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病的传播只有三种途径,第一是滥交,第二是输血,第三是母婴,断了这三条路,热病自然不会再传播了。”
“这么说跟晓霞姐的鬼魂无关了?”
刘先生说:“当然无关,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冤魂索命这一说,都是自己在吓自己。”
“那为啥孙瘸子会鬼上身?李小林也看到了晓霞姐的鬼魂。还有江海,临死前会看到晓霞姐来抓他?”
刘先生手缕长髯一笑:“很简单,孙瘸子是患热病以后,病毒攻心,失去了理智吓得。李小林没有患病,但是他上过晓霞的土炕,心里有鬼,再加上孙瘸子那么一闹,同样是吓得。
江海也是吓死的,因为他已经不行了,临死前出现了幻觉,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何金贵点点头,事情也只能这样解释了,什么冤魂索命,都是扯淡,都是自己吓自己。
当天下午他就跟李大牛走进了大队部,架上高音喇叭喊开了,让全体村民到大队部开会。
大会的主题有三点,第一,让大家洁身自爱,男人不准找女人,女人也不准找男人。如果谁憋不住,后果自负。
第二,黑石村的村民从今天起,任何人不准出门打工,免得把这种疾病传播出去。
第三,取消拜七这种恶俗,以后黑石村的女人出嫁不准再拜七。
何金贵早就对拜七这种风俗深恶痛绝之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取消了拜七。
第四,把村里所有患热病的人统一管理起来,不准跟外界接触。
大会开完以后,村民们非常的佩服,大家都敬佩何金贵的为人,金贵这些年为村里的发展的确贡献了很多。
卫生部的人对村民进行了全面的检查,最后一个检查出携带热病的人让所有村民全都大吃一惊……这个人竟然是丁香的三妹金兰。
金兰是怎么患上热病的呢?她可是个自律的女孩子,她根本不会跟村里的人有染的。
金兰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当场就傻了眼,她吓得都蒙了。
金贵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的一样,团团转,他把金兰拉回了自己的家,跟丁香对她进行了细细的盘问。
“金兰,你跟姐夫说实话,你在村里真的没有跟人相好过?”
金兰说:“是呀,姐夫,你知道俺的为人,俺不会跟村里的男人相好的,除了红旗。”
“那你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不洁的东西,有没有什么不洁的嗜好?”
金兰摇摇头:“没有,姐夫,你可一定要救救俺啊。俺还不想死。”金兰一下就哭了。紧紧拉着姐夫跟姐姐的手,不知所措。
丁香对妹妹身染热病也是迷惑不解,按说金兰回家的时候是干净的,红旗离开以后,金兰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她怎么会染病呢?
丁香说:“妹,到现在你还不跟姐说实话?到底咋回事,你说啊?”
最后金兰猛地一拍腿:“姐夫,俺知道了,是不是因为……卖血。”
“卖血?”何金贵吃了一惊。
金兰说:“是啊,卖血,半年前,村里来了一帮血贩子,蛊惑村民们卖血,一磅血可以卖80块钱,俺想,既然卖血可以换钱,俺就卖了一磅,给爹和娘买了点好吃的。”
何金贵坐在了地上,点点头说:“那就对了,一定是卖血引起的,刘先生说过,血液也是热病传播的途径。那些血贩子用的是没有消过毒的针头,这才是热病传播的真实途径啊。”
金贵站了起来,他的精神有点崩溃,心里好像一块铅一样,缀缀的沉。
何金贵觉得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不该修路,不该修路啊……
他原本是想修一条通向天堂的路,把村民从贫苦里拉出来,走向富裕,可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搞成这样。
如果不修路,村民们就不会走出黑石村,不出黑石村,热病就不会传播进来,那自己的小姨子也不会染上这种病。
作孽啊,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金贵觉得自己干下一件丧尽天良的大坏事,他应该是这次灾难的罪魁祸首。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不安中。
何金贵拍了拍金兰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金兰,你放心,热病没有那么可怕,它的潜伏期可长达十年,你要好好活下去,哪怕只活一天,姐夫也会让你快活一天。”
金兰的眼角湿湿的,一下抓住了金贵的手:“姐夫……我。”
金兰一生孤苦,唯一让他庆幸的是找到了何金贵这样的好姐夫,姐夫对她的好甚至超过了她爹李二狗跟他娘素琴,比姐姐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