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已经到了车旁边。
樊叔叔下车来,打开后备箱,把弥月的行李箱放进去。
樊林看出来弥月没有交谈的心情。
于是两人之间的谈话也戛然而止。
第32章.快递他想弥月了。
一眨眼到了小年。
外面积雪消融,总算见了阳光,弥月一早醒来,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
正这时候,手机响了。
弥月接起,那边说是顺丰快递,有一个包裹,需要她下来签收。
他们小区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包裹一般就会放在门卫或者大门口的丰巢。
那边快递小哥说是贵重物品,一定要她本人带上身份证来亲自签收才可以。
什么贵重物品?
弥月在想,难道是爸妈又买了什么寄回家来吗?
这么想着,她套了件外套,简单收拾了下,就赶紧下楼了。
小区门口,快递小哥正在等她。
见到弥月过来,他问道:“请问是盛弥月女士吗?”
弥月点了点头。
快递小哥拿钥匙开锁,从后面车箱里拿了一个快递盒子出来。
他确认了弥月的身份证,并拍照上传,这才把快递给了她。
弥月狐疑,拿着这个小盒子在手上,掂了掂,觉得没什么重量感。
弥月仔细看了看上面贴着的快递单。
地址有点奇怪,是从z省那边寄过来的,而名字……
宋砚!
弥月目光一下子定在上面,跑进房间,拿了拆快递的小刀。
她正要把盒子划开,想到这是贵重物品,动作停住,把刀放了下来。
她一点点的撕开胶布。
快递盒里面还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像是首饰盒。
指尖碰到丝绒的盒子,十分细腻的触感,弥月低头,目光定在盒子上,片刻后,慢慢的打开。
入眼绚烂夺目的亮色,精致小巧的项链,中间镶着一颗钻石,是大海的蓝色。
项链漂亮的令人惊艳。
真的好好看啊!
弥月想到什么,神色顿住,马上又去翻盒子,发现除了这个项链外,没有其它东西了。
她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这个项链的价格。
于是弥月上网搜了搜盒子上的这个牌子,一路看下去,终于在官网找到了一模一样的项链。
后面有几个零,她还数了数。
价格是一万出头。
她再次确定,没有错。
弥月咽了咽口水,神色紧张,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她知道这或许不算很多钱,可对现在的宋砚来说,已经算一笔巨款了。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钱,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寄这个给她。
大脑像是一时停止了转动,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弥月愣了几分钟后,马上找手机给宋砚打电话。
电话关机。
弥月慌了,拿着手机按键的手都禁不住抖了一下,又重新拨了号码打过去。
还是关机。
在相隔千里的地方,失去了唯一的联系方式,那很多时候真的无能为力,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好。
不要着急,弥月告诉自己,这时候千万不能着急。
她回想了下班级里有谁是在z省,翻着微信好友目录,然后一个个发信息过去问。
都这个时候了,特别还是寒假临近过年,大家基本上都回家了,没有谁还会在学校待着。
希望渺茫。
弥月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害怕,心慢慢沉到了谷底。
突然间,恬甜发消息过来,说她联系到了肖倬,他还在学校,可以帮弥月去找一找宋砚。
弥月心口发紧,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屏幕点头,然后编辑消息发过去。
【好,我等你的消息。】
.
临近除夕,医院却一如往常。
门外有护士小姐姐在挂小红灯笼,给每个病房门口都挂了一个,打开开关亮起来,一排红彤彤,也算另样的喜庆。
护士长煮了饺子,说是给病房病人都发一份,毕竟谁也不愿意大过年的还在医院待着。
“12床那个男孩子,做手术都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是啊,大过年的,也没个家里人在这,真是可怜。”
几个小护士凑在一起小声的讨论。
一路发饺子过去,病人们都高高兴兴的来领饺子,说“谢谢”,也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只有12床的那位病人,独自站在窗边,一言不发。
傍晚灯光昏暗,病房灯未亮起,窗户口透入丁点的光亮,打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一片阴影。
明明是这么冷的天,他的头上却满是细细密密的汗水。
眉头微皱,像是极力忍着疼痛。
据科室值班的护士说,12床这个病人,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过东西了。
他的手术安排在明天,手术室那边已经排台出来了,医生跟他谈了几次话,说术后一定要有人照顾,实在没有家人的话,请护工也可以。
他听着,却很安静,然后说没关系。
他一个人就可以,不用麻烦别人。
隔壁床住的也是个男孩子,十一二岁,前几天贪玩,从梯子上摔下来,把手给摔骨折了。
今天刚做完手术,一大家子围着在他身边,陪玩游戏讲故事,连饭和水果都是一口口送到他嘴里去的。
因为暂时出不了院,一家人就决定在医院过除夕了。
谁叫这个是家里的宝呢,除夕这样团圆的时候,怎么舍得留他一个人待着。
“哥哥,要不要一起打游戏。”男孩面前摆着ipad,手上拿着游戏机,虽然一只手打着石膏,但一点不影响他玩的热火朝天。
宋砚没回答他。
男孩看了看宋砚的左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问道:“医生说我的手要三个月才能好,开学这样去肯定要被嘲笑了,哥哥你的手是不是也要这么久才能好?”
还是不理他。
小男孩撅了撅嘴巴,伸手拿了块薯片送进自己嘴里。
“爸爸说了,等我出院就给我买变形金刚!还有奶奶要给我做好多好吃的,连寒假作业也不用做了。”
住院这么好,他倒希望多住上一些时候。
宋砚嫌吵,把帘子拉上,坐回床上,戴上耳机,拿了本书坐着看。
鼻尖传来阵阵香味,是隔壁床又开始吃大餐了。
骨折病人需要补充营养,隔壁家里人就每顿换着花样做好吃的,四菜一汤是基本,每顿各种大鱼大肉,几乎从来没有重样过。
宋砚这边还剩下两个包子。
临近除夕了,外面的店陆陆续续关了门,基本买不到什么,加上又嫌麻烦,吃包子是最方便也最饱腹的选择了。
他肚子空空如也,闻着这股饭香味,胃里更是莫名的疼,可即使这样,他也没有胃口吃东西。
这几天用药,导致他胃口很不好,加上明天手术了,晚上开始禁饮禁食。
之前手刚受伤的时候就进过医院一次,算是有经验,可明天要面临手术,还是不免紧张。
他喉咙吞了吞口水,放下手中迟迟没有翻页的书,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平安符。
漂亮精致的小香包,还有端正清晰的“宋砚”两个字。
宋砚指腹落在上面,感受到它在掌心的重量,低头看了许久,直到觉得掌心都有些微微热了。
他很想弥月。
他想,弥月现在在做什么。
过年是阖家团圆的时候,她说过,很喜欢过年的氛围。
除夕夜一家人待在一起,放烟花,看春晚,一起掐着时间等待零点的到来。
弥月会买新衣服,会买很多好吃的,然后一个人捣鼓各种美食。
她说,要多学做菜,以后等自己厨艺越来越好了,要亲自置办一次除夕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