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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缺敏锐察觉燕南天的神色,甚是了然,轻声开口解释“情蛊”之事,燕南天面色愈来愈怪异。

小鱼儿眼见江玉郎眼神空洞地一路直行到走廊,几乎不知今夕何夕。他立刻拾步赶前,按了按江玉郎的肩。

江玉郎还维持着虚伪客套的神色,扭过头梦游般瞧着他笑,目光之中则尽是与神情不符的悲怆迷茫。

小鱼儿抚了抚他右颊,轻声道:“莫要笑了,难看得很。”

江玉郎僵硬勾起的嘴角似寿终正寝的木偶,如释重负地垂落湮灭。他方才镇定自若之举完全是麻木悲痛前的回光返照,而此刻终于难以忍受,眼眶嫣红欲滴,水光盈盈似落,忽被他长睫一卷,拢在眸里漾着几分伤悲的浮光。

小鱼儿伸手将他揽入怀中。他只觉心中的一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重击了一下,伴随而来的是长久的钝痛。

在他眼里,江玉郎从来是一只狡猾老成的狐狸,纵然在情到浓时也只是迷离着不忘调情,他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小鱼儿瞪了某个好奇探头观望情势的店伙一眼,把江玉郎揽腰一带,进了铁萍姑隔壁他们订下的空房。

……看什么看,他家蠢狐狸哭只有他能看!

江玉郎猛然抬头,惨白的脸孱弱得惹人怜惜,又麻木得可怕。那双阴郁狡猾的眸中此刻满是痴狂与不可置信,几乎比发疯的慕容九还要冷三分,痴三分。

江别鹤,所谓“江南大侠”,昔日“玉郎”江枫的书童。爹爹那样狡诈聪明,从谷底一跃而至巅峰,怎么可能会死?!

没有人能够杀死他,燕南天也没有这个手段!莫非他们是撒谎?爹爹怎会死呢,他还未和他冰释前嫌,还未和他说清他和小鱼儿的事,还未一分一寸地劝动他金盆洗手,还未……

有那么多个“还未”,父亲如何能死。

他失魂落魄地喃喃道:“不可能,他不可能死的,我爹怎么会死,我要去找他们问清楚!”说着就要挣扎着掠出去,揪着那二人问个明白。

“江玉郎,你冷静些。”小鱼儿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叹了口气,提醒道。

江玉郎迷茫失语,顿住了脚步。

方才听闻噩耗的一瞬间心中被撕开的那个伤口,渐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血肉俱腐,历历在目。

他何尝不明白……

燕南天与花无缺,都不是会撒谎的人。

更不是会随随便便报出死讯的人。

他只是不愿相信,那个会温雅笑着略带严厉地唤自己“玉郎”的人,那个与自己相依为命十余载的人,已经死去了。

或许再没有人……

会那样的,利用他,纵容他,包庇他,又爱着他了。

怎能不恨,但,又怎能不爱。

江玉郎拼命地拭着像是永远擦不完的泪水。爹喜欢他变得冷血,他怎能哭?!

可是……实在是太痛了啊。

他是父亲一手栽培剧毒无比的魔种,青出于蓝,冷酷无情,祸害世人。终究,也会在父亲面前一败涂地。

小鱼儿生硬地摸了摸江玉郎软绒绒的发顶,动作毛躁但轻柔,带着不易察觉的疼惜。

“想哭就哭出来。”

江玉郎伏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他终于不再压抑,不再隐忍,尽情地哭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记忆的光河裹挟着云烟雾霭,山崩地裂,溯回逆流而来。往事的细沙自指尖悄然滑落,看似坚固的心房塌陷崩裂间,咸苦的液体汹涌而下。

那些,纯白的岁月啊——

江别鹤执着他幼嫩小巧的手,他的手里则握着细细墨笔,提按行锋,写下他的名字。

江别鹤每晚出房前,生硬地给彼时年幼懵懂缠着父亲不依不饶的他印下一个匆促的晚安吻。

江别鹤执卷诵诗,教他一字字地念诵“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他后来对他狠得不像是一个父亲。他教他杀人,教他折磨别人,纵容他无师自通地游走地狱,步步血莲。

但他对他柔声细语的曾经,已足以弥补所有的缺憾。

如果有朝一日一条蛇蝎,在面前被削去一切鳞甲,露出鲜血淋漓的内里,你会怎么样?

小鱼儿本想选择在他的心上再用力踩两脚的答案,事到临头,又鬼使神差地临时倒戈。

他忽觉心底猛然迸发出一阵强烈的情感,如同火山熔岩喷发,激流而下。那是一种从未领略过的感觉,慌张无措,胸口不知从何而来的钝痛,拧成一股死死拉扯的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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