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郎垂眸敛了两泓墨潭熹光,淡淡道:“……他到底是我爹。”
小鱼儿依旧定定凝注着他。江玉郎躲开那道灼灼目光,只觉冷汗又出一层,心道这小子该不会还在记仇,干笑道:“鱼……鱼兄,还有什么事么?”
“你记住了,江玉郎,”正当此时,小鱼儿兀地探手捏住对方的下巴,强迫将江玉郎的脸抬了起来。江玉郎不及出口抱怨,已听眸光熠熠的俊朗少年大声道:“即使我方才做的事情是假的,但我……我的心是真的!”
他说……什么?
江玉郎茫然瞧着他,瞧得小鱼儿脸色微红转瞬即逝,却话语不停,步步紧逼,双眸明亮至极,似两轮落入红尘的骄阳,那般活力潇洒地孕在他的眼睛里。“你明明对我有感觉……我可以让你想想,但你若要逃开就是做梦。——你是我的!”
这一刹那,漫天星子璀璨夺目。少年双眸中流动着苍蓝锦绣为底的璀璨星辰,闪耀着小小光河。花在他眼里开放,星在他眉间融汇。
甚至令天地苍穹,俱都为之失色。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没有脖子以下我说倦了,这只是重发,上次都过了的,求放过1551
第26章弃我去者
江玉郎脑中嗡嗡作响,尚未会过意来,面前的人竟已掠走,颇有几分慌不择路的意味。
心是真的?什么心意?
莫非是自己所想……那样的心思?
江玉郎双膝一软,直接坐到了草地上。微风清凉,拂面而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清香甜美的晚风,略带嘲讽无奈地笑了起来。某人在情感方面莫非一直都是如此单刀直入强势霸道么,真不明白那些女孩子怎会喜欢他。
但自己……那种悸动是从来未曾有过的。
即便曾和比那人美过千倍万倍的窈窕少女有过卿卿我我,即便是和青梅竹马孙小妹在众人面前欲盖弥彰两小无猜般地打情骂俏。
但从来没有过。
听到那句话时,胸腔里猛然跳动起来,某种冷却已久的情感在冻土下化为洪流,如此鲜明又活力地冲击着心脏。却非为了一个花容月貌的少女。
而是为了一个曾经针锋相对不共戴天的少年。
江玉郎唇上似乎重新感受到方才少年灼烈燃烧肆意侵占的温度,他脸色微红,想不下去。罢了,现在想这些有何用处,还是先思虑如何对爹爹解释。
他回城一路畅通无阻,直到站在自己房门前,那门缝里竟透出了光。
江玉郎心里一沉,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坐在屋里的,自然是江别鹤。
“爹……”
江别鹤抬首,似乎早已料到了这样的情形,招手道:“关上门,过来。”
“是。”江玉郎锁好了门,垂首走到他身旁。
江别鹤瞧着衣衫不整的江玉郎,又联想到方才那暗卫回来后遮遮掩掩的勉强叙述,他终于难忍怒意,一拍椅子,低声喝道:“跪下!”
江玉郎全身一颤,不敢忤逆,跪了下来。双膝隔着一层布料接触到夜晚冰寒刺骨的地面,霎时心底也一片冰凉。
江别鹤厉声道:“逆子,抬起头!”
江玉郎慢慢抬首,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眼前一黑,侧颊已着了一掌。
清脆的“啪”地一声,他顺着惯性侧过头,颊侧缓缓攀上火辣灼热的疼痛,眼冒金星,下颌剧痛。江别鹤显然是失了态,下手重得让彼此都不可置信。
江别鹤扬手打了他一耳光,胸口起伏不定。江玉郎无声吐出一口气,精心陪出一个恭敬,诚惶诚恐道:“孩儿没用,爹爹若是要打,便打痛快了罢。”
江别鹤盯着他的目光不可置信且痛心疾首,道:“玉郎,你何时变得如此心慈手软?”
江玉郎咬着牙关,一字字道:“我无法下手。”
江别鹤更是气得怒发冲冠,扬手又要抽下去。瞧着江玉郎苍白消瘦的脸颊鲜红分明的掌痕,他心下一痛,初初扬起的手在空中一顿,还是缓缓垂落。
他定定地盯了他半晌,长叹道:“唉……你本从未让我失望过。这些天你愈来愈奇怪,还不是被那江小鱼影响的么?”
听见那人的名字,江玉郎夜半星子般的眼眸流光微闪。江别鹤见他默不作声,也不再动怒,突然闪电般出手撩开江玉郎未及系紧的衣襟。
遮掩春光的帘帐剥落。满目苍白里,尽是□□的痕。
江玉郎猝然一惊,这才乱了阵脚。他忙拉住衣服,面露赧色地狠狠咬唇。这些私密他和小鱼儿那罪魁祸首知道也就罢了,竟让爹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