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陈朝功他们为了他的病情着想,这些消息多少隐瞒了一部分吧。
说到底,也怪他们警方无能。
明明知道这几起自杀案有疑点,可就是找不到充分证据。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这几起案件只是纯粹的自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如果最后查出他们是“被杀”,这才更加让人惶恐,人人自危,担心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头上。
可华商集团到底被什么人盯上了?对方又是什么来头?居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么大的一个企业搅的乱七八糟,他们都不惧怕陈家的势力吗?
趴在办公桌上迷糊了一小会儿,突然被人叫醒,她坐起身看着阿添,见他很是严肃激动的模样。
“老妹儿,案件有进展了!”
“是吗?”莫潇云一下子精神了。
“呐,你看——”阿添将手里的卷宗递过来,语气微快,“这三个死者生前都曾接到过境外电话,虽然不是同一个号码,但经我们确认,发现是在相邻的城市。第一个死者是华商财务总监,自杀原因据查是挪用公款赌博全都输掉,后欠了巨额高利贷,不堪追债压力而自杀;而第二个死者是华商海外部的高管,吸毒致幻而跳楼;第三起到目前为止没有查出具体原因,但她融资炒股亏掉近千万……这些原因看似合理,但并不排除人为安排的可能。如果他们接到的境外电话是来自同一个人或同一个组织,那么对方一定掌握着足够威胁他们的把柄,逼他们陷入无法自拔的泥潭,唯有一死了之。”
莫潇云听完沉思,片刻后皱眉:“可若他们想对付华商集团,多的是方法啊,为什么要祸害他人性命?”
“如果对方是亡命之徒,几条人命算什么?”
“那为何又要这些人伪装成自杀的模样?”
阿添斟酌片刻,猜测道:“或许,他们也忌惮陈家的势力,如果来得太突然太正面,怕陈家直接反击。通过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慢慢造成恐慌,比较不易察觉吧。”
不易察觉?莫潇云心想,陈子敬还不是很快就发现了异样,背地里早已经开始调查了。
“那些境外号码还能查出什么有用信息吗?”
“暂时不能。他们是通过公用电话拨打的,要查出打电话的人,很难,需要大量时间。”阿添说,忽而想起什么,又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有人故意针对华商,这一点我们需跟陈总裁说清楚,让他近日注意提防。”
莫潇云微微摇头:“对方既然拐弯抹角地搞这些不光明的手
段,就说明还是缺乏跟陈子敬正面硬碰硬的胆量。短时间估计不会直接威胁到陈子敬本人,但华商集团会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好说了。”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快下班时,莫潇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给陈子敬打个电话。
其实,他们警方能查到的信息,陈子敬很可能早已经掌握了。她不过是觉得终于有一个能联系他的理由。
可还是没有勇气拨过去。
早上那会儿离开时,他都不看她一眼的。
算了,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
疗养院那边今天来电话了,说母亲近来身体有些不好,已经持续一些日子了。她心里一惊,顿觉愧疚。
想必前几天母亲的电话就是想说这个吧,但又怕她担心才隐瞒着。母亲天天催着她找男朋友,担心她终身大事,是不是怕自己这破败的身体等不到她结婚成家的那天?
这样一想,心里越发自责,便去找了阿添。
阿添笑笑,“没问题啊,我收拾收拾就走。”
出了单位,阿添坚持要去买些礼品,莫潇云推却不掉,就抢着自己付钱,又被阿添拦了回去。
“添哥,这怎么可以?你答应帮我这个忙已经很让我感激了,不能再让你破费!”两人在收银台推来推去的,弄得工作人员都无语了,瞪眼看着他们。
“老妹儿!你跟哥哥还客气什么?别说是假扮男友了,就是真当你男友,我也甘愿啊!”阿添情急之下吐出这话,吓得莫潇云一愣,脸色绯红。
阿添趁机付了钱,提着东西转身就走。
莫潇云依然觉得不好意思,但也没勇气去问那话是什么意思,灰溜溜跟在后面。
李爱琴见了阿添,病重憔悴苍白的容颜露出满意的笑。
干警察这一行的,成天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嘴皮子功夫自然不差。阿添本人又性格开朗,礼数十足,聊了会儿天把李爱琴哄得眉开眼笑,直拉着女儿说她好福气,能找到这么优秀的男朋友。
“阿姨,您这话说错了,是我有福气能找到小云才是。我妈老说我性子野,不好管教,将来找不到媳妇,难得遇上小云不嫌弃我。”阿添聊得嗨,男朋友的角色越演越投入,说出口的话臊的莫潇云满面通红。
但这一幕在李爱琴看来,又觉得女儿是害羞了,心里肯定是对这男孩子动心不已的。
时间不早了,疗养院里也有探视规定的,莫潇云见母亲精神不济,也就打算走了。
李爱琴还有话说,拉着女儿的手不放,阿添会意一笑,忙道:“阿姨,我去一下洗手间,您跟小云再聊会儿。”
待到房间门关上,李爱琴才说:“这小伙子不错,不比小海差。你既然不肯跟小海在一起,那就跟小添好好处,不能再弄不动就提分手了。”
莫潇云点头如捣蒜,“嗯嗯,我知道了。”
“那你们打算交往多久啊?什么时候结婚?”
莫潇云一听头大,“妈……你怎么说风就是雨,我们才刚确定关系呢,他刚才也说了,性子野,爱玩,怎么可能马上结婚?”
李爱琴皱皱眉,“哎,可你们也都不小了啊。”
“妈,都才二十多岁,年轻着呢!”怕母亲唠叨起来又没完没了,莫潇云赶紧拉着她的手转移话题,“您别担心我了,我自己的终生大事我会放在心上的。倒是你啊,一定要照顾好身体,听从医生的安排。”
罢了怕母亲还不放心,她语调柔而沉地劝:“妈妈,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要是不能安康,我所有的努力都毫无意义了。”
知道女儿这些年所受的苦,李爱琴伤感地点点头,答应:“放心吧,我还要看到我外孙出世才安心去见你爸。”
有这话就好。莫潇云起身帮母亲盖好被子,再三叮呤后离开。
出了房间,阿添迎上来,低声问:“阿姨睡了?”
“嗯。”莫潇云点点头,由衷地说,“添哥,今天真是谢谢你。这会儿还没吃晚饭,我请你吃宵夜吧!”
阿添瞥瞥嘴,“居然就用一顿宵夜把我打发?”
“这是额外的!明儿请吃大餐!”
“哈哈,这才差不多……”阿添高兴地大笑,“下回若还有这种好事再找我啊!”
莫潇云:“……”还有扮人男朋友上瘾的。
驱车去了夜市,两人在人潮中挤来挤去,终于买齐了足够填饱肚皮的各种小吃。到了约定地点,莫潇云见阿添还没来,便一边吃麻辣烫一边等人。
阿添很快过来了,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面。莫潇云察觉到什么,迎上去问:“添哥,怎么了?”
阿添拧眉,看向她:“你有没有觉得有人跟踪我们?或者说……跟踪你?”
莫潇云正在吃东西的嘴一僵,眼神下意识朝四周看了一圈,“……有人跟踪我们?!”
阿添
点点头。
刚才在疗养院时,他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一人在李爱琴病房外徘徊。察觉到有人靠近,那人很自然地转身走开,像是正好从此经过一般,并无异样。但阿添职业惯性,警觉性自然比一般人高,当下不由得对那人多看了几眼。
面容平淡无奇,但是身材高大,擦肩而过时,感觉到那人的目光比一般人锐利许多。他好奇地回头看了看,发现那人走路沉稳,每一步都像是丈量过一般,下盘稳而重。
那副模样马上让阿添联想到在部队当过兵的军人。
刚才在夜市里晃悠时,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身影,这才起了疑心。
“因为当时在疗养院里那人给我的印象很深,我记得清楚,所以刚才看到有个身影跟他很像,我就刻意跟了上去,但那人似乎也有警觉性,很快就闪身不见了。”阿添把整件事完整叙述,脸色郑重而严肃,“以你跟陈子敬的关系,那些人不方便对陈子敬下手,从他身边人做为切入点倒不是不可能,你这些日子一定要小心。”
莫潇云皱眉,“可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啊,那些人就算抓了我,也不能对陈子敬构成威胁。”
阿添笑了笑,“只是你这么想而已。”
见她敛着眉神色凝重,阿添笑着安慰:“好了,先吃东西吧,至少这会儿有我在,咱们还是安全的。”
李军回到车上后,立刻给陈子敬打电话,严肃低沉的语气开始汇报工作:“陈总,莫警官今晚带了她的同事阿添去了疗养院,看样子像是带着男朋友见家长似的,逗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另外,语气一顿,陡然带着自责和愧疚,“我好像被她的同事发现了行踪,为避免麻烦,我就先行撤退了,打算直接到莫警官住处附近等着。她跟同事在一起,应该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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