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飞机里的华国公职人员有那么多吗?”青年环顾四周,奇怪又问道。
“嗯,既然我们公务员都坐经济舱,那么那些华国企业家的随员们,还有一部分企业家也就都自觉的呆着这了。”郭采颖吃着盒饭,品尝着学弟带给自己的红酒,沉默了一会,低声回答说。
“自觉,噢,是由于无形的等级制度,所以那些华国的企业雇员甚至企业家必须陪着你们这些政府官员‘自觉’的呆在经济舱吗?”试图深刻了解华国社会关系的青年继续问道。
“这不是必须黎生,不是必须,而只是为了表示一种‘尊重’…”郭采颖无力的辩解道,却被张黎生挥手打断,“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学姐,我无意批评华国这种近乎严苛的社会秩序,恰恰相反,现在的我对此非常欣赏。
瞧瞧米利坚变成什么样子吧,民主、自由固然是好,但遇到无法战胜的强敌时,还是集权政治更能发挥作用。”
作为‘异世界’巫黎群岛的神权统治者,青年说出这种话丝毫都没有勉强之意。
反而是刚才还在为华国政府辩解的郭采颖虽然出身华夏‘红色豪门’却从小接受着西式教育,听到‘集权政治’这个词感到心里很不舒服,苦笑着说道:“学弟,你不是说永远不会沾染政治吗,那我们何必谈这么无聊的话题呢。”
“我只是随口说说…”见女孩表情不渝,青年不再多说,换了个轻松话题谈论起来,不一会两人就变得有说有笑起来。
经济舱最边角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座位上,一个带着样式古早、呆板的金丝镜框眼镜,梳着三七分头,别扭的穿着一身合体休闲装的高大老者挺直着身体,毫不避讳的盯着谈笑风生的张黎生、郭采颖,脸色搵怒的嚷道:“幺姑养的,这算什么事。
挺好的小姑娘家家,偏偏和个不人不妖的巫道‘瘟生’搅合在一起,她那家室还能缺了钱,真是自甘堕落…”
“师叔,我的好师叔,您可莫要嘴上没把门的,”对面三个大汗直冒的中年人里最清瘦、俊逸的那个显然是首领者,苦着脸小声哀求道:“您也知道那女子是什么家室了,那是能随便议论的吗…”
“我见到,觉得心里不畅快,说两句还不行吗!“老者眼睛一瞪喊道,即便坐了足足三百多人的巨大经济舱内相当喧闹,还是引来了不少人惊诧的目光。
眼见那老人越说越是大声,知道他是‘人来疯’性格的中年人唯恐真因为一点小事惹下天大的麻烦,脸色一变,压低声音厉声说道:“窦师叔,师门这次命你来米国只为趁机混进‘诺亚世界’在玉矿布阵,可不是来这里胡说八道。
这次任务是我主事,你再说一句,便是违令抗命,就算是长辈,说不得回去后我也要上禀师门,请尊长制裁了。”
听到这话,老者先是一惊,随后像是不相信似的死死盯着中年人看了一会,脸孔越涨越红的哆哆嗦嗦抬起手指,气的嘴唇发抖的道:“你,你,你,宋慧源你敢,你敢,你竟敢…”
“我既是‘主事’就没什么敢不敢的,还望师叔自重。”既已撕破了脸,俊逸中年人便再无顾忌的说道,竟真的凭着师门戒律,硬生生的压下了老者的怒气。
这一无人知晓的小小插曲过去后,时间缓缓流逝,转眼间飞机已经穿越大洋,在天空中翱翔了十一二个小时。
漫长的旅途让乘客颇觉劳顿,大部分都盖着毛毯进入‘黑甜乡’中,也有少数人打开头顶昏暗的小灯看着杂志打发时间。
“领导,需要饮料、点心吗?”由于是外交部包机,知道这次飞行经济舱客人的地位某种意义上来讲,比头等舱、商务舱的乘客还要重要,机组人员每隔一两个小时就殷勤的主动发送一次餐点,称呼也统一换成了‘领导’。
虽然一天之内已经五、六次被人叫做领导,但张黎生听到这古怪的称呼,还是不由哑然失笑,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需要。
就在他挥手时,突然间一阵‘吱吱嚓嚓…’的刺耳声响,荡开漫天云雾,传进了他的耳中。
觉得心脏缺血般的猛然一揪,青年皱皱眉头站起身,顺着走道向前走了两个位置,探头向窗外望去,就见在平常人眼里漆黑一片的夜空中朵朵黑云翻滚聚散,一团淡淡白雾在其中飘飘荡荡散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