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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艾斯塔有些赌气的想就这样吧,刚走出门又觉得还是不要惹麻烦,太不值得了。他拿出抹布一点点擦干净了那些精液。
擦完之后艾斯塔皱着眉头,觉得自己都不太干净了,浑身沾满了那个人的味道。
洗完澡,艾斯塔终于躺在了床上,他拿出了消毒用的棉棒,透过镜子的反光把自己被撕扯坏的头皮敷上了药。
父亲也抓过他的头发……但是……从来没有这样用力……
就是从抓过他头发的那天开始吧……父亲就再也没凶过他了……
父亲……
夜色像镜面一样静谧,艾斯塔捂住了脸,他不想让眼泪滴到能被人发现的地方,所以用手接住。
“咚咚。”
惊弓之鸟从床上吓了起来,开了宿舍的门,门外应该是他还没见过的另一个室友。艾斯塔对这个人没有印象,只浅浅闻到过他的味道。
那人侧脸和溪水一样流畅干净,却根本没抬头看艾斯塔一眼,而是翻动着手上的纸质材料像机器一样程序化的说道:“你好,雷切奥卡,d27艾斯塔是么?跟我走一趟。”
这个对话艾斯塔只在投影仪里的警匪片里见到过,他立即警觉道:“要去哪儿?”
“你最好不要问太多,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说完雷切奥卡就把资料本用手肘朝腰上优雅一夹,熟练的带上了手套,抓住艾斯塔的手腕就把他押下楼了。
艾斯塔越来越紧张,他觉得更像警匪片里坏蛋落网的画面了,不由挣扎起来:“放开我!为什么抓我?我什么坏事都没干!”
雷切奥卡皱起眉头像对待一条乱蹦的鱼一样捏住了艾斯塔:“你小声一点,只是做一些秘密的询问,询问过后立刻放你回来。如果你继续乱喊或者出去乱说,那就会消失在这片土地上。”
按着逐渐不敢乱来的艾斯塔,雷切奥卡满意地点点头,拉上他就上了一辆隐秘的飞行器。
他们两个人走的并不远,甚至连学校门都没出,艾斯塔一下车就看见了兰斯,他也被带过来了。
还有许多人,有的略微面熟,好像逃难的时候在路上见过,没有一个是贵族的模样,看上去都是从被子里拽起来的,似乎都是从d27来的人。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兰斯!”艾斯塔刚叫了一声,雷切奥卡一摆手,他就被一边的警卫无情的拉开了。
一排审讯室,都挂着审讯中的牌子,艾斯塔被带到其中一个审讯室,审讯室里气味很杂,甚至还有尿液的味道,看来已经询问过了很多人。
“这小子和我一个寝室,先问他,赫罗蒂那刚出门,我们速战速决。”雷切奥卡脱下手套扔进垃圾桶里,坐到审讯桌的对面。
“艾斯塔,籍贯d27星是么?”对面穿着警卫制服的男人逆着灯光,刺眼的灯光下艾斯塔看不清他面容。
“是……”
“在d27星有看见过可疑人员么?”
“没有……”
“家里都是做什么的?”
“我……是d星学院的学生……父亲做贵族的私人保镖……”
“母亲呢?”
“抛弃了父亲……”
“d27被攻破前,你有闻到过不一样的类似雌虫的气味么?”
“没有……”
“见过雌雄同体的虫么?”
艾斯塔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赶紧摇头。
对面的警官终于不再机械地询问,慢慢抬起头,合上了资料夹道:“我希望你说实话,别逼我动手。”
“我真的没有见过!只在d27的酒馆听过一些关于雌虫的笑话……”
“什么样的笑话?”
“说的是……有人在酒馆买春,发现买到是个雄虫……”
“笑话是谁说的?什么时间听到的?你又是什么时间去的?”
艾斯塔说出了和父亲一起去酒馆的时间,说笑话是听旁边的客人大声谈论的,自己也不认识。
那个警官拿着一只钢笔,就不紧不慢的一下一下敲击在桌面上,一动不动的看着艾斯塔,似乎在思考着可信度。
“酒馆的名字。”
艾斯塔回答的很顺畅。
“应该没什么问题,他等级太低了,连味道都几乎闻不到,不会在他身上发现什么了,带他回去吧。”警官一边写着什么一边朝雷切奥卡道。
从审讯室被推出去,雷切奥卡警告他不许出去乱说,尤其不能让赫罗蒂那知道,又签了一些保密的保证书,就让他回去了。
艾斯塔走在街上,背后的凉风贯胸而过。
他们在找雌雄同体的虫……艾斯塔在风中瑟瑟发抖……
可是为什么?!
战战兢兢回到寝室,一开门,艾斯塔发现屋子内灯火通明,伊西雷斯就坐在正对门口的沙发上,看见艾斯塔回来,放下书扯起一个礼貌又疏离的笑容:“欢迎回来。”
砰!
', ' ')('艾斯塔被猛地贯压在他卧室卫浴间的地上。
“告诉我,雷切奥卡带你出去问了什么?你又说了什么?”伊西雷斯的声音阴森,在卫浴间里发出空空的回响。
“我……签了保证书……”艾斯塔的脸就被捻在地上,含糊着回答着伊西雷斯。
“你最好不要等到快要死去,保证书失效时再说。”伊西雷斯笑着询问他的意见,“那将会很难再说出口的,不是么?”
艾斯塔被接连吓得惊慌,眼泪忍不住淌到了光滑的瓷砖上:“我……我说了也会死……”
伊西雷斯声音温柔了下来,踩着他的脸温柔的哄诱道:“你告诉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那么多人都接受了询问,谁又知道是你说的呢?”
艾斯塔没有办法,只好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伊西雷斯收回了踩着他的脚,理了理衣襟,边往外走边拨通了手环上的通讯:“父亲,嗯,问到了,没错,是关于虫母的,而且教皇明显不想让莱德蒙顿知道,现在就看谁能最快掌……”
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远,艾斯塔就听不到了。
虫母……
艾斯塔浑身冰冷,他甚至觉得,身下的瓷砖都能给他一些温度……
他们疯了一般在翻找着的……是一个……雌雄同体的虫母……
艾斯塔吓得在地上发起抖来,他哆哆嗦嗦的拧开了热水,脱掉了衣服,他需要洗个热水澡缓一缓……
躺在床上,艾斯塔重新调出了那天,父亲临死前给他的讯息:艾斯塔,立刻远走高飞,不要让别人发现你的异样。别来找我,只要你还爱我,我们将会再见。
他觉得……答案似乎……距离他只有几步远了……
父亲忽然转变的态度……
叮嘱他的三条戒律……
和……那天晚上荒唐的……表白……
艾斯塔握住了自己的胳膊,他有些难以置信,他也不敢相信。
“你在做什么?”门口忽然响起了伊西雷斯的声音。
艾斯塔惊坐起来,他刚洗完澡,被吓得毫无力气,用力握紧被子在胸前……
伊西雷斯被他的动作逗笑了,几步踱到了艾斯塔床边:“你好像很紧张啊……如果你想好好活着,今天的……”伊西雷斯忽然不说话了,表情严肃,他俯身凑近艾斯塔。
艾斯塔即不敢反抗,也不敢逃跑,瑟缩进被子惊恐的看着他。
“你身上的味道……好像不一样了?”伊西雷斯捏着艾斯塔的手腕,似乎是想把他从被窝里提起来。
艾斯塔吓得浑身直抖,猛烈摇头解释:“我……用了浴液……是……我味道不重的原因……”
这个小r级虫身上的味道浅,是他第一天踏进寝室伊西雷斯就知道的事,正因如此赫罗蒂那那个霸王才能容忍他的存在,伊西雷斯撇了一眼浴室拧开的浴液,嫌恶的甩开了艾斯塔的手腕。
伊西雷斯优雅地擦着手道:“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来告诉我,我可以保证你活着念完这个大学,清楚了么?”
艾斯塔赶快点头,心里跳的像打鼓一样。
第二天艾斯塔早早起床,他能闻得到三个室友都在,于是轻手轻脚收拾好了公共区域,悄悄摸出了门。
他不能再这样忽视下去了。
自从逃难之后,生命,生计,生存,每个担子都比他身体的变化紧要的多,但经过了昨天接连的审问,艾斯塔忽然觉得自己身上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今天他就要去中心学院的图书馆,这个不予外界共享知识的地方,是曾经离虫母是最近的,这里有银河众星里最完备的历代虫母资料。
艾斯塔一页一页的翻看着资料,越看背后越冷。
他先看到了一则报纸的报道,是今天早上最新的:
“d星云检测局或检测到虫母信息!”
加粗的红色字体几乎是占据了整个版面,艾斯塔不动声色的划走了这条消息,继续看后面的材料。
对于虫族来讲,虫母是神明,但历代的神明都不同,一代代虫母,一张张照片,外形来讲几乎没有任何相关性。
但艾斯塔明显在其中发现了一个规律,从中心学院进门处的虫母巨大的原身等身像,起码有二十米左右的高度,到最后一张虫母的照片,虫母只有117米……
虫母在逐渐缩小自己的身体……
用一代一代的基因选择……
但是为什么呢?
艾斯塔继续往下看,正常来讲虫母身上的味道类似于花草的香气,发情时会变得不同,遇惊吓则不显性。
他看了看周围,偷偷闻了闻自己身上,还是没有多少味道,又继续往下看。
资料上都是虫母对虫族的各种价值、意义。
虫母可以通过交配,复制优秀的基因,并加以显性出来,所以历代虫母的孩子都成为了虫族各方面的精英,不断突破改善虫族社会的生活条件。
而继续和虫母交配的雄虫雌虫
', ' ')('则能觉醒不同的能力,修复损伤,甚至可以延长生命。等级也会有质的飞跃。
这就难怪……父亲不允许他上战场……说他的强大并不在力量和搏杀上……
翻过一页,直到倒数前四代虫母,那一代的虫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疯掉了,开始攻击自己,虫族不得已将虫母禁锢住,从那以后,虫母的体型就逐代缩小,等级也有减弱的趋势。
但等级的减弱并没有影响虫母的任何价值,反而进化出了更多的意义,而这种等级减弱则更像是学会了一种逃避等级测试的技能。
比如初三代的虫母测试等级就高许多,甚至不在一般虫族的标准之内。5s6s的情况比比皆是,但是到了最后一任虫母,等级只有sss。
有记录记载,虫母最新的进化,是振翅治疗,上一代虫母,可以通过振翅,治疗虫族的战斗中的精神力损伤,彻底改变了和黑洞野兽战斗时精神力损伤不可逆的局面。
黑洞野兽,艾斯塔记得这是在虫族统治之外的一种势力,属于虫族的世敌了。但虫族内战之后,星云不断失守,但因为黑洞野兽在星系的最外围,盟军的势力见到的会更多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看书的原因,艾斯塔惊吓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他开始思考下一步的对策,按父亲的说法,他该从d27远走高飞。但是走哪里,飞哪里,他不清楚。
点开虫母通史,艾斯塔终于理解了虫母的巨大诱惑力,虫母竟然可以通过交配复制虫的基因,将死去的优秀虫族重新孕育出来……
也就是说,虫母对于虫族的意义,在于不伤,不死,不灭……
如果放眼整个虫族社会来讲,虫母是创造者,而雄虫是消耗者,雌虫则是平衡者。艾斯塔把看到的东西一点点翻译进自己的知识体系。
那他的父亲……
对了!
父亲说过,只要还爱他……就能和他再见……
不是骗他的!父亲没有骗他!他真的可以再见到父亲!
那该怎么做呢?怎么样才能复活父亲?
艾斯塔翻开一页又一页的史料,也许被涂改了,也许被隐藏了,他没找到如何复活父亲的方法。
艾斯塔心情沉重的合上史书,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出奇的平静。
“孩子。”他对面坐下了一个带着单边眼镜的成年雄虫,斯文有礼,稳重宽厚,看穿着也是一名贵族。
现在的艾斯塔,看见贵族的第一反应就是紧张,他立刻从椅子上起来,朝他点头示意。
那人笑了笑,伸出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打扰到你了么孩子?”
“不不,没有。”艾斯塔对眼前这个有些年纪的雄虫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奇异的好感,“我很荣幸,您好,我叫艾斯塔,是这一届的新生。”
“见你在这里看书,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个朋友。”他伸出手,摘掉一只手套微笑着和艾斯塔握了握手,“你好,米艾林·洛菲尔。”
米艾林教授?!这不是虫族着名的文学教授,思想家史学家教育家……
但是……他叫……洛菲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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