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是她送的,太医在糕点里验出奇鲮香,而凤宛云中的又是奇鲮香之毒,无论从何处看,下毒的人是她无疑了。
徐幼薇努力压住心里的惊惶,想要分辨两句,
但脑子里乱哄哄的,陌生记忆一股股的涌上来,头皮犹如针刺般传来阵阵疼痛,她冷汗直冒,张了张嘴,竟疼得说不出话来。
祁邶夜只当她默认了罪行,眸光里满满的失望与懊恼,死心般一甩袖子,
“你既无话可说……来人,将玉霄乡君押下去,交给慎刑司定罪。”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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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记忆
凤鸣轩内,气氛十分沉闷凝重。
殿内的伺候的宫人跪匐在地,身体不住颤抖,怕被殿内震怒的主君迁怒。
紫檀插屏脚下放置着三足香炉,龙涎香幽幽,飘进徐幼薇的鼻息,
这幽幽的香味并未让徐幼薇好受一些,反而胃里阵阵不适,使得她的头痛越发加剧。
徐幼薇头晕眼花的瞧着逐渐靠近的两个青衣内侍,想要挣扎,却无半分力气,只觉身体一软,便晕了过去。
青衣内侍见玉霄乡君晕倒,不知所措的去瞧太子殿下。
祁邶夜眉峰一皱,随即又松开,
“愣着做什么,带下去。”
得了殿下指示,青衣内侍不敢耽搁,去架玉霄乡君的胳膊,动作相当温柔,玉霄乡君这般贵女,又得皇后娘娘宠爱,即便现在惹怒了太子,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便在这时,殿门处传来一声怒斥:
“住手!”
凤鸣轩大门被推开,
宫人簇拥着一个头戴凤冠,雍容华贵的女子进来。
女子瞧着不过三十少许,面容秀美,端庄大气,一身气度极为不凡。
两个青衣内侍见着来人,连忙跪下行礼,
“见过皇后娘娘。”
莲皇后威严的目光环顾众人,瞧见晕倒在地的徐幼薇,柳叶眉紧蹙,神色一凝,上前两步将她扶起,口中急唤:“薇儿,你怎么了?”
见徐幼薇昏迷不醒,莲皇后眉宇间尽是担忧,连忙吩咐:“锦心,去唤医官来。”
一个黄衣宫女应诺而去。
莲皇后小心翼翼将怀里人递给身畔内侍,叮嘱道:“你们将玉霄乡君扶到本宫宫内,手脚轻些。”
内侍接过徐幼薇,低声应道:“是”
“母后!”
祁邶夜上前两步,挡住内侍去路。
华贵的四爪蟒袍裹着修颀的身姿,他狭长的眼眸乌沉沉,面容寒若坚冰,
“王子犯法都当与庶民同罪,她既做了错事,便要接受惩罚,您不能带走她。”
莲皇后终于将目光凝睇自己的儿子,
英姿勃发,气宇轩昂,他已从受庇护的雏鸟,长成了翱翔天空的雄鹰。
展露着他矫健强劲的翅膀,宣示着太子的威严势重。
莲皇后静静凝视一瞬,倏地抬起手,“啪”的一掌扇在祁邶夜脸上,直视着他错愕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她是你妹妹。”
屋内的宫人吓得跪满一地,扶着徐幼薇的两个内侍不方便跪下,也低着头,不敢直视两位主君的争执。
祁邶夜被打得微微侧头,他身形未移动分毫,目光中的错愕只是一瞬,又恢复古井般深邃,话语毫无改变,
“您不能带走她。”
莲皇后终于怒了,冷笑一声,
“为了里间那个女子,你要你妹妹的命不成?薇儿的性子你不知么?她素来胆小怯弱,如何能做出毒害她人之事?这糕点途中经过多少人,进了这凤鸣轩又经过多少人,被换了也未可知,如今为了个不知经过的案子,你便要你妹妹赔命么?”
祁邶夜垂下眼帘,盖住眼里的情绪,
“我已查过。”
莲皇后满眼失望:“这便是你查过的结果么?”
她不再与他多言,挥手让内侍绕过祁邶夜,扶着徐幼薇离去。
临走时,莲皇后凝睇心机越发深沉的儿子,余光扫到里间昏迷不醒的凤家二姑娘,漠然道:“你是大晋的太子殿下,心怀的应当是这个天下,而非为了一个女子方寸大乱,别忘了,你这个位置有的是人虎视眈眈,望你好自为之。”
一语了,带着一群人离去。
祁邶夜静立在原地,神情晦涩。
身边信赖的内侍凑上来:“殿下,是否传召凤大公子?”
祁邶夜嘴角微动,露出几分嘲讽:“叫来作何?若他质问孤为何没护住宛云,孤该如何回他?孤连替宛云寻个公道都做不了,有何颜面见他,罢了。”
内侍惶恐的低下头,不敢接话。
祁邶夜静默半晌,只觉无趣,转身去了里间,静静的望着凤宛云苍白安静的睡颜,改口道:“童英,去将凤止山带过来,宛云素来以她兄长亲近,见一见凤止山,许就醒了。”
童英连忙应喏,心中却把凤二姑娘的地位再拔高了一节,能得太子殿下如此倾心相待,东宫是要迎来女主人了。
凤止山进了凤鸣轩,便朝祁邶夜拜道:“参加太子殿下。”
祁邶夜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凤止山这才起身,他容颜俊秀雅致,气质温润和煦,举手投足之间显露出良好的教养,一副翩翩君子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