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清瘦,目光冷峻。脸上不经意间,透出了一股精干而沧桑之感。目光透过飘窗,看向了夜色之中。
那不经意看过去的眼神,冷冷的,有着一种王者的威压。仿佛,整个夜空下发生的所有事物,在他那不经意一扫之下,就会无所遁形。
这个人正是夜东流,拥有着整个华夏最为庞大的黑道势力。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杀气来。他喜欢早起,抽着雪茄看窗外慢慢亮了起来的夜色。
“什么事?”夜东流缓缓拿下了手中的雪茄烟,开口冷冷的道。声音之中,透出了一丝不耐烦和巨人千里之外的意思。
仅仅三个字,却是让萍姐连大气都是不敢喘一口。她知道,一旦自己的回答有失分寸,那么指不定今晚就会横尸街头。
“夜先生。”萍姐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开口小心翼翼的答道:“流觞小姐,今早发现死了。”
简单利落的陈述完事情,萍姐不敢加上一丁点自己的描述。
而听筒里,一瞬间却是再没有了回应。
对面的夜东流,整个人站定在飘窗前。窗外的夜色,一点一点亮了起来。他可以透过飘窗,看到别墅外一望无垠的大地。
流觞这两个字,一下子勾起了夜东流的回忆。他想起了多年前,当流觞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老喜欢骑在他的肩头,亲切的唤他爸爸。而当流觞渐渐长大的时候,在夜东流四十岁生日的时候,曾经省下了三个月的零用钱,为他买了一快瑞士机械表。
当夜流觞母亲**之后,那一块机械表已经被夜东流放在了盒子里。同样,这个女儿,被他当做了孽种,流放……
“死了?”良久之后,夜东流的声音有了一些沙哑。
仅仅两个字,却是给了萍姐一种无形的威压。一愣过后,萍姐开口斩钉截铁的道:“夜先生,小姐流觞的确已经死了。”
夜东流不问,萍姐不敢多回答一个字。
“怎么死的?”夜东流手中的雪茄,轻轻颤抖了一下,烟灰落在了名贵的大理石地板上。
萍姐听到夜东流问了,才是开始一五一十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刚刚在这房间中所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都是娓娓道来。
听过了萍姐的描述之后,站在飘窗前的夜东流,忽然感受到胸前一阵窒息般的难受。张了张嘴,开口一字一顿的问道:“谁让她接客的?”
萍姐整个人紧绷了起来,开口低声的回答道:“是齐先生送过来,这样安排的。“
“阿杰?“
夜东流的手指有些泛白,一点一点陷入了手掌心的肉中。紧握的手机,仿佛随时都会被他左手上的暴力所捏碎。他想起了当初因为夜流觞母亲的事情,暴跳如雷的他,似乎隐约像自己的力干将齐子杰下达过这个命令。不然的话,谁有这个胆子敢让流觞出去接客。
后来,因为夜流觞母亲的原因,夜东流整个人把有关这一对母子的所有事情,全部在脑海之中封锁了起来。而自己这个女儿,他同样不愿意再想起。至于他下达的命令,夜东流早已经抛在了脑后,那不过是他一时的气话。
但是,他这种人一个玩笑,底下的人都是会好好去执行下去。所以,这才是造成了夜流觞的惨剧。
现在因为这个电话,他终于想起了这个女儿来。
“现在,流觞在哪?”夜东流全身微微一颤,开口低声问道。
萍姐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刚刚被警局的邓警官带走了。”
“我要去见见她。”
夜东流瞬间挂了电话,那手机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而夜东流右手手指上已经燃烧到了尽头,一点一点烫伤了他的肌肤。
不过,夜东流对于这燃烧到了尽头的烟蒂不管不顾。整个人凄厉的笑了笑,然后把那还没熄灭的烟头一下子喂进了自己的嘴中,吞咽了下去。
哗。
夜东流打开了飘窗前还没彻底打开的窗帘,顿时天光全部打了进来,照在了夜东流身上。
这一瞬间,夜东流失去了往日的伶俐气势。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父亲,看起来全身都是颓废无力。
“殇儿,我对不起你。”
良久之后,夜东流终于哽咽的道出了这简短的一席话。
这么多年来,夜东流浴血奋战,林弹雨中穿梭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这一瞬间这个刚强的汉子,忽然是泪水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