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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卢皎月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周行训其实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想想自己差点接上去后半段话,他默默地吞了回去。被扔到战阵最前面其实也没事,只要杀死对面的人,活下来的就是他这话说起来也没那么肯定,谁知道阿嫦这表兄到底是个什么体格要真的是长安的这群涂脂傅粉、风一吹就倒的公子哥儿,那捅不捅得死对面真是很难说。卢皎月不知道周行训接下来的话能这么炸裂,她又喝了半杯糖水,脸上总算恢复了点血色。在周行训问“好点了没有”的时候,她也能镇定地点点头,说上一句“没事”。稍顿了一下,又收敛了点神情,道“妾一时失态,让陛下见笑了。”刚才突然听到消息,她是真的慌了神。周行训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他不太喜欢阿嫦这样,同他太客气了,显得很生分。明明她会为别人那么担心后一个念头冒出来,周行训眉头拧得越发紧了。但是一转念,又松开了。阿嫦是在郑家长大的,郑淳说是表兄,但在阿嫦心里大概同嫡亲兄长没什么不同,阿嫦的会为他忧心很正常。郑淳。郑谧回。看着卢皎月皱着眉把那半杯蜜水放得远了一点,周行训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殿外的时候、阿嫦低唤的那一声大概并不是要喝什么水了。谧回正常兄妹之间,会以表字相称吗“陛下”见周行训神色变得奇怪,卢皎月不由轻唤了声。她倒是想起了周行训在外面时的凝重的表情,不由担忧问“是博州的情况很棘手”周行训瞬间被拉回了思绪,立刻摇头,语气轻松“马公纬就是被人当出头椽子了而已。听见南吴使者被放回去、不少人坐不住,也就他倒霉、被捅出来罢了。博州没什么难攻的,但是这一仗要赢得漂亮、赢得干脆,让那些人把冒头的心思给按下去。”卢皎月微怔。博州叛乱的事原本的剧情里是没有的,而周行训的这句“南吴使者”也让她立刻意识到了缘由,这是她被劫持带来的蝴蝶效应。不等卢皎月对此有什么更深入的思索,就听周行训语气昂扬地接上,“所以朕要亲自去”卢皎月察觉到不对,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一张表情过于灿烂的脸。宛若笼养了一年、终于能被放出去撒欢的狗子。这么沉默地对视了几个呼吸,周行训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卢皎月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变成了殿外那严肃又庄重的样子。卢皎月“”她可算知道周行训那表情是怎么来的了。这人有毒吧政事堂的诸位宰相们的争论最终被迫中断,因为他们还没争出个结果来,博州已经旗帜鲜明地举起了反旗。趁周遭全无防备,在短短数日之间便连下安乡、武水两城,根本没有一点想要被招抚的意思。这下子也没什么可商量的了。打吧。周行训要亲征这件事,朝中自然反对者众。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处。他这时候比起皇帝来,更像一个将军了营帐中议事时可以各抒己见,但军令已下、就不容许再有任何质疑声音。也或者可以描述为“开国皇帝就是任性”。杜广融和周重历留守长安。周行训亲自挂帅旗,领兵出征。如果说以上种种卢皎月还可以理解,但是有一点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坐在幄帐之中,卢皎月忍不住发出这样的灵魂拷问“为什么我也要跟着一起”连哄带骗地把皇后带出来的周行训抬头看天。没看到。头顶上一片帐篷顶。一点点心虚掺杂着大部分的高兴,他盯着帐篷顶看了没多一会儿,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飞扬地看过来,“阿嫦,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吗外面和长安很不一样,你见过草原吗很大、很空旷,这个季节去最好看了等拿下了博州,继续往东,我带你去海边看看好不好不是宫里的液池湖、是海,咱们绕着沧海而行,去看真的蓬莱仙山”卢皎月“”这是去打仗,你以为是郊游踏青吗突然就被带到这里来,什么准备都没做,卢皎月觉得自己该生气的,但是在周行训那样雀跃情绪的感染下,她居然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简直是又气又笑,不由地剜了对面人一眼这人果然有毒
周行训却笑意滞了滞。心跳有一瞬的失序,莫名的悸动席卷全身,他忍不住抬手按住了心口。卢皎月见他这动作,也不由敛住了笑意,凑近了些问“怎么了”距离拉近,周行训嗅到了一点淡淡的香气。并不是长乐宫惯用的熏香,是阿嫦身上的味道,埋首在颈侧的时候能嗅得更清晰一点。周行训强压下那些翻涌的思绪,开口想要回答,但是抬头却对上了那张娇美的面庞,水润的眸中染着微微的担忧,花瓣般的唇还轻轻启着、留着一丝缝隙。周行训突然觉得喉咙很痒。他盯着那颗柔软的唇珠,上下列的牙齿不自觉地磨了一下。干涩的感觉在唇齿间泛起,津液随之分泌,一股说不上来是饥饿还是干渴的灼烧感从心底深处涌上来,他强迫性地把自己的视线从唇珠上移开,但是往下的目光却落在纤白的脖颈上。记忆在这一瞬间不受控制地翻涌,他还清晰地记得粗糙的舌面是怎么一点点舔舐过白皙细腻的肌肤,在上面拖拽出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又柔软又娇嫩,牙齿不慎磕到、就能留下一道鲜明的印痕周行训飞快地吞咽了一下,腾地一下站起来。卢皎月被他这动作惊得后仰,周行训下意识地伸手想扶,手伸出去了一半了,像是被烫着了似的仓促收回,急匆匆道了句,“朕突然想起营里还有点事情,我去看看”说完也不等卢皎月回应,火烧pi股似的快步走出去,
', ' ')('像是被什么撵着似的。卢皎月她有点纳闷。但想想这是周行训啊。事情就突然变得正常起来。卢皎月“”这人果然有毒快步走出幄帐的周行训一路风似的从营里刮过去,路过的士卒连行礼都没来得及,眼前就不见了人影。周行训就这么一路跑到水源边,把脑袋扎进去,咕噜噜地冒了一连串的气泡。他在水底下闭了好一会儿气,一直到肺部传来不适,轻微的缺氧让思绪乱窜的大脑短暂地陷入空白,他才猛地抬头。淋漓的水花随着他的动作被甩到了远处,在河水中央激起了一道道往外扩散的波纹,周行训顶着一脸湿淋淋的水迹对着河面发呆了半晌,缓缓地翻了个身、在河边躺下了。他顶着碧蓝的天空发着怔。丝丝缕缕的云在空中飘着,又轻又薄、被风一吹就散了形状。周行训的思绪也忍不住跟着这阵风一块儿飘了远。阿嫦也是轻飘飘的,一下子就能抱起来,揽在怀里软绵绵的。那些画面再一次在脑海里浮现。周行训略微走神儿地想尝起来也“啪”他猛地一巴掌盖在脸上,强行中断了思绪,只愣愣地看着天空发呆,努力放空着自己。旁边的交谈和脚步声渐近,是打水的士卒正结着伴往这边走。周行训听见了,但是没动弹,他这会儿没什么应付人的心情,只躺在这一大片草丛里,等着人从脚边走过去。只是到底没能躲过去,走在最边上那士卒经过的时候,不留神被绊了一下。多亏旁边的同僚搭了把手,不然少不了要一头栽水里,呛下子水还是小事,要是泡成个落汤鸡、这衣裳也不知睡前能不能烤干。这士卒满心后怕的和同僚谢过后,又不由地往旁边啐了口。他正想着把这不长眼的树根还是石头踢到一边,低头却看见一只脚。火气这下子蹭的一下子就上来了,当即就骂,“那个鳖孙不长眼的缩这儿躲懒、挡爷爷的路”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同僚一把拉住。这人差点咬着舌头,还待问怎么回事,就看草丛里那人顶着一头草叶了坐了起来,竟是他们的主将。士卒这一下子是真咬着舌头了,打着磕巴道“将、将陛下”周行训没什么精神地摆了摆手,“你们打水去吧。”说完挪着地换了个方向,继续忧愁地看天。怎么办啊他居然觉得皇后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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