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 > > 拒不为师_御书屋 > 拒不为师 完结+番外_10

拒不为师 完结+番外_10(2 / 2)

如是一番喧扰,谷鹤白偏过了目光,顺着她的声音高举纸灯探了过去,直道:“何事大惊小怪?”

云遮欢声犹带疑,单手极为扭曲地攀在身侧高矮不一的碎石墙上,反复抚/摩探索道:“这石头上面坑坑洼洼的,是安了什么机关罢?”

从枕抱臂站在她身后,难免要低低出声劝阻道:“遮欢,小心一些!你这样胡乱莽撞,可莫要惹出什么乱子。”

片刻,但见那谷鹤白已是扬手攥着纸灯跨步上前,微弱却刺目的光芒沿着脚尖迅速流窜至石壁顶端,堪堪将眼前大半面光裸的墙面照得格外清晰透亮。

“不是机关。”谷鹤白眯起双眼,有所会意道,“是字符。”

云遮欢登时停下手中动作,一脸茫然惊诧地道:“啊?”

“先人路过此地时,亲手刻在墙壁上的字符。”谷鹤白伸过手臂,颀长有力的指节正抚在纸灯沿途点亮的细密纹路上,“当年洗心谷让晏欺从头至尾狠狠翻了个底朝天,谷内谷外记载的一些文字信息也因此遗失了一大部分,如今残留下来的,就只有这些还未遭腐蚀的石墙。”

第25章徒弟与活剑

众人闻言,纷纷凝神望向正前方狭窄墙面上被人称为“字符”的一连串沟沟坎坎。

那些个紧聚在一团偏又龙飞凤舞般的裂痕状石纹,要说是文字,那确实是高估了它的水准,但若要说成是符号,又根本毫无规律可言。三人面壁思过似的站在谷鹤白边上盯了好长一段时间,倒还是从枕率先给出了一点反应,直愣愣地探身上前摸量一阵,颤颤出声道:“这样仔细一看的话,呃……很像是白乌族流传已久的古文字。”

此话一出,连云遮欢都不禁骇得容色一震,好一段时间,才不明所以地瞪向他道:“说什么呢?怎的又扯到我们白乌族去了?”

“他没说错。”谷鹤白淡淡颔首道,“某种意义上来看,确实和白乌族有一定联系。”

从枕轻哼了一声,顺着话头斜觑云遮欢道:“要我说的话,早前长老讲学古文字的时候,你必定没认真听过。”

云遮欢眸色一顿,让他说得耳根都红了一半,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愣是没吐出半句话来,最后还是由从枕接过纸灯一把照了过去,沿着字符生长的轨迹一路研读下来,皱眉朝众人半生不熟地翻译道:“这墙上的古文字年代有些久了,顺序也是乱七八糟的,大概是在讲……人,和剑之间的渊源,大面积提到了生与死,还有血液与部族的必然联系。”

他这一番话语说得云里雾里,东拉西扯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词汇,到头来,终究没人能理解其间真正意义何在——又或者说,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读懂多少,仅是凭借现有的学识,将一个个生僻的字眼直接念出来罢了。

谷鹤白似是正好明白这一点,低头笑了一笑,抬手拉过纸灯,轻叹一声,闭目低道:“这石壁上的字符,严格来说,并不是白乌族人的专利。”

从枕闻言一顿,继而沉下眼眸,凝向谷鹤白道:“白乌族的古史石碑上曾经记载,最初来到北域创立白乌一族的一代族长,是来自远古另一部族遗留在外的一处分支,这些字符,也仅仅只在白乌族初建的时候为族人使用过,过后不久,便逐渐演变更替为现有的简易文字……我族史学得并不太好,但大致的发展方向了解得还算通透,倘若说出来的观点措辞不够严谨,还请谷副掌门能够提点一二。”

谷鹤白低眉垂首,尤为谦逊道:“这位小兄弟哪里的话,论及族史,我一个外人又岂敢在土生土长的本族人面前班门弄斧?只是当初在洗心谷闭关修炼过很长一段时间,加之对白乌族的劫龙印颇有一番追踪了解,所以才会略微懂得一些皮毛。”

“劫龙印此物,要说起来,也是初代族长周身携带的一种致命剧/毒,一路流传至今,几乎每百十年间,都会有同族之人被毒咒寄生,其下场之惨烈,不言而喻。”从枕道,“起先你说那俩盗印贼人一路逃至原洗心谷所在之地,我还抱有大量的犹疑和不解,如今看来,这破印之法,与谷底横行的邪流倒是当真有一定联系。”

谷鹤白伸手扶了一扶头顶沉黑色的帷帽,随即点头应道:“不错,算是猜到点上了。”

从枕鹰隼一般的眼眸骤然亮起一片刀影般锐利逼人的光泽。半晌沉默与思忖,终是再度抬起眼来,正对上谷鹤白深沉如海的瞳孔道:“看样子,谷副掌门是知道该如何破解劫龙印?”

谷鹤白眉目一扬,并未脱口说出答案,反是单手捧着纸灯迈步上前,远远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凝声说道:“今有北域白乌族人,其族中一度掌控秘术无数,然唯有劫龙印一种,生于未知,至死亦不得其解。”

后方三人听罢面面相觑,不知谷鹤白这厮又在阐述一些什么异闻,只觉此人自下地以来便变得格外敏感多话,冗长深沉也就罢了,又大多是些意味不明的语句,旁人听不明白,便也只能当是空话过耳即忘,并不能实实放在心上。

“江湖上曾有人细心猜想过劫龙印破解之后带来的奇异秘术是什么,但是事实上,真正破印后获得的宝贵之物,既不是所有人一心向往的武学秘籍,也不是助长内功修为的特殊力量——”

谷鹤白深深吸了口气,将目光幽幽投向侧后方久久一语不发的薛岚因道:

“……它,是一张图纸,只是一张图纸。”

图纸。

三人面色同时一变,饶是连一度认为事不关己的薛岚因也随之仰起头来,愕然与谷鹤白深远不一的目光在半空当中交汇。

薛岚因拧眉直视着他的瞳孔。不过片刻之余,但见他眸子朝外狠狠一侧,恰好又避开周遭过于灼/热的视线,转而面朝石壁上方道:“古有活剑族人,其灼烈骨血可铸剑,而其刚劲魂魄更可削铁。千百年来,数不清的剑主侠客试图想以活剑族人的血脉来铸成手中不曾离身的武器,然而……到最后,成功者却是寥寥无几。”顿了一顿,眼角余光扫过薛岚因瞬间紧绷起来的异样神情,谷鹤白眼眸微曲,复又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从枕神色凝重,缄默无言,而云遮欢亦是骇得满目惊惶,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倒是那原本对待一切都采取放任态度的薛岚因一人死死定稳了身形,满面皆为挥之不去的阴云骤雨。

谷鹤白语调微扬,道:“因为,只有将尘封于白乌族人体内的劫龙印彻底破解,才有机会见证活剑族人的现身。虽说劫龙印的存在仅仅只是一张图纸,但其指向清晰了然,凡是最终成功破印之人,必能寻得活剑遗留的真迹。”

此番肯定意味的话语方才陈述完毕,一旁面色铁青的云遮欢已然是彻底按捺不住性子,抢先一步脱口朝他逼问道:“你……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活剑族人?劫龙印破解之后,只是一张寻得活剑真迹的图纸?这些听都不曾听过的东西,何来证据……又叫我们如何能信你?”

“你信我与否并不重要。”谷鹤白道,“重要的是,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一半。”

云遮欢容色一凌,二话不说,将腰间长刀拔鞘而出,径直朝前指向谷鹤白脖颈要害处道:“我就说你是不安好心,表面诚邀我们一道下地追人,到最后反是一心想要将劫龙印据为己有……一路上说了这么多废话,谷鹤白,口干舌燥了吧?”

从枕闻言至此,亦是拔刀上前数步之余,微微倾身将云遮欢挡至身后道:“谷副掌门,你既对劫龙印的考究如此之深,又是为何定要拉我三人与你同行?”

谷鹤白尤是冷静如斯,即便周遭杀意陡然升起,他亦能摊手随意靠在石壁外侧,丝毫不为之所惧道:“我费心费神说了如此之多,你们当真不明白我想表达些什么吗?”

云遮欢眉心一皱,恨恨出声道:“还能表达什么?终究不过是狼子野心,妄图只手遮天……”

“并非如此!”凌然将之打断,谷鹤白大步朝前一跨,扬起手腕堪堪指向后方面色煞白的薛岚因道,“骨血即可铸剑,兵刃触之必狂……如此独一无二的古老血脉,便恰好是活剑一族尚未消亡于世的证明。”

云遮欢闻言,不禁立马怔然颤声道:“……什,什么证明?”

谷鹤白冷哼一声,反是猝然加重语气质问她道:“话到这个份上,我在说谁,你心里会没有半点答案么?”

此话方出,在场众人皆是骇得脸色一变,不过眨眼一瞬,便又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诡异神情。纵是薛岚因早有一番预料在心,到如今还是难免被谷鹤白这一套突如其来的说辞震得浑身一颤,久久僵立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如此长一段时间以来,他并非没有怀疑过与自身血脉息息相关的一连串事情。只是真正的话题一路演变到这个地步,已经逐渐发展成为他全然无力自控的程度。

——所谓骨血可与兵刃相融的活剑族人,是在暗暗指……他?

这怎么可能?

薛岚因本人浑浑噩噩地过活了整整十六个年头,还真没听说过自己的身份会与白乌族的劫龙印有任何千丝万缕的联系。

眼下谷鹤白空凭一张烂嘴,便将那所有是非黑白通通杂糅为一处,一股脑地朝着薛岚因乱作一团的脑袋狠命砸去,瞬间又摔烂成一滩扶不上墙的稀泥。

他被砸得有些懵了神,却不至于彻底因此丢了心智。

因此,他淡淡呼出一口凉气,敛了眉目,扬起尾音缓声朝谷鹤白道:“你激动个什么?什么活剑?什么血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一样都不曾听人提及——反正,墙上那堆白乌族的古文字也没人能够全部看懂,由你随口诓骗几句,我们就要信以为真么?”

第26章师父,真傻

谷鹤白容色浅薄,似是无畏无惧道:“你有血也有肉,既然我口头说的东西你一概不信,不妨自己动手试上一试,以免到头来,还要怨我满口胡言。”

薛岚因眸光微凌,方要再度出声说些什么,却见身侧惊疑未褪的云遮欢探手上前来,重重摁住他肩膀道:“岚因,切莫要全听他的。谁知道这人心里打着什么鬼算盘……没准啊,是想在这里直接取了我们三人性命呐。”

谷鹤白无声抬头,那一双暗沉如夜的眼睛隐匿在千斤沉厚般的帷帽之下,唯独一对亮如白昼的眼珠时刻泛滥着如刀似剑的锋锐光辉。

从枕深深凝视他一眼,于两边仔细权衡思忖一番之后,终是轻轻咳嗽一声,保持理智地开口提议道:“谷副掌门苦心孤诣地为我们阐释如此多的奇闻异事,无非是想证明当今活剑族人仍旧存在的事实。先不论劫龙印破解之后,究竟能否寻得活剑真迹,岚因兄弟,你此番与我们同行的目的……不正是为了解开身世之谜么?这会儿有人替你指了明路,倒不如照他说的,试试看罢。”

“试?你说说,怎么试?”薛岚因抛高手中寸余长短的精致匕/首,把玩儿似的说道,“放我血还是怎么的,效果如何,你们在场有谁没见过?”

谷鹤白挑眉望他,道:“活剑血脉,必定与劫龙印所在之处相互感应。反正那元惊盏就藏身在地底某一深处,你且忍痛施舍个一滴两滴,见见成效,又未必会直接要了性命。”

薛岚因听罢也不拖沓,当即扬了匕首横在指间,果决利索道:“你说要试,那便试吧,如若过后出了什么差池,后果自负。”

云遮欢见他当真要朝自己下手,登时心下一慌,忙是焦声唤道:“岚因,不要!”

可惜话到一半,偏是为时已晚。那匕/首落得又快又急,刃口正抵上薛岚因拇指指尖一带微有薄茧的皮肤。

谷鹤白在旁看得呼吸陡一凝滞,仿佛在满心期待着什么一般,蓦然朝之投去骤亮的目光——

然而,狠厉匕/首与脆弱皮肉相互触碰的一刹那间,却并未出现众所预料的流血场面。

——别说是血了,那锋刃实实卡在薛岚因白里透红的指肉之间,愣是连最外一层皮都没能削掉。

“活见鬼了,从兄,你这破刀子是怎么回事?”薛岚因额角冒汗道,“太久没磨,生锈了吧?”

从枕一把将匕/首夺来,轻置于掌心仔细端详道:“怎么可能……这可是我几年未曾离手的防身兵器,怎会说锈就锈?”

众人应言低头一看,果见那匕/首顶端锃亮一片,确实是不可小觑的凶煞之物,只是到了薛岚因手里,便像是无端受了层阻碍似的,使不上力,也割裂不开。

一时正生疑顿,反是那谷鹤白瞬间没了耐性,倒抽一口冷气,“噌”地一声拔出腰侧短剑,不由分说递至薛岚因面前道:“拿我的试!”

薛岚因木然瞥了他一眼,半推半就将那柄短剑接过放在掌心,却并未立即下手,动作慢而温吞的,像是有意与之斗狠较劲道:“你急什么?是我要放血,疼的也会是我,怎的你这副模样,是想直接将我大卸八块?”

谷鹤白眉心紧锁,神色亦是阴晴不定道:“横竖不过挨上一刀,你又何必犹豫不决?”

薛岚因“啧”了一声,倒也无意同他再作纠葛,干脆握了那柄短剑朝上一扔,扎扎实实地紧攥在手掌心里,横向一扫,便眼也不眨地朝指尖上方最细腻的一处皮肉划了下去——

偏就是那剑锋与指节两两相触的短短一瞬,一缕决了堤的银白幽光自薛岚因袖口骤然倾泻而出,霎时在其周身绕开一层冰雪般的坚硬屏障,不过片刻之余,竟生生将谷鹤白那柄沉厚有力的凶锐短剑震得狠狠一颤,“当”的一声斜飞出去砸在背后的石墙之上,待回过神时,竟已无意嵌入其间数寸之深。

薛岚因心头一惊,正不明所以地抬手抚至自身生寒聚冰的发肤之上,当即被那无尽冷意冻得牙尖一瑟,连忙收手回去,直拧眉苦唤道:“嘶……哎,可折磨死我了,这又是什么东西?”

“化劫替生咒。”谷鹤白声沉面冷道,“……是晏欺!”

薛岚因神色微顿,道:“什么意思?”

“是晏欺,在你身上施用了化劫替生咒!”回身将那墙内短剑蛮力一把拉扯出来,谷鹤白眸底既是显而易见的愤怒,同时又是不可言说的懊恼,“这……该死的魔头,活到这个岁数了,还没一天不是在作茧自缚的!”

薛岚因眼角一跳,下意识里再度出声问道:“化劫替生咒,又是个什么术法……?”

话音未落,但见那谷鹤白已是陡然扬起臂膀,手中沾了碎石沙砾的短剑顿随之寒芒一现,几乎是不带丝毫犹豫的,正朝薛岚因前胸口处猛刺过来。

云遮欢蓦地见得此状,匆匆惊叫一声“岚因小心”,便立马挥舞着腰刀狠命挡了上去,好在薛岚因有那一身冰封似的昼白寒气在外护体,只不过是微一侧身,无数银白气光即刻产生一道无边无际的抵御之墙,像是有着极度强烈的自我意识一般,恰

拒不为师完结+番外_10-

最新小说: 重生未来之生包子种田记 老gay 影帝是个小贱人! [综英美]当演员遇见复仇者 一九零的恋爱笔记_现代耽美_BL 青云小师弟 死了也要秀恩爱[快穿] [综]喜当爹 花容天下 [重生]宠我咋的 不服憋着!_御书屋
本站公告:点击获取最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