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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训损是真的损,但是高兴也是真的高兴。他实在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大半夜的带着卢皎月一起爬了房顶。后来看卢皎月困得受不了,这才把人送下去,自己在上面吹了一整晚上的风。毫不意外地,他发烧了。卢皎月“”他小学生吗无语归无语,但是还得把人叫起来喝药。周行训迷迷糊糊地就着被塞到手里的药碗灌了半口,整张脸都皱起来,张嘴就想往外吐。卢皎月早有准备地抵住了他的下颌“不许吐”周行训发出点呜呜的抗议声,简直像是咽毒似的咽了一碗药,搞得卢皎月觉得自己像是什么给人灌药的恶毒嬷嬷。限定版的周小可怜被塞了一颗蜜饯之后立刻满血复活了,脸上瞧着也没有什么睡意,而是有点高兴地看过来,“阿嫦,我刚才做了个梦”卢皎月看着他不自觉往上翘的唇角,“是美梦”周行训“嗯嗯”地点头。卢皎月有点儿想笑“你要是说郭将军攻下越都的捷报的话,那不是梦。”周行训摇头“不,不是那个。”不等卢皎月再问,他已经飞快地开口,“我把月亮拐跑了。”卢皎月“”好吧,果然是做梦。瞧着这人烧得不太清醒还分外热衷分享的样子,卢皎月倒也照顾病号,耐下心来顺着他的话询问“怎么拐走的”周行训作蹙眉回忆状,“是好多年前了。好像是史灿融刚刚篡梁立赵的时候,他召我和我爹入京。”卢皎月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本来以为周行训这梦是童话或者神话风,但是没想到居然是写实风,她还真有点好奇了。不过她倒是先问了句,“你那会儿没来吧”赵帝这道征召这明显是不怀好意啊。周行训摇摇头“我倒是想去来着,我还没到过长安呢。但是跑到一半,我伪造回复的书信被我爹发现,他急派人去守出入关隘、把我给扣住了。”卢皎月“”你还真敢啊,胆子有够大的。而且伪造给皇帝的回信,周父有这么个儿子,真是福气。周行训倒是很淡定,“其实没什么。史灿融确实有杀心,但我爹在魏州,我单独入京,他不敢动我。”至于给皇帝的回信,那就更没什么了。同被征召的卢州节度使可是把赵帝臭骂了一顿,他的回信里还捧了一下这位新皇帝呢,史灿融该谢他的。卢皎月但是万一呢正常人都不会因为“想去长安看看”这种理由冒这么大的风险吧可周行训明显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卢皎月猜到了发展“所以你在梦里去了”这得是多念念不忘,这么多年还能梦到。周行训神采飞扬地点头,“对”heihei梦境分割线heihei岁既晏兮提醒您举案齐眉,终是意难平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过了十堰就出魏州地界了,少将军、咱们真的要去吗”周行训看见眼前已经有些生疏的面孔,愣了一下,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问“重信”周重信应声,又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少将军”周行训摇摇头。他只是有一瞬间,看见一张染血的面孔,密密麻麻的箭矢穿透了躯体,人被生生扎成了刺猬。再一晃神,那画面便像是被抹掉一样消失在脑海中。周行训也终于想起自己在干什么了,他特别肯定道“去我要去长安看看。”赵帝篡梁后征召各地节度使入京,他爹拒了,但他想去长安。非常想去。于是就半夜翻书房偷改了他爹的回信,又点了人马趁夜跑了。周行训带的人大半都以为他真的是“代父入京”,但周重信是知道内情的,不由一路惴惴、再三确认。但都走到这儿了,周重信再怎么惴惴不安,也只能接受现状。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感慨,“少将军怎么知道将军会派人在十堰关堵人这可真是险了,要是赶得稍微慢一点儿,咱们这趟可就走不了了。”周行训被问得又恍惚了一下。怎么知道似乎是“看”到的。看见了自己正被他爹的人堵在了十堰。他只眨了一下眼,就飞快为此找到了理由,“那可是我爹。我能不知道他”肯定是太知道他爹了,才能看得这么清楚。周重信“嚯”了声,调侃“这还是父子连心。”就是将军恐怕觉得,这心连得、怪扎人得慌。周行训才不觉得有什么,还颇为得意地哼了两下。再严防死守又怎么样不还是被他跑出来了长安一行也确实如周行训预料的,并没有出什么事。
他爹手握兵马在魏州,赵帝非但不敢对他做什么、还得好吃好喝地招待起来。面圣之后的周行训却没急着走,而是颇为无所事事地在长安逛了数日。逛得周重信都心里打鼓,“我说祖宗啊,你玩够了就得了,咱们也该回了。你难不成还真打算在长安住下啊”周行训下意识反驳“我没玩”周重信您这一副把长安逛得比鄢城还熟的架势说是“没玩”这是“没玩遍”吧周重信还是没和周行训争辩这个,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改口“将军已经来信催了,咱们最晚明天一早,必须启程。我这儿提前告诉您了,您到时候可别怨我啊。”信里的原话是把这小兔崽子给我绑回来。毕竟是少将军,绑是不可能一上来就绑。但是要是这位不配合,那他们也只能动手了。周行训没看到信,但也不妨碍他猜到里头的内容,当即往一边撇了下嘴,“行了,我知道了。”又摆着手赶人,“你先回去吧,我再逛逛,晚点回去。”周重信“”这人不是打算趁这个机会偷溜吧周重信最后还是把那冒头的疑虑压下去了。少将军闹腾归闹腾,但却知道轻重,不至于在这种大事上捅娄子。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不放心叮嘱一句,“你可一定回来啊。”
', ' ')('被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你当你是七哥啊”周重信哎你给我站住回来说清楚,我跟那个周婆子哪儿像了站住是不可能站住的,眼前人早就没影了。周行训走在长安的街市上,看着周遭的人来人往,神情不自觉地焦躁。他隐约记得,自己来长安、应当是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才对。但是他想不起来了漫无目的脚步转入了一条巷中,这大约在长安城中也是富贵之地,青砖铺路、抬眼就是高大又阔气的门庭。在这一众堂皇的门第中,一间府邸衰败得格外明显。那并不是一种外形上的衰败,门口的石狮依旧威风凛凛,木质结构大门也坚固又宽阔,匾额更是簇新,但或许是因为一些角落里主人无心打扫积下的灰尘,或许是内里过分安静的气氛,也或许偶尔途径之人远远绕开、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整间府邸都透着一种由内而外的衰颓气。周行训定定地看着匾额上的那个“卢”字,心底莫名地生出一个念头。他找到了一棵柿子树的树枝从街边探进了院子里,黄澄澄的果实还没到熟得透了的时候,但是摘下来放一段时间也能吃了。院中的少女仰头看着树枝,露出点沉思的神色所以怎么摘呢让人帮忙找根长棍子、敲一敲正这么想着,却见那根树枝突然无风自晃了起来,并且晃动得越来越厉害。终于有一枚果子承受不住这剧烈的摇晃,从枝头坠落下来,正沉思的少女下意识地伸手,那枚黄澄澄的果子正正落到了她的掌心。她握了握这“从天而降的馈赠”,脸上切切实实露出点迷惑茫然的神色。穿越的金手指心想事成晃动的树枝发出点承重的吱呀声,院中的人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就见高耸的围墙上探出一个漆黑的头顶,赤红色的束发锦带随着主人的动作摇晃,一条束着护臂的手臂攀在了围墙上,手臂一撑,一张明亮张扬的少年面孔就映入了眼中。四目相对,墙头上的人在些微的怔愣之后,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少年眉间笑意朗朗,他扬着调子,声音清亮“要同我回魏州吗”为什么一定要去长安我来寻她啊。卢皎月还准备听听周行训寻到底做了什么梦呢,却见对方沉思了半天,表情突然严肃起来,“阿嫦,你别答应。”卢皎月懵“答应什么”周行训“去魏州。你不要跟他去。”卢皎月“啊”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又扯上“魏州”了“他”又是谁周行训的表情却很认真,“会很辛苦,也危险。”这并非坦途,他一路走来也有许许多多的侥幸。身边的人一个个逝去,留下的越来越少,也有很多个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到第二天的瞬间。太辛苦也太危险。他才不要阿嫦陪他吃这份苦。“阿嫦就在长安等着我。”“等一切终了,我会风风光光地来娶你”卢皎月“”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抬手去摸了摸周行训的额头。果然很烫。烧傻了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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