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呢?这么不专心?”
男人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莫名其妙地怒。
鹿熹对上沈为清的眼神,有一瞬间察觉到丝安心,她也意识到,导演并没有喊停,随即快速重新进入状态,葱白手指勾了勾男人的锁骨,笑着回道:“在想,魏警官可真凶。”
沈为清的眼眸骤然更深几分,喉结滚动的厉害,结实的手臂穿过她清薄的后背,将人往上拢进怀中。
鹿熹的心跳的快极了,犹如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但她不敢在分心,便配合着做出难耐的表情,艰难地伸手抱住他的肩膀,将面颊埋在他的脖颈处,发出细细弱弱的哭腔,说出台词。
“……你慢点。”
房间里安静极了,仿佛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惊扰两人。
这场戏,两人足足拍了三个多小时。
结束之后,鹿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眼神也是涣散的,嘴唇更是肿的厉害,显然还有些没有缓过神。
现场的工作人员都默默地收拾东西往外走,默契地谁也没有去打扰此时都还没有出戏的两人,贺秋生他们也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
两人的视线依旧交缠在一起,沈为清想伸手将她嘴角可疑的水渍擦掉,但就在快要触碰之际,鹿熹忽然将面颊埋进松软的枕头里,小声地呜咽起来,之前的情绪都是舒遥的,现在的是鹿熹本人。
沈为清似乎被她的哭声惊到,一秒回过神来。
两人的一些动作虽然是假的,但亲吻是真的,她白皙的脖颈,肩膀以及手臂上都是他不慎留下的红梅,沈为清下意识地握了下拳头,然后将她肩上的夏被拉高,随后将人拉起来,一裹,抱进怀里。
他们拍这场戏的时候,在场的除了他跟导演组的人,也就只有专业的工作人员,就连化妆师都是喊卡之后这才能进来给演员补妆,更别说两位主演的助理了。
赠赠在外面焦灼的等待。
“怎么还不出来?”
“还不能进去吗?”
大壮其实也没比赠赠好到哪里去,毕竟别人不清楚,他却很清楚,他哥从来就没有拍过这样尺度的激·情戏,就是拍的那几次,只要导演一喊卡,面上的那些深陷情·欲的浓情蜜意瞬间就能消失的一干二净,那变脸的速度简直比渣男还渣男!更别说拍完之后还能跟女演员单独相处这么长时间。
但大壮好歹面上很镇定,还在安慰赠赠:“只是耐心等等吧,估计一会就该出来了。”
不过赠赠显然没有被安慰到,他家是男艺人当然不着急,她没有理他,而是趁周围工作人员都没有注意到她,悄悄的蹭到了房间门口。
大壮一看,便知道她的心思,想了想,还是往她的方向挪了点,高壮的身躯将鬼鬼祟祟地赠赠遮的严严实实。
赠赠借着大壮的掩护,偷偷将紧闭的房间门推开了一小条细缝。
沈老师坐在床沿边,他怀里是被夏被裹的严严实实的鹿熹,从她的角度能看到她埋在沈老师肩膀上的后脑勺,沈老师清隽的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无措还有就连她都能察觉到的心疼。
他隔着夏被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嘴里似乎在重复着什么。
“抱歉,是我不好。”
“别哭了好不好?”
……
鹿熹吹完头发从浴室出去,赠赠正坐在沙发上跟人发着消息,她大概能想到是谁。
赠赠见她出来,将手机收了起来,“熹熹姐,洗好了?”
鹿熹嗯了一声,然后去拍水乳。
赠赠跟过去,“陶姐说她这两天会过来看我们,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鹿熹:“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都可以。”
赠赠哦了一声,刚准备说什么,视线忽然落在她锁骨的位置,没忍住脱口而出:“沈老师真有点过分,拍戏怎么还能在女演员的身上留下痕迹?”
鹿熹抬起眼皮看了眼镜中的自己,那些原本不属于她的痕迹,她皮肤白,那些艳丽的红梅便格外地显眼,而看不到的腰际,更是有几处手指揉捏留下的指痕,隐隐还能察觉到一丝疼痛感。
“入戏的时候难免碰到的。”她轻声道。
赠赠正在揉搓手里的护发精油,闻言,眼睛瞪大了一点,熹熹姐这是在帮沈老师说话?
“赠赠。”鹿熹喊了她一声。
“精油快要被你的手掌给吸收了。”
赠赠啊了一声,立即反应过来,拿过一旁的精油又滴了几滴,仔细地涂抹在她乌黑柔软的发上。
门口忽然响起门铃声。
赠赠转身朝玄关处走去,“大晚上的谁呀?”
她将门打开,站在外面的人是她刚还在鹿熹面前抱怨的沈为清。
“沈老师,你怎么来了?”
鹿熹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过去,不过从她的角度,压根就看不到沈为清。
沈为清没预料到开门的会是赠赠,同时他也注意到赠赠面上有没藏住的不满,至于为什么不满,沈为清大概也能猜到,识趣的打消了想将手上的东西亲自交给鹿熹的念头。
“这是我刚在外面买的,你帮我交给鹿熹一下。”
赠赠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拎着的是一个药袋,面色微变了变,她面无表情地接过药袋,“谢谢沈老师,时间也不早了,沈老师也早点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