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辰并未想到,当初为了混进雷府而下的一着暗棋——即那黄有根,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雷家是一定要去的,不去弄清楚情况搞明白这人究竟是谁只能一直被动挨打,最终疲于奔命,如今这情况只能反将对方一军。当然大明大白的肯定不能去,既然已经确定那黑手与雷家有关,既然对方想要自己死,那么大明大白的去不正是自投罗网么?
只要让雷家的人知道他进了雷府,那么无论如何也会将逃过一劫的自己给弄死,死因还不简单么,反正在雷府里,人家怎么说都可以,到时死无对证又无得力之人替自己伸冤,死了也是白死。
所以只能偷偷摸摸的去。
此时已经到了第二日的清晨,陈辰换了一身杂役的衣裳站在门口,与黄有根交谈着。
“黄伯你看……这也确实是对不住。”
“昨晚黄均大哥送菜过来时正巧我们在吃饭,来者即是客,于是便留了大哥一起吃几口。席间聊了一会,倒是越聊越投缘,于是就开了酒大伙儿喝了起来,这一喝……可就误了黄伯的事了。”
黄有根一脚站在门里一脚站在门外,皱着眉头的脸一脸愁容,额头上的皱纹显得很深。
昨晚酒坊去过人通知他,说是黄均要留在酒坊里与伙计们一起吃顿饭,会晚一些回来,只是吃顿饭么,他也未在意,后来自己便睡了。可是早上起床后发现儿子竟然一夜未归,当即赶了过来想要弄个明白,毕竟儿子老实,向来不如此,可别是出了什么意外。
等见到儿子时,发现躺在人粗床上的儿子打着鼾睡的正香,口水流的到处都是,把黄家的脸都给丢光了!
想来是酒喝多了,怎么叫也叫不醒。可这……雷家的菜怎么办?他已年老力衰,雷家的菜又是每日不断风雨无阻的,这可真是愁死人了。
陈辰看着黄有根的神情,小声歉意道:“这可真是……要不这样?小子帮黄伯一起去送菜?”
黄有根愣了愣。“这……不太好吧?”
陈辰笑着摇头。“有啥不好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左右是送个菜的时间,都是乡里乡亲的还客气啥?再者黄大哥今早上起不来也跟我们有关,就算是将功赎罪了。”
黄有根为难的眨着眼想了想:“那倒真是……要有劳陈公子了。”
这也确实是没办法,现在再去请人也来不及了,否则怎能劳烦人家帮自己做这苦力活?
他当先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即停下脚步看着身后的陈辰,疑惑道:“好像听说昨天这里毒死了三个人?怎么……?”
陈辰打了哈哈道:“黄伯这消息真灵通,这酒坊换东家啦,那是以前那个东家的私事,现在跟这个店已经没有关系了。否则知县大人怎可能不把酒坊给封了?”
这倒也是,黄有根点着头不再有疑心,重又往家赶去。
陈辰回头看了一眼冷清的店铺,心道一声好险,然后紧跟着黄有根而去。
昨晚好不容易才留下黄均,然后包括刘小满在内的众人一齐上阵,可这黄均的酒量也忒大了些,喝到半夜一人喝趴下几个,到后来差点自己就亲自上阵了。
还好终于把黄均给喝趴了,这会儿酒劲还未散去,慢慢睡吧……
……
装菜的是一辆平板车,木头做的轮子,拉起来很吃力,陈辰在前方拉着,就像耕田的老水牛,后面则是黄有根用力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