!
不是不软弱,是不能软弱。
不是不认输,而是不敢认输。
如此,反倒生出一种决然的孤勇,不再耽于之前的失败,连带整个人都充满力量。
她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悲伤。
“……张女士一开始就只承认冲动之下用烟缸砸了被害人的头部,致其暂时昏迷,然后,把人拖到沙发上就进了房间休息。直到第二天早晨六点一刻去你的房间,才发现汪海晟躺在床上。”
律师有条不紊地分析案情,谈薇坐在对面,一边听,一边回想那天早上的场景。
跟律师说的并无出入。
“那是不是可以证明我妈没有杀人?!”
律师摆摆手,“谈小姐请先听我说完。被害人送到医院之后,医生和法医共同对他进行了检查鉴定,昨天化验结果出来,我第一时间沟通法院,查看具体分析报告,上面很明确地指出,被害人头部伤口并不重,致使其昏迷不醒的原因是服食了过量的安眠药。”
“安眠药?!”谈薇蹭的一下站起来。
律师点头,“所以,谈小姐请你老实告诉我,张女士有没有吃安眠药的习惯?或者说,家里是否常备这种药品?”
“我妈睡眠很好,从没看她吃过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