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一切……
陈辰默默看着秦清,看了好一会。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那个在酒楼中向自己举杯示意的男人、今天又给他藏了一个窝头的男人,背负着的竟然是如此凄惨的血泪。
有些事,若是不知道就罢了,可若知道,心头难免会受到冲击,然后生出很多情绪。
好一会后,他终于开了口。
“所以你觉得我是那个能帮助你的人?”
“是!”秦清毫不犹豫的干脆回道。
“先是你在城里的经历,再是我亲眼看到你在军营里的一言一行,让我认为,你确实很厉害。”
“所以你说值得赌一把?”
“值得!我想要尽快摆脱这个身份,可按常规发展,这个目标很难达到。即使最终达到还不知猴年马月,可如今的日子我每过一天都很煎熬,那么只能剑走偏锋。”
“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你赌输了呢?我的意思是……你把宝押在我身上,可万一我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厉害、不仅帮不了你反而害了你呢?”
秦清惨然一笑。
“有区别吗?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最终会怎样?
我并不一定能达到我的目标,反而大概率会被岁月慢慢消磨掉一切,最终沦为与老四他们一样的行尸走肉,那样活着与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再怎么样也不过一个死字,赌一把终归有些希望。
最重要的是,我很清楚,你是我在这里所能碰上的最厉害的人,除了你还能选择谁?错过此时的你连地下的她都不会原谅我。”
陈辰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所以你已经决定与我合作了?”
“是的,不过不是合作,而是投靠,因为合作能拿到的好处比投靠少得多。”
“那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我想要摆脱如今的身份,如有可能,我还要借助你的力量去报仇。”
陈辰再次想了想,伸出了手。
“如你所愿!”
秦清抽了抽鼻子,也伸出手,对着陈辰伸出的手狠狠击了一下掌。
接着陈辰笑了起来。
“既然已经如此,那么我必不会再瞒你什么,我会把能让你知道以及该让你知道的事都让你知道,不过在你知道前,我还得知道一个人。”
“你是说韩虎背后的那个人?”
“对。”
“那个人……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想来无非是指挥使与副指挥使罢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可能,不过这二人我都不了解,平时极少交集。”
“听说前一段时间指挥使换过人?”
“对,不过谁也不知道这个指挥使是什么身份,只知道他叫黄又,似乎不是文州本地人。这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军营里,然后前指挥使暴毙,此人接任。”
黄又?陈辰皱着眉想了好一会,最终发现自己的脑子里确实从没有过这个名字。
不过无关紧要了,反正大概率就是这两位中的一位,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在他的计划里,那二人无论是不是李竹埋下的人,都必须死。
“好吧,姓黄的那里就先这样,毕竟我们都不了解,说什么都白搭。
就说我们吧,我能承诺你的是,如果我的计划能成功,那么让你脱离这个身份没有问题,甚至于将来借些东西帮你报仇,我觉得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陈辰这句话说起来是很轻描淡写的,但落在秦清耳中……反正秦清愣了好一会。
“那个……我不想骗你,我那仇家的势力确实很大,有可能会反噬到你。”
反噬到我?
切……
陈辰眨了眨眼,不以为然的摇着手指头。
“不妨事,我跟你讲啊,这都不叫个事儿。你说你的仇家势力大,那你可知我的对头有哪些?”
他扳着手指一桩一桩的数着道:“我眼前的对头是韩虎和其身后那人,正副指挥使也是。但并不仅这些,后面还有通判知州,再后还有成都府大名鼎鼎的沈家,再之后甚至还有位及人臣的许相爷。
或许还得加上一个位于成都府的王爷,不过这是间接对头。
就连许相爷和王爷都吓不倒我,你那位又能奈我何?还能是皇帝不成?
所以嘛,俗话说的好,债多了不愁、虱子多少不痒,就算你的仇家再张牙舞爪、在我眼里也只是小儿科,大不了一锅炖了!”
额……秦清看着像是在唠家常一般的陈辰,只觉得好一阵无语。
眼前这位他刚刚决定投靠之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么多的对头,没一个好相与之辈,就连相爷王爷都是他的对头……合着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有这样的对手,再加上了过往的过往,说明了这个人不可能是个傻乎乎的愣头青。
所以他艰难咽着口水道:“既然如此,陈兄的后台想必也是极为强硬的了?”
后台?陈辰用打了个哈哈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决定把这事搪塞过去。
否则能怎么办?难道还能告诉人家,我其实没什么后台……顶多就一个帮不了太多忙的女人而已?
真这样想必会吓着秦清,说不定还会让秦清会出反悔之意。
才收来的小弟可别被自己一句话吓跑了,这会多一个信得过的帮手、且是有些本事的帮手,用处非常大,能少了他自己很多手脚。
“后台这玩意儿……怎么说呢,没有金刚钻怎敢揽瓷器活对吧?这些都是后话、是将来的事,咱们得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了。”
秦清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番话没毛病,虽然陈辰未点明什么,但在旁人看来,若没有些什么过硬的靠山以及自身的本事,你连成为前面这些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那位几乎是一人在下万人之上的相爷?
想来是这会有些话还不方便透露吧?毕竟两人到这会才算刚刚相识,人家怎么可能对你推心置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