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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夏初,骄阳也开始变得猛烈了!
百花亭中,坐著三个人在躲避艳阳。
“妹子,明日你们就要上路了,我真是很舍不得,这一路上,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文池月离情依依的拉著何如倩道。
“池月,这一路上有项兄照顾何姑娘,她不会有事的,况且再过两个月,我们大喜之日,你又可以再见到何姑娘了!”孟机心疼又深情的瞧着自己未过门的妻子。
“是啊!姊姊,再过二个月我们又可以再见面了。”
“咦!何姑娘、花姑娘、孟公子,你们怎么全都在这儿?”季平面带笑容,朗声道。
“季捕头,你叫错了吧!咱们这里并没有花姑娘。”孟机早已将事情告诉他,怎么他还改不了口。
“喔!对,我一时叫错了!应该是文姑娘才对。”孟机已对他坦言,采花贼之事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目的是为了花遣云,既然此事没有伤及无辜,见他又是一片痴情,季平便答应为他保守此一秘密。
“季捕头来此可是有事?”孟机见他满面春风、意气飞扬,莫非是有什么喜事!
“我是来向你们辞行的。”
“辞行?季捕头要远行?”
“我奉派调往府衙,担任九县总捕头。”季平开心的道。
“原来季捕头升官了!抱喜恭喜。”
“其实这次我能升调九县总捕头,都是拜项兄及何姑娘所赐。”
“这话怎么说?”何如倩不解的问。
“因为朝廷缉捕巫山九恶已经很多年,始终没能抓到他们,这次拜项兄及何姑娘之赐,让他们在本县归案,所以我才能调升九县总捕头。”
“这也不过是凑巧,没什么,你不要这么说。”
“不只是为我个人,为了黎民百姓,我都应该代他们谢谢你与项兄擒住了这些恶人。”季平抱拳对她拱拱手。
“这是我们习武之人应做的事,季捕头不需如此多礼。”何如倩开心的道。“对了,季捕头何时去上任?”
“明日一早。”
“那么在此敬祝季捕头事事如意、前途无量。”
“谢谢。我听说何姑娘与项兄也是近日要离开凤阳县。”
“不错,我们也是明日要走。”
“那正好,咱们可以同行。”季平心中一喜。
“只怕没办法,项兄与何姑娘是往南行,季捕头你是北上,你是背道而驰的。”
“啊!那真是可惜。”季平万分惋惜的道。“今日一别,若要再会,只怕很难。”
“没关系,将来若有机会,我们会去看你的。”何如倩已打好主意,先到项家堡拜完寿,再来此参加姊姊大婚之后,便再顺道到他那里玩玩,又可多在外面逗留一些时日,不用那么早便回江凌山庄,哇!太好了!
“好,我就在青州恭候你们大驾。”季平朗声道。他现在已能想像那种“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心情了。“对了!何姑娘,我这儿有一样东西想送给你。”
季平自怀中取出一支簪子。“是这支发簪。”
从小到大,除了江凌山庄内的人,还不曾有外人送她东西,因此地开心的接过发簪,拿在手中端详。
孟机与池月两人奇怪的互看一眼,默不作声。
“季捕头,这发簪挺好看的,可是你为何要送我这发簪呢?”
“我早就想买一样礼物以答谢何姑娘这段时日的帮忙,但又不知道该买什么,昨日我无意间瞧见这珠玉簪子,心想何姑娘应会喜欢,所以便把它买下,送给何姑娘,聊表谢意。”他虽然颇仰慕她,但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与她似乎是不可能的,这次送簪给她,除了谢意,并无他意。因为是她帮他解决了令他棘手的采花贼之事,又因她的缘故,助他将朝廷缉捕已久的巫山九恶擒到归案,使他此次能升官,所以她也可算是他的贵人。
“这支簪子不知何姑娘是否喜欢?”
“喜欢,只不过太让你破费了!”
“区区一支簪子谈不上什么破费,不如我帮何姑娘插上,可好?”
“好啊!”她没有细想便一口答应。
孟机与文池月对看一眼,不知该不该出声阻止。
他们俩虽是光明磊落,心无邪念,但是这若是瞧在别人眼中,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非议,尤其若是让
何如倩略欠身,将头微低,让季平帮她插上发簪。
项晨兴高采烈的自庭中朝这走来,当他走近亭中,瞧见这一幕时,怒冲胸臆,不可抑遏,登时气红了双眼,怒气冲冲的直冲进百花亭中,粗暴的拉开何如倩。
“你们在干什么?”他怒不可遏的道,连一双剑眉也直挺挺的竖起,只差没怒发街冠而已。
“你做什么这么凶啊?”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怒气沸腾。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他怒目逼视他们两人。
“我们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季捕头送我一支发簪,帮我插上而已,你作啥这么凶
', ' ')('呀?”她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你们到底有没有羞耻心?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他非常震怒的道。
“你在胡说什么?干嘛莫名其妙、不分青红皂白便开口骂人?”她皱紧黛眉,也有些生气了。
“我胡说?!你们自己不顾廉耻做了这样的好事,教我亲眼瞧见,还说我胡说,你还真能睁著眼睛说瞎话。”他气红了脸。
何如倩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像只狗一样乱骂人,也气起来了!
“姓项的,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我们是做了什么不顾廉耻的事,你倒是把话给说清楚。”
人一被怒火蒙蔽,就会口不择言,什么话都说的出。
“我想不到你是这么水性杨花、没有廉耻的女人,做了这样的事,还如此理直气壮,一点羞愧之色也没有,可真是不容易啊!”他妒火攻心,已快失去理智了!不过是隔了一夜而已,竟让他恍如置身地狱与天堂之间。
“你说什么?我水性杨花没有廉耻?!你凭什么这么说?”听到这,她也怒极了!
“哼!凭什么?就凭我亲眼所见,双目所睹。”他的怒火有增无减,烧得他连心都疼了!
“你亲眼所见?你到底看见了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把话给说清楚。”他到底是发什么疯,昨夜还好好的,为何今日全变了个样?
“不止我亲眼所见,方才你自己也承认了!还要我再说吗?你有脸听,我还没有脸说。”
“我自己承认?!我承认了什么?”她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项兄,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与”季平终于找到机会可以插句话,但马上就被项晨打断。
“误会?我亲眼看见你们做了这样的事,这还叫误会?你当我是瞎了吗?或者是傻子?枉我还当你是个朋友,你竟然,算我瞎了眼,识人不清。”他妒火中烧,恨恨的道。
“我”季平语塞,不知该如何辩解。
“姓项的,你到底是发了什么失心疯?见人就骂。”莫非他的脑子在昨天滚下山丘时给摔坏了!否则怎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便胡乱\ue370人。
“我确实是发了失心疯,否则我怎会认为你是一个纯洁无瑕的好姑娘呢?我看错了!原来你是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之人,哈!我这次真的错得太离谱了!”他揪著心,怒极反笑。
“你太过分了!”她气得快说不出话来。
“项兄,我想你是真的误会了!季捕头与何姑娘真没做什么”孟机话尚未说完,便被项晨严厉的指责。
“枉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好朋友,他们当着你的面做这种事,你竟然坐视不管,还为他们说话,令我太痛心了!”
“项兄,你听我说”孟机还欲辩解。
“我亲眼所见,你还有何话好说?今日我总算看清了你们。”
“姓项的,你到底讲不讲道理?你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从头到尾,其他在场的人都已经明白项晨定是误会了,虽独她,到现在还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何项晨忽然间生这么大的气。
“我不讲理?我莫名其妙?我倒真是希望是我不讲理,是我莫名其妙,这样我还不至于感到如此的心痛。”他沉痛的道。
“项公子,我想你是真的误会了!事实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从他如此悲愤沉痛的怒气中,文池月可以感受到他对如倩用情很深,所以才会如此气愤痛苦。
“不是我想像的那样?文姑娘,我都已亲眼所见,你还想要骗我吗?”
“喂!姓项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有什么事,大家把话给说清楚。”见他神色如此悲愤痛苦,她也很于心不忍,但却又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什么事如此。明明昨夜才说喜欢她,爱她,为何事隔一夜而已,他竟然这样对她?
她竟然半分羞愧之色都没有,还装得如此无辜,不懂他在说什么,她的演技未免太高明了吧!
他的心疼痛欲裂,心碎欲绝。
昨夜恍如美梦一场,如今竟是如此不堪!
他情愿永远沉浸在昨夜的梦中,永不醒来,也不愿面对如此残酷的事。
天哪!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么痛苦的惩罚!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心痛不已!即令已肝肠寸断,却又舍不下。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要选他还是选我?若是你要选我,便永远不能再跟他见面,若是你选他,那么我们就此情断义绝。”他毕竟还是舍不下她,虽然她做了这样的事,但是他仍是爱她的,只要她能回头,他还是愿意原谅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选他还是选你?又是什么选了他便和你就此情断义绝?选了你便不能再见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越弄越胡涂。
“难道你对我根本无意?!那么昨夜你为何不跟我说清楚,也好教我早死了这条心。”项晨激动的道。昨夜她虽然没有亲口对他说她喜欢他,但是她的态度神情,分明也是对他有情,难道是他会错意,自己一厢情愿?!
“
', ' ')('我”她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愣愣的呆看着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无言以对,使项晨以为她是默认了,因此更加激动的道:
“就算你真对我无意,但是至少我们两人还有婚约在身,你也不能就这么跟他这样呀!”
“婚约?!什么婚约?”天呀!他到底在说什么,怎么连婚约都出来了!
“就是我们两家的父母私下为我们两人所订下的婚事,这次你随我到项家堡,便也是为了这桩婚事。”他瞧见她震惊的表情“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吧?!”
“你说是爹娘私下为我们两人所订的婚事?!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她太吃惊了!她自己的婚事,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难道江凌山庄没有人告诉你吗?”他也吃了一惊,她竟然不知道!这不可能吧!
她一脸震惊的摇头,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天呀!她自己的婚事她竟然毫不知情!还要这个她“未来的夫婿”亲口告诉她,她才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是爹及太君亲口告诉我的,这次我到江凌山庄拜寿,也是爹及太君要我去的,一来是给何太君拜寿,二来是要带你到项家堡给太君瞧瞧,难道这事你完全不知吗?”江凌山庄的人为什么要瞒著她呢?不过他立刻就知道答案了!
何如倩激动的道:
“我不答应,我绝不答应,他们竟然瞒著我偷偷订下这门亲事,也没问过我的意见,还骗我到项家堡来,这件婚事,我绝不答应。”她气得转身,欲奔回江凌山庄问个明白。
项晨惊得一时没拦住她。
文池月见状忙追上前去,紧紧跟著她。
“项兄,你还好吧!”孟机不放心的唤他。
“怎么会这样呢?她竟然不知道!”他喃喃道。
“我看是江凌山庄的人怕她知道了,会引起她太剧烈的反应,因此才故意瞒著她。”孟机臆测。
“但是若是她到了项家堡也一定会知道的呀!”
“那时候她知道了,也有你们有你们来处理此事啊!”项晨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事情竟然是这样!
“项兄,咱们得快点去追她们,免得有意外。”孟机回头又对季平道:“季捕头,祝你明日顺风,不送了!”
两人急急忙忙的往马厩去。
文池月紧紧的揽住何如倩,她虽不会骑马,但她坚持无论如何都要与她同行,何如倩才不得不带她上路。
她十分激动的策马劲急的奔驰,恨不得立时便飞奔到江凌山庄。
“妹子,咱们已经奔驰好半天了!停下来歇息会吧!”何如倩不为所动,仍策马奔驰。
过了半晌,她又道:
“妹子,江凌山庄也不是这一时半刻到得了的,况且咱们跑了这么久,你不须歇息,总要让马儿歇息会儿吧!”
江凌山庄离此有千里之遥,就算是快马奔驰,也要二十来天才到得了。因此何如倩才不得不找了个地方,停下马歇息片刻。
她俐落的跃下马背,也扶了文池月下马,但是神情仍显得相当的不悦。
“妹子,你还生气吗?”文池月柔声的问,其实她也看得出她仍很气愤。
“我怎能不生气,我最亲近信赖的家人,竟然这样瞒骗我,换是你,你不生气吗?”她忿忿不平的道。
“我想他们如此做,定是有他们不得已的苦衷,你何不静下心来想一想呢?”
“他们瞒著我,也没问过我的意思,便偷偷订下这门亲事,还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越想越生气,也越觉得自己很可怜,被人出卖了都不知道。
“天下父母心,我想他们这么做的出发点应该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要成亲的人是我,他们至少应该要问过我的意见,可是他们竟然瞒著我,偷偷订下这门亲事,还骗我到项家堡,这样应该吗?”简直是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一点都不尊重她。
她最恨别人骗她了,这次骗她的人竟然是她最亲的亲人,教她更不能忍受!
这种被人出卖的感觉,直噬她心头,教她觉得委屈得想掉泪。
讨厌太君、讨厌爹娘、讨厌大哥二哥三哥,他们竟然这样设计她,太可恶了!她绝对不要原谅他们。
“妹子,我想他们定是明白若是你知道后,一定会反对,所以才不敢告诉你,要让你与项公子培养出感情才告诉你的。”瞧她这般气愤激动,她已有些明白江凌山庄的人的用心。
“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他们都不该如此欺瞒我,要嫁的人到底是我,不是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子做!”她就是不能谅解他们背著她,为她私订下这门婚事,毕竟她可是当事人,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此事的!这算什么?
“如倩,婚姻大事自古以来便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们这么做,也并没有错呀!”想起父母双亡,她纵使想有
', ' ')('父母之命,都是不可能的事,心下一阵酸楚。
“就算父母要我们嫁给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霸,或者是一个临死的老头子,我们也要嫁吗?”
“妹子,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你的爹娘为你找的亲事是与你们门户相当,而且又与你甚为匹配的人家,并非是恶霸或老头子,足见他们是爱你的,所以才会费心思来欺瞒你。”文池月正色的道。“况且项公子对你用情又深,与你也可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桩婚事可说是天作之合呀!”
“我才不要嫁给项晨,你没瞧见他方才怎么对我的吗?”一思及他方才的态度,她不禁就更加生气。
“他是误会你和季捕头,所以才会那样对你的,若是他不爱你,或是少爱你一些,他也不会那么生气的。”
“误会?我和季捕头有什么事让他误会的?”何如倩到现在还不明白,方才他为何那么的失常。
“妹子,你单纯无邪,心胸坦荡,所以不认为那有什么,但是看在别人眼中,你和季捕头那样的举动,就有违礼教,不太应该,尤其项公子又如此爱你,他当然更不能忍受了!”文池月挺意外她居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项公子到底为何发那么大的脾气,不禁有些好笑。
“那样的举动?”她还是不明白。
天呀!她未免也太纯洁得没心眼了!居然还不明白。
“就是季捕头为你插上发簪的举动呀!若非至亲之人,女子的发簪怎能让男子插上呢?难道你不知道吗?”
“不过是插个发簪又没做什么,有这么严重吗?”她愣愣的问。
“男女授受不亲,这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她认真的点头。
“既然你明白,那又怎么让除了夫婿以外的男人为我们插上发簪呢?”
“这我以为这不要紧的。”不过是插个发簪而已。
“这是很严重的事,倘若你已成亲,这便足已犯了七出之条的其中一条。”文池月正色的告诉她。
何如倩咋舌,有这么严重呀!当女人真是可怜!不过一点小事便动辄犯咎,以后还是不要成亲好了,免得万一若是一个不小心,便被人以七出之条扫地出门,那可就太没面子了!”
“何况你与项公子本就有婚约在身,也难怪项公子会这般生气。”
“这件事我自始至终都不知情,怎能怪我呢!”说到底,她可也是受害人呀!要怪就该怪那些始作俑者,她觉得自己挺无辜的。
“这桩婚事你是不知情,但是依礼教而言,你仍是不该答应让季捕头为你插上发簪的。”
“礼教,礼教,我看呐!礼教真是烦死人啦!什么都是礼教,不准这不准那,简直就是想藉此将咱们女人绑得死死的,好让他们男人作威作福。”以前还不觉得礼教很讨厌,现在可恨死了这捞什子的礼教,压根儿是专门欺负女人的嘛!否则为什么有些事,男人做了没事,女人做了却是很不得了的事,好像犯了什么杀头重罪一样。
“妹子,以后你可不能在人前这么说,若是让人听了,这可不得了的!”文池月惊慌的道。
“姊姊放心,我自有分寸的。”虽然对这些礼教颇为埋怨,但她也知道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中,再怎么不满这些捞什子礼教,都是无济于事,甚且有可能会引入非议,或者为世俗不容。
“妹子,项公子人品出众,武功又好,这门亲事可是再好不过了!你”“不要,我绝不答应嫁给他。”她坚决的道。
“为什么?你不喜欢他?”
“这桩婚事从头至尾都没人问过我的意见,便草草决定,那么是谁决定的,谁就嫁给他,不关我的事。”虽然她是喜欢项晨,可是这口气她始终咽不下;哪有自己的婚事是最后才知道的,太没道理了!
“这件婚事他们应不是草草决定,该是计画很久了!以妹子你的个性、你的家世,要找个匹配得上你的人,他们必是费了许多心思才找到项公子;项公子不论各方条件,都是一时之选,不作第二人想,他配你,确实是再好不过了!况且他又对你有情,将来绝对不会欺负你的。”文池月也有些明白,她对项晨应是有情,但是因为这件婚事,她竟然全被蒙在鼓里,最后才知道,因此才会如此气愤,甚至说不嫁给他。
何如倩思及昨夜项晨对她说的话,心下一暖,平心而论,他确实是个很出色的人,又对她有情,她也喜欢他,既然两人是两情相悦,若能结为连理,那倒是美事一桩。
可是令她生气的是,太君及爹娘不该如此瞒骗她,她不甘心就这么遂了爹娘的心意,让他们诡计得逞,说不定他们此时正在暗暗偷笑呢!
见她面上忽喜忽怒,文池月一时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沉吟片刻,便柔声道:
“妹子,当初你不也是瞒骗我,将我骗到此一别苑中,采花贼一事,从头至尾全不也都是针对我而设的一场骗局吗?可是我后来都没有怪过你和孟公子,我知道你们瞒骗我其实都是为了我好,所以才如此用心良苦,我对你们只有心存感激,绝没有半分怪嗔之意。”她
', ' ')('感激的瞧着她。“我真的很感激你如此瞒骗我,因为你的帮忙,让我有了一个终生的依靠,得到了一个有情有义的夫婿。”
“姊姊,你已经知道了?!”何如倩讶异的道。
“是思雪告诉我采花贼之事的,所有的一切我自然便知道了!”
“我那么做,无非也是为了想撮合你和孟机,不是存心要骗你的。”
“我明白,所以我被骗得很开心,也很值得,能因此而得到一个好夫婿,我反而该谢谢你如此费心骗我。”她诚挚的握住她的手。“当初我们素不相识,你都肯为我如此费心,更何况你的家人,他们是你的至亲之人,会如此瞒骗你,定也是用心良苦,你说是不是?”
“这”何如倩默然的垂下头;爹娘虽管教她很严厉,但是她也明白他们是爱她的,太君及兄长们也都是真心在呵疼她,他们绝不会害她,随便的任她许配给人,看来她真是错怪他们了,他们应该真是为了她好才这么做的。
项晨与孟机早已迫上她们了!
为了怕再引起她过度的反应,因此他们一直掩身在一旁倾听她们两人的谈话。
项晨也已经明白方才自己当真是误会她与季平了!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他们那样的举止行为,本就会让人误会,虽然做者无心,但是看者有意啊!难怪他会误会了!再说他又不是没知觉的人,看见自己心爱的人与别的男人如此接近,会不动怒?如若他真不生气,那表示他心中根本无她,对她毫不在意,焉会生气。
文池月早已瞥见藏匿一旁的他们,她有意无意的走向他们藏身之所,然后示意项晨出来与她当面说清一切。
当何如倩抬起头时,低呼:
“是你!你怎会在这儿?”
“如倩,请你原谅我,方才我不该随便对你发脾气,不过,那也是因为我太在乎你,所以才会这样,你原谅我吧!”项晨低声下气,惶恐的道。唉!看情形,今生他是被她吃定了!不过,只要能得她相伴一生,他也甘之如饴;真是一时风降一时雨,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何如倩默默不语的瞅著他,不出一言。
“如倩。”瞧她这般神态,令他颇为心惊。“作啥净瞧着我不说话呢?”她该不会是不打算原谅他吧!
她又瞧了他半晌,才道:
“昨夜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可都是真心的?”
“全是出自我肺腑之言,没有半分虚假。”他信誓旦旦的道。虽然不明白她突问此话之意,但无论如何,他对她的心意是绝不会更改的。
“咱们的这桩婚事,你早就知道了?”
“不是,这事我也是之后才得知的。两家订下婚约之后,爹特地派人将我找回项家堡,才告诉我此事的。”
“那么当时你没有任何意见吗?毕竟我们不曾见过面啊!你甘心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为妻吗?”她就不信他当时毫无异议就答应此事,他看起来不像这种人。
项晨闻言,犹疑片刻,最后决定告诉她实话。
“其实当时我得知此事时,也是极力反对的,说什么也不肯答应这桩婚约,僵持到最后,太君竟以死要胁,逼我定要答应此婚事,否则便死在我面前,我无可选择,只能答应了!”这是前情,尚有后言。“不过,现在我已改变心意,我是很乐意接受这桩婚事的。”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我要娶你为妻。如倩,嫁给我,好吗?”他慎重深情的道。
他突然的求亲,她惊愕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呆愣愣的望着他。
“你不高兴咱们两家没有征得你的意见便私下订下此一婚事,现下,我亲口向你求亲,你肯答应嫁给我吗?如倩!”他深情的凝睇她,等候她的回答。
“太突然了,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
“不要紧,你可以不必立刻回答我,我会给你时间考虑的。”
望着他深情的注目,她的怒气早已烟消云散了!
此时,她的心甜蜜蜜的,宛如在云端那般快活。
其实,若能得此夫婿,好像也挺不错的,嗯!值得细细考虑。
“好,在到达项家堡之前,我会给你一个答覆。”
“真的?”他眼睛一亮。
“若是我不答应你的求亲,你不会强迫我的对不对?即令我们已有婚约在先。”瞧他神色一变,她不禁在心中暗笑。
“嗯!我不会勉强你的,毕竟感情的事是无法勉强的。”他心中一紧,她这么说的意思,莫非是在暗示他
“你说的很对。”她嫣然一笑。
他沉醉于她如花的笑靥中,此时,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能一直守著她这般灿若朝阳般的笑容,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如倩,过了前面那个市集,约莫再过半个时辰就到项家堡了!”项晨略有深意的注视她。“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他一脸的期待。
“什么话?没有啊!”“没有?你忘了吗?那日在凤阳县,你答应我的事。”
', ' ')('“我答应了你什么事?”她不是存心逗他,是真忘了,一脸不解的望着他。
“就是我向你求亲的事,你答应在到项家堡之前,会给我一个答覆的。”这几天他一直在等待她的回答,但她就是连个只字片语都不提。“现在项家堡已近在咫尺,不知你考虑得如何了?”他语气神情十分紧张,深怕她一个摇头,拒绝他。
何如倩闻言,沉默半晌,许久之后,她面露一抹诡异的笑容道:
“你是真心想娶我吗?”
项晨没忽略她唇边那抹诡异的笑容,心下虽有些明白,但是嘴上仍道:
“是的,我是真心想娶你为妻的。”唉!他这不过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分明知道她问得不怀好意,但是却仍甘愿往下跳。
“好,若你真有诚意想娶我为妻,只消答允我三件事,我就嫁给你。”
“此话当真?”他兴奋的道。别说三件事,就算十件事,只要她答应嫁他,他都会答应。
“当真,绝无虚言。”她肯定的点头。
“是哪三件事?”这三件事必然是令他十分为难之事,不过为了这份情,他只有义无反顾。
“不过是三件小事,你别紧张。我说出来,若你觉得很为难,我不会强人所难的,你当我不曾说过就成。”她面露笑靥道。
但是这笑靥却让项晨觉得毛骨悚然,却又不得不硬著头皮道:
“你尽管直说便是。”
“这第一件事就是”她顿了片刻,目不转睛的盯著他。“以后你用膳时,不准挖鼻孔,或做些不文雅的动作,否则与你同桌用膳,我迟早有一天会倒绝胃口而饿死的。”她说得很认真,仿彿这事还颇困扰她。
项晨一脸无辜与尴尬,他不过是在初与她同行时,曾如此故意做过几次,之后就不曾再如此了!想不到她竟然牢记心中至今。“你放心,以后绝不会再如此的。”回想起初时遇见她的心情,与现在可谓是天壤之别,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她斜睨他一眼道:
“好,那么第二件事是--你不准随意当众放屁,倘若真要放屁时,必须回避找一隐蔽之所。”
什么?连上次放屁的事,她都牢记心中;女人的记忆果真惊人。连这小小的屁事,她都要管,他将来岂非没有放屁的自由。若是半夜屁急,不就得憋著屁,跑出房外去解放;有人因憋气而亡,不知道他将来是否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因憋屁而亡的人。
唉!将来可叹悲惨的命运,已等在眼前,偏这又是他自个儿眼巴巴求来,怨得了谁呢?
“我答应你。”从此,他再无随意放屁的自由了!可悲!可叹!
“这第三件事”她盈满笑意的瞅著他。“我要你立下誓愿,说你从今以后,绝不瞒骗我任何事,若有违此誓愿,罚你永远不能踏出家门一步,只能在房中乖乖绣花。”
这个女人简直是得寸进尺,可恶到极点!呜呜为何他这般歹命?竟然会爱上这样的女人!
明知未来的命运坎坷多舛,项晨仍是毫不犹豫选择这样的命运。
“就依你所说的,这三件事我全都答应,不过,你可不能食言。”
“你放心,我不会食言的。”她忍不住笑开来。
一进市集,何如倩瞧见此地市集上有许多她从未见过的东西,她兴致勃勃一摊又一摊逛著,凡是她看上眼的东西,项晨就付银子为她买下,却遭她白眼“你银子多啊!我又没说要买。”真是马屁拍到马腿上,自讨没趣。
逛了半晌,前面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许多人聚集在前面围观。
何如倩也好奇的奔至骚动处,项晨自是紧跟在旁。
原来事情发生在一赌馆前,一群赌馆的打手正在殴打一名年轻男子,那些打手一边打他,一边\ue370道:
“哼!没钱也敢来赌,你当咱们赌馆是什么?善堂啊!赌输了不用给钱吗?没有钱给,那咱们就要了你的命,拿你的命来抵。”
那名年轻男子苦苦求饶:
“不要啊!大爷,求求你们,我会有银子的,你们不要打死我,我立刻回家筹银子,马上就拿来给你们。”
“你所有家当都让你睹输了,你还能上哪儿筹银子?怎么,难不成你打算把你老婆卖了?”那群打手又踹了他几脚,冷哼道。
“不错,我立刻把我老婆卖给怡红院,这样我就有银子还赌债了,你们不要再打我了。”
何如倩挤进人群中时,恰巧听到他这一句话,立即火冒三丈,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卑劣之徒,要将老婆卖给妓院,太可恨了!
她不由分说,冲至那名年轻男子处,劈哩啪啦,先给他一顿拳头吃,又重重踹了他好几脚,将原已鼻青脸肿的他,揍得更是凄惨不已。
众人被她突来的举动惊讶得呆立片刻,半晌不语,项晨则是见怪不怪,心知以她如此富侠义感的个性,也难怪她会如此义愤填膺。看这情形,项晨也大略明白是发生何事,必是那名年轻男子睹输,却又没银子给,所以才会如此。
', ' ')('那名年轻男子,被她突来一阵拳打脚踢,感到十分愤怒,她是谁呀?!竟然敢打他!原欲还手打回去,但他没有武功,如何打得过她,自是只有处于挨打的份儿,片刻,他愤怒不平的道:
“姑娘你凭什么打我?”
“哈!凭什么!我没见过比你更卑劣无耻之人,竟然想将老婆卖至青楼,你还是不是人?到底有没有良心?不止我,任何人见了都有权打你,纵使是杀了你这无耻之徒也不为过。”她又补上一腿,恨恨的道。
年轻男子被她骂得面有羞色。“我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是他们逼我的,要不然他们就会打死我的。”他指向那群打手。
“人家逼你,你就要卖老婆,像你这种贪生怕死的男人,死了算了,一点担当都没有,再留在世上充其量也不过是个蠹米虫而已,活著何用?”她生平最瞧不起没有担当的男人,她觉得世上有很多的不幸,都是因为这些男人引起的。
“姑娘,你教训够了吧!他欠下咱们睹债不还,这是咱们的事,关姑娘何事?要你在此多管闲事。”那群打手其中一人冷冷对她道。
何如倩旋即转身,望向说话之人。“不干之事,天下人皆能管,我为何不能管。”
围观百姓,俱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个姑娘好大胆,居然敢插手管如意赌坊之事,简直不要命了!”
“好,既然你要管此事,那么只要你替他付了赌债,你便有权管此事,怎么样?你要替他付吗?若是你付不出,就立刻给我滚到一边去,否则可别怪本大爷拳头不长眼睛,伤了你那如花似玉的小脸蛋。”那名打手毫不客气的道。
项晨太清楚她的脾性,她绝不会因为那人的恐吓而吓到不管此事,而他也很清楚那些打手,并非恐吓她而已,她若真是不走,他们绝对会出手伤了她的,因此他不得不出面。
“黄彪,他欠了你们多少赌债?”他朝方才说话的那名打手道。
“啊!原来是项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黄彪此刻才注意到他,面上立即堆满笑容。
何如倩讶异的望着项晨。“你认识他们?”
spp;“不是,见过面而已。”他可不想与这群地痞有任何牵扯,免得如倩误会他,以为他也与他们一般。
“原来这位姑娘是项少爷的朋友啊!我真是有眼无珠,方才失敬之处,请姑娘千万不要见怪。”项家堡在四川一带是非常有声望及影响力的,在这里,任何人见了项家堡的人都得礼让三分,不敢有所得罪。并非项家堡很恶霸,相反的项家堡在四川一带,乃是以仁善闻名,因此才博得众人的敬重,对项家堡之人礼遇三分。而项家堡的武学,在四川一带也是无人能出其右,所以也甚少有人敢招惹项家堡。
“他欠你们多少睹债?”项晨不想与他纠缠,不耐的再问一次。
“不多,不多,才五十两而已。”既然有人为他出头,肯付赌债,那是再好不过了!况且对方还是项家堡的大少爷,他黄彪也得罪不起。
项晨自怀中取出五十两,交给他。“喏,这是五十两,这个人现下不欠你们睹债了!与你们无关,你们可以进去了。”
“是,多谢项少爷。”黄彪接过五十两,招呼其他打手们进去赌馆内。
但是围观的百姓并未散去,他们还想知道他们打算如何处理这个欲卖老婆的男子。
年轻男子在项晨为他付了所欠的赌债后,登时感激的跪在地上,猛朝他磕头。“谢谢项公子救命之恩,谢谢项公子。”
项晨嘴角一扯,他知道如倩必不会就此饶了他,只怕他会更惨,有些同情的望着他。“你起来吧!”
他才站稳,猛听一喝“你给我跪下。”他吓得忙不迭双膝跪地,定睛一瞧,是她!他也看得出这个凶巴巴的女子,似是不打算就此罢休,这下子他又惨了!
何如倩猛狠狠踹他一脚,骂道:
“你这个畜生,卖妻求活,你还有脸苟活在世上吗?”
“我也是被逼的,这也不能全怪我呀!”唉!他要是肯乖乖认错,真心忏悔,或许她会就此饶了他,不过,他竟然不知死活的辩解,那就有得瞧了!
“你做了如此禽兽不如的事,竟然还有脸辩解,敢说是人家逼你的!我问你,是他们拿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去赌的吗?”
那名男子噤声不语。
何如倩打他一拳。“说呀!到底有没有?”
他挨了一拳,低呼一声“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是你自个儿自愿去赌的喽!你既然有胆子去赌,就要有胆子服输,哼!竟然如此无耻妄想卖老婆还睹债。”她又狠狠踹他一脚。“你还是不是人呀你?就是有你们这些败家子,所以赌馆自古以来始终存在,造成了多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惨事。若是你们这些人不去赌博,赌馆没生意可做,自是关门大吉,无法生存,又岂会如现在这般嚣张,公然打人,这追根究柢,罪魁祸首就是你们这群败家子,沉迷于赌博,才会造成睹馆如此嚣张,
', ' ')('哼!你们这是自食恶果,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要怨只能怨你们自己。你自己作孽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连累妻子,欲图将她卖人青楼,真是太不可原谅了!”她大义凛然的说完,对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众人听完她的话,频频点头,连连说是。
那名年轻男子,被她打得哀嚎数声,向她讨饶“姑娘,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下次?哼!你还有下次吗?似你这般的人渣,没有资格再活在世上。”她嫌恶的瞪向他。
“如倩,既然他已知错,你就原谅他吧!”项晨相信,经过这一次,他一定永生难忘,不敢再睹了。
“知错?你瞧他那个样子像是真心知错吗?说不定他嘴上如此说,其实心里不知把我咒骂了多少遍,你看,他那双眼睛这般怨恨的瞪著我,哪有半点悔改之意。”她不打算就此原谅他,像他这种责妻求活、没有人性的败类,她决定要好好给他一些教训,要他永铭心中、毕生难忘,绝不再犯。
“姑娘,我是真的知错了,诚心想悔改,你原谅我吧!”他相信他今天必是犯了煞神,才会如此倒楣遇见了这个可怕的女人。
“你嘴上如此说,我怎知你心里是否也如此想?”
“我发誓,我真的是诚心悔改,你饶了我吧!”他惊慌的举起右手立誓。
“瞧你说得如此容易,应是早巳把立誓当饭吃了吧!”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是真心悔改,绝不再赌呢?”他哀求道。
何如倩沉思片刻,道:
“好吧!你在这里对天磕一千叩首,然后说我绝不再睹,若再睹,愿肠穿肚烂,全身溃烂而死。之后立下一个血誓,这样我便相信你是真心悔改,就不再追究你卖妻之事。”
那名年轻男子听了一脸错愕,老天,他到底招谁惹谁了,竟然会遇到这个女煞星!
项晨则对他投以十分同情的眼神,只能怪他出门不看日子,碰上了她。
他忽然对自己的心意也有些动摇,娶这样的女子为妻妥当吗?
说不定哪一天他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她,她也如此惊天动地的对他,弄得人尽皆知,届时,他的颜面要往哪里摆呢?嗯!还是再详细考虑看看好了!免得上了贼船,后悔莫及。
不过,当他拾眼望见她那一张俏脸,他动摇的心意又恢复了!不管日后会如何,他还是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娶她为妻,否则他会抱憾终生的;宁愿一生没面子,他也不愿抱憾终生。
“怎么?你说是不说?”何如倩没好气的踹他一脚,她如此宽贷他,已是大发慈悲、仁至义尽,他应该要诚惶诚恐感谢她才是,竟然还愣在那里。
他惊惧的看她一眼,心知他若是不说,绝对还有苦头吃,为免再受皮肉苦,当下猛点头“我说,我说。”
他跪在赌馆前,对著天,磕起头来。
“一、二、三、”何如倩在一旁仔细的数著。
有时她一时忘了数到第几句,竟还叫他重新磕过,他敢怒不敢言,只得重新磕起。
等到终于磕完,又得再说一千句“我绝不再睹,若再赌,愿肠穿肚烂,全身溃烂而亡。”这一千句,他足足从头说了四、五次之多,因为他每说到一半,她便忘了数到第几句,于是便叫他再重说过。
如此折腾了大半天,天已昏暗,他终于说完了一千句,其实只怕三、四千句不止哩!
最后她要他咬破手指,对天立下血誓,他不敢咬破手指,她干脆拔出佩剑,在他手指上划了道血口,这道血口划得还不小,他疼得半死,血也流了不少,终于立完了血誓,临了,她威胁的对他道:
“你要牢记今日所立下之誓言,他日若再犯,就算天肯饶你,我也绝不饶你,我会砍掉你的双手,将你的眼珠子挖了!”
他恐惧的直摇头“我绝不敢再犯的。”今日之事,换是任何人,要忘也很难,他说什么也不敢再犯的。
何如倩满意的点头。“嗯!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踉路起身,跪得双脚都发麻了,跌跌撞撞的离开,他已打定主意,要连夜带著老婆离开此地。经她如此搅合,此地,他是无脸再待下去了!
折腾了大半天,赌馆一个赌客都没有,许多欲来赌博之人,见此情状,均纷纷走避,深怕自己与那倒楣之人同一命运。
而赌馆亦是敢怒不敢言,她有项晨给她当靠山,他们惹不起她,因此只能摸著鼻子,自认倒楣暂歇一日。
当他们到达项家堡时,已是深夜时分。
项晨望着夜空的星子,长长一叹,爱上这样的女人,是悲抑是喜--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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