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掬尘点了点头。只得留在这一块大青坪上。
那些妇人一个个手中提着灯盏慢慢向着山上的那处的娘娘庙走去。
看着那些亮光越走越远。留下来的汉子们开始絮叨起来,“哎,俺是经不住我家婆娘念叨。这才过来的。她是什么事都得求求菩萨。……要是菩萨这么灵。俺也想去拜拜,但愿今年的田里能有个好收成了。否则就算是娃娃生出来,也没法子养活啊。”
“是啊,孙二,你都有两儿子,倒不要求儿子。我家里可尽是三个丫头骗子,再生不出个儿子出来,我赵家就要断了香火了。到时候,我赵陶还有何面貌去见列祖列宗。”
“是啊,我家也都生了四个闺女了。但愿菩萨保佑,这一回能生个儿子出来……”
“对不对得起列祖列宗不重要。嘿嘿,你们还是到另一个地方呆着去拜菩萨吧。”一个阴侧侧的声音道。突然从林子深处又走来了十几个人,团团将那十多个汉子围住了。
只有被围着的庞大很高兴,他越众而出,大叫道:“白管事。我今天带了这么多人过来。你还没付银子给我。”
“一个蠢货,居然还想要银子,你还想要银子吗?你是猪啊。一下子带这么多的人过来。你说,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我干嘛还要给你银子。这几个庄子的孕妇差不多也就剩这些人了。哎,你做得太好。可惜就是做得太好了。我也不能留着你了。你这样心狠又毒的人,万一哪里背叛了我怎么办?所以你还是去死吧。”他手一挥,两个待卫抓住庞大,一人抓住庞大,一人拔下腰间的佩剑,就挥向他的脖颈。鲜血喷溅,庞大瞪着大眼,死死盯着白管家,死不瞑目。
场中一片死寂。“你们放心,我也忍不得杀了你们这些人的。白家的火焰庄需要很多的挖矿的劳力。你们还是到那里去吧。嘿嘿,放心吧。只要你们听话。我是不会杀你们的。”
“你不想杀我们,可我却想杀了你。”顾掬尘越众而出。施施然走到了白管家的对面。围着众侍卫见她只不过是个小孩子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而顾掬尘也早就知道到,这些侍卫脚步虚浮,眼下有青影,显然都是些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之人,武艺也是稀松平常得很。
“呃。怎么还有一个小孩子?是你们谁家的小孩子,呃,不对……你小子我好象在哪见过。”
“啊呀,你当然见过我了。因为我是来要你命的小鬼啊——”顾掬尘一个啊的出口,手中刀光一闪,一刀插入了白管家的右眼。白管家疼得啊的尖叫起来。那些庄户人听到白农管家听说这人要将他们掳去挖矿,立时惊住了。挖矿可不是什么好活。十个有九个不是被活埋,就是活活累死。他们此时见顾掬尘首先动手,也来了胆气。一个小孩子都敢反抗,他们凭什么不敢。于是也举手中的棍子,柴刀与那些待卫打了起来。
有个力气大的庄稼汉,一柴刀就砍翻了一个待卫,另外的一些见了,顿时有了底气。打得更加激烈起来。
侍卫们得到的白管家的命令是将这些活捉运回白家的火焰庄去。是以他们虽然功夫还是比这些庄稼汉强一些,但却不敢取这帮乡下人的性命。万一砍死一个,那白管家要他们去挖矿怎么办?
顾掬尘一柄手术刀甩出之际。另一支手的十几根银针同时飞射而出,射向了那些侍卫的死穴。一下便有五六个侍卫被她打中死穴,气绝而亡。这边的庄稼汉一见这小子如此勇猛,士气大振。虽然有几人被受了很重的伤,但还是勉力支搅着与那睦侍卫缠斗起来。
余胥看到大青坪这番打斗,就开始往后退去。他还是先离开这里吧。那毒药的事,等会再说。能多活一刻是一刻。
顾掬尘却早已注意到了他,对这个心黑的赌徒,十分的厌恶。她身如鬼魅,飘到余胥面前,“余胥,你还是去阎王殿里呆着吧。象你这等谋财害命之人,还是不要再站在这皎皎月光下了。污了这大好月光,不妥不妥。”话说完,她手中的一柄手旋转如飞,如电般划过余胥的脖子。倒地,死亡。可是余胥的眼中却透出极其猛烈的恐惧啊。阎王殿他也没法呆啊。那里还有要找他算帐的小姨子……
白管家见事不妙,捂着血流如注的右眼,向着大青凹痕处走去。
是机关吗?
顾掬尘扯下腰间的三尺剑,一剑掷出,正中白管家的背心,剑尖从他前胸透体而出。
白管家不敢置信看着胸前的剑尖。
怎么可能?
怎么会?
他就要死了吗?
可是他攒的那么多银子怎么办?
这小子怎么会这干脆杀了他?
他不是还没有拷问他吗?
如果那样他就还有周旋的余地啊。他有钱啊,他白活了几十年,攒的几万两白银怎么办?他还没告诉妻子儿子银子放在哪里啊?因为他觉得他大概还能活很多很多年,没必要这么早就告诉他们呀。那可是够他活好多辈子的银子啊?白管家一回头,正看到顾掬尘已迅速了结了两个侍卫的命。
白管家瞪眼,一帮窝囊废。平日里,走鸡遛狗喝花酒一个比一个厉害。武艺原来如此稀松了平常。
是他大意了,他应该跟白济少爷借些暗卫的。就是这些家伙害死他了。就这么一个小孩子都打不过的人,亏得他平日里花了那么多钱如吃好喝地供着他们。不过,这黑衣小子他到底在哪里见过来着?
在回光返照之际。他突然想起,是了。就是这样的神情,这样果决,一往无前的眼神,这小子一定就是那个小子,那回他给陈柬少爷送丧服照过面的。当时那小子居然坐在陈少爷书房的窗台上。不知说着什么,然后一回头,却不是看向他,看向了天空的月亮.那天的月亮也很圆,就象今天一样,这么圆,这么亮,这么白。象他的银子。白管家睁着眼睛看着天空,也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