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啸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整个宴会厅里都是无声的。
众观整个大厅,唯有唐啸和龙潜的表情依旧自然,其他或有惊愕或有震惊或有不解困惑,最难以置信的只怕非唐云天莫属了。
要知道,所有堂口中,东边是唐家在香港的最大利益产生地,那里拥有码头机场和唐家最精明能干的手下,他在唐家努力了那么久,也直到两年前开始接手西边的小堂口,但和东边的一比,西边的渺小如尘。
宴会厅里沉寂了片刻,复又有了声音,龙潜站在高处,露出了笑容,视线掠过一个人的脸,那人站在远处,端着杯酒并未动,见他望过来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龙潜用口型对他说了句话,便见对方微微点头喝了口酒,那模样实在是放荡不羁,气质风流。
唐啸折身上楼后,唐云天抓住了龙潜的手,刚要开口,却见唐啸转身垂着视线望住他,淡淡地说:“云天,你如果有什么不满意或者其他想法可以来问我。”
唐云天松手,直到唐啸消失在拐角,他才猛地喘了口气,衬衫早已湿透,紧贴在身上。
程姝拦住龙潜,脸色并不好看:“为什么?”她问。
龙潜极为淡然地眨眼道:“大嫂,这话问得很奇怪,我是爸爸的儿子,为爸爸做事而已,还需要什么为什么?”他刚要迈开脚步,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扭头加了句,“不过我接手东边后,可能程家那条军火线要稍稍整顿一下了,大嫂你毕竟是女人,有些事情难免疏忽,你月前的那批货不适合走那条线。”
程姝的脸色一瞬间灰白一片。
唐云天听得不清不楚,便问:“阿潜,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小姝?”他又看向程姝。
龙潜笑笑,没有作答,直接上楼,程姝压下心里的惊吓,挽着他的手臂嫣嫣笑道:“大概是我之前的货出了点差错,到也没什么大事。云天,你别闷闷不乐了,不是还有三个堂口吗?我会帮你……”
龙潜和唐啸在书房里谈完事,后一步出来,还没走上几步就被人猛地扯走了,他刚想反击一看眼前那张脸不知为什么就下不去手了,到不是他怜香惜玉还是其他,只是单纯地觉得揍那么一个人是浪费自己的力气。
唐谢里面粉一样的小白脸上满是愤恨,一上来就问:“你又使了什么诡计?”
龙潜后退一步,实在适应不了这花花公子身上的香水味,好奇道:“二哥,一,我不知道我以前什么时候用过诡计,哪来又一次,二是,哪件事让你觉得我使诡计了?”
“你别狡辩了,大哥拼了那么久才得了个西边的堂口,你什么都没干,凭什么能得到东边的!”
龙潜讶异地看着他,原本以为他是个只知道风流快活的公子爷,没想到他分得清东西堂口。很显然,这位二哥终究还是向着一母同胞的哥哥的,看不得他占便宜吧。
“我什么都没干吗?前些天明明中了枪都快死了,二哥你不是知道是谁干的嘛。”
唐谢里面色一白,知道他是晓得了他的所作所为,气势顿时弱了,但仍旧不依不饶地纠缠:“三弟,我知道我们感情不好,但我以前也不是很讨厌你,可、可我没想到你会那么龌龊……”
“龌龊?”龙潜冷眼看着他,要比龌龊,谁比得上这陷父于难又陷害弟弟的二哥啊。
唐谢里厌恶地看着他,虽然大哥千叮万嘱地要他忍住,但他一想起那天看到的场景就恶心得要命,想忘都忘不了,见龙潜那种鄙视的眼神更是一口气上不来,声音也大了许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和爸爸乱搞,他才让你管东边堂口!”
宴会厅那里传来一个巨大的回声,然后一阵细碎的骚动,紧接着就是有人匆忙上楼的声音。
龙潜却没注意到,只傻站了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看白痴一样冷冷地看着唐谢里:“二哥,你是不是疯了?”
“你以为我没看见?”唐谢里也冷笑,“那天在医院里我亲眼看见,爸爸在吻你,如果不是你同意的,爸爸会那么做吗?呸,恶心!”
唐谢里话音刚落,有人过来扯了他的胳膊猛地一巴掌上去,唐谢里飞了出去,与此同时,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物体从他的衣领下飞出来。
龙潜看着唐云天怒不可遏的脸,又想到唐啸亲吻他眼角的表情,头皮倏然收紧,一种无法言喻的猜想像千斤的乌云压在头顶,压得他好一会儿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