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程的路上,突然发生了意外,一伙贼人持刀逼近了马车,一剑就要刺向马车中假的顾初宁,假的“顾初宁”武艺高超,自然没有被刺到,反而是制住了那凶手,正当此时,程临怎可放过这个机会,他本就准备齐全,当即就抓住了这伙贼人。
有了上次的教训,程临捉住人以后第一时间就卸下了他们口中的药丸,以免自杀,程临这次的事情办得可谓是相当成功。
陆远和程临一起来了关押的屋子,里头正是那伙贼人,里里外外都是侍卫,他们是决计跑不出去的。
陆远进去看了一眼,程临这次拢共捉住了五人,许是他们嘴巴紧,程临命着上了刑罚,他们现在浑身都是血迹,进气少出气多,看着很是可怖。
陆远拧了眉:“他们都交代了吗?”
程临仔细回道:“这伙人是今儿上午捉住的,可是他们嘴巴紧,骨头也硬,属下不得不上刑罚,一直到了方才才招出来。”
“是谁?”
“是……户部左侍郎陈全陈大人,”程临轻声道。
陆远拧了眉:“陈全……”他仔细地回想陈全这个人,陈全身居高位,平日也没怎么见过他与旁人交从过密,竟然会是他。
程临一直跟在陆远身边,他自然也想不出陈全针对顾初宁的目的。
陆远就问:“那些犯人可招出陈全是为了什么这么做?”“没有,这伙贼人只知道是陈全买凶,他们收钱办事而已,至于内里的细节,他们是一概不知的。”
陆远吩咐了程临看住这些犯人,然后亲自去查陈全,他虽得皇上器重,手握大权,但也不可能对朝中大臣全部熟悉。
又过了两天,陆远看着手中的卷宗发呆,陈全竟然贪墨……而且他贪的数额还不小。
陆远开始梳理这整件事情,若是按照眼前的证据来说,就是那日陈全的人在沈府以为泄露了信息,想要杀顾初宁灭口,然后就有了三番两次的刺杀事件。
程临开口道:“大人,您在想什么,只要把这证据交付皇上,陈全定然能治罪,顾小姐也能安然无恙了。”
陆远的声音有些轻,却很是笃定:“程临,你不觉得这件事太过顺利了吗?”
从发现顾初宁有危险,到他们布下陷阱,那伙贼人可以说是一步一步踏进他们的陷阱,事若反常必有妖,这事古怪的紧。
程临皱了眉:“那大人的意思是,咱们继续抓捕幕后真凶?”他一向最信服陆远的话,从不怀疑,陆远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陆远却摇了摇头:“不必,就按陈全是凶手,接下来也这么做,至于那幕后真凶,还是要一步一步来,不能打草惊蛇。”
…
与此同时,一个僻静的雅间里,两个人正在交谈。
其中一个人惊叹道:“青主不愧是青主,果然料事如神,”话里话外是浓浓的敬佩之情。
另一人就冷笑道:“青主的智慧也是你我可以想象的,咱们且有的学呢。”
这人其实心中也在默默叹服,最初始决意要杀顾初宁之时,青主就道顾初宁与济宁侯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可轻视,这才有了陈全这个替罪羊,这其中经手的一切刺客都是由陈全处理的,就算有人要查也查不到青主身上。
先头那人鄙夷道:“哼,那陆远陆大人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果然将他给骗过去了,”他说到这里似是想起来了什么,道:“那咱们真的不杀顾初宁那小娘皮了。”
“青主都吩咐了,咱们自然要遵循命令,”他想起了青主的话,说这事牵涉过重,不必急于一时,何况这事又牵扯上了陆远,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所以就先不动顾初宁。
他还记得青主临了说的话:说不定那顾姓娘子并未听到什么紧要的话。
只不过这到底是猜测罢了,若顾初宁真的没听到他们那日说的话,那这一切岂不是都在浪费时间。
…
顾初宁也听陆远说了全部的真相,当得知真凶可能还在背地里的时候她是很吃惊的,但又听陆远说她已然安全了就又放下了心。
虽然这事还没彻底解决,但也算解决的差不多了,所以,她要走了。
顾初宁要走的这一天是个难得的晴朗日子,万里无云,地上的雪也扫的干干净净,她同即将要办公的陆远道别。
其实这些日子她住的相当习惯,甚至比在济宁侯府还要习惯,每天睁眼便是同陆远一起出门,他在外面办公,她在里头读话本子,晚上再一起用膳,饭后还有赏赏雪景,她现在想起来也要赞一句暖阁里的琉璃窗子。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要走时顾初宁才觉出这段“避难”的日子竟过的有滋有味,她觉得有些不舒服,那应该是不舍的滋味。
顾初宁冲陆远点了点头,然后才离开。
陆远望着马车越走越远的身影,直到街角消失不见,他回过身,等下次,她不会再离开,而是要同他长长久久的住下去。
…
顾初宁回府后忙的不得了,第一件事就是应对顾瑾这个小哭包,好容易将他哄好了又去纪氏那里说话,待忙活完之后又去了宋老夫人那里请安,直到第二天才彻底轻松下来。
宋芷一听说她回来就赶在第二天来了:“我就知道你昨日会忙,这不才过来,”她兴冲冲的道。
顾初宁邀请宋芷坐下,宋芷的嘴就开始说个不停,无非都是府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虽然没什么大事,但细细碎碎的也挺多。
顾初宁含笑听完就看见宋芷面带忧色,她登时就吃了一惊,实在是宋芷时时刻刻都是欢喜的,哪里会有这样的愁绪,她就问:“可是有什么事为难?”
宋芷叹了口气:“你还记得那天雪地里遭劫持的事吗,我先前同你说过,我是被一个小道士所救。”
顾初宁点了点头,宋芷确实是说过这件事。
宋芷又道:“这小道士可是救了我的命,我当时就同那小道士说待日后来济宁侯府找我,我定会帮那小道士铸道观,添香火,”她说着就苦了脸:“可是他到今日还没来……”
顾初宁没见过谢祁,下意识就以为是个仙风道骨的道长,然后道:“许是出家人不理凡俗,施恩不图报,只是随手的缘法罢了,他既然不来,就兴许是不当回事,你也不要记挂在心上。”
宋芷指了指她自己:“初宁,我可是宋芷啊,我这人最厌烦欠人恩情了,虽然这人是个道士,但我也是要报恩的,要不然我成了什么人了,若是没有报恩,我这心里总有个疙瘩,过不去这个坎儿。”
顾初宁知道宋芷的性子有些固执,就出主意道:“那你可是打听到了那小道士的法号,若是有法号也好说,到时候叫府里的下人去寻就能寻到了。”
宋芷瘪了瘪嘴:“那日我什么都没问……”
顾初宁也犯了难了,那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京城这么大,宋芷要去哪里寻那小道士。
宋芷握紧了手:“实在不行,我就走遍京城的道观,我还不信找不到他了,这恩我是一定要报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