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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肆虐了大半个月的暴雪终于停了。
当第一缕日光洒在云庭的重檐庑顶上时,匈奴人求和的好消息也飞入云都,朝野上下谁都没想到这场声势浩大的战争还没真正开始就要结束,这是天大的喜讯!也是上苍对大云、对云帝、对云朝万万百姓的垂怜眷顾!不必流血,不必死人,不必停下云朝收回诸侯国兵权的步伐,也不必破坏生产力的蓬勃发展,受益的不仅仅是当权者,更是千千万万个只求活命、只求温饱的庶民。
云帝遣去北疆的大军还未得令回朝。
匈奴需要震慑。
大将军唐九黎派骁骑将军李必赶回云都向君上细述匈奴人的情况。
李必把谢长安送回云都后,马不停蹄赶回北疆,屁股还没坐热,又马不停蹄赶回云都,来回两趟,颠得走在平地上都想跌跤,要不是这几年随大将军四处征战,磨练出超乎常人的意志力,恐怕早不顾一切找个旮旯蹲着吐去了。
他站在大殿中央,前方是高高在上的云帝,两旁是窃窃私语挤眉弄眼的王公大臣,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他,每一只耳朵都在等他将要说出口的话,谁都想知道,这场迫在眉睫的恶战究竟是怎么消弭于无形的,气焰嚣张的匈奴新单于到底是死在谁的剑下,渴望战争和鲜血的匈奴人又为什么偃旗息鼓,退回草原。
李必深吸一口气,朗声禀报边关情况。
谢长安不仅割下了大单于的脑袋,还几乎把匈奴王庭主战的悍将诛杀殆尽,他就像一把插入敌军心脏的利刃,精准地找出对大云有威胁的敌人,然后凶狠地割开了他们的喉咙。
李必说起时一脸不敢相信,要不是情势太明显,他甚至会以为这是匈奴人的诡计,谁能想到,凤鸾二年入宫的一个小小的鹰扬卫居然能为大云、为云帝立下如此功劳!
三年前,谢长安忽然失去踪影,再无音讯,明面上没人敢多嘴多舌,甚至连他的父亲曲阳侯也是,可暗地里流言不断,有人说他是遭到了云帝的厌弃,失去了原有的宠幸,很可能因此丢掉了性命——云帝在人们心中,正是会夺去触怒他的男宠的性命的暴君,更何况当时正是云阳公主案的阴影笼罩于云都天空之上的时候,血腥味儿挥之不去,许多人都战战兢兢,觉得云帝杀红了眼。
李必无法形容自己在北疆看见昏迷不醒的谢长安时的震惊——云帝居然还留着他的性命!
云帝早已听过李必的密报,李必是鹰扬卫出身,就算这几年在军队中带兵、打仗,骨子里还是只忠于云帝的鹰卫,李必的忠心毋庸置疑,从他嘴里,云帝对谢长安的“不世之功”了解得更彻底,也更清楚谢长安究竟有多命大,才能活着离开北疆。
仅在一夜之间,匈奴军队就失去了能率领他们和大云开战的头头脑脑,变成了一条没有脑袋的蛇,没有利齿的老虎,云帝不知道谢长安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可他确确实实做到了,他让大云的太平盛世能持续下去,让虎视眈眈的匈奴人至少在几年之内都没有和大云正面抗衡的军事力量。
云帝觉得自己眼光很不错,在极宴楼随意挑的男人就这么厉害,真可以说是大云的将星。
李必还在情感饱满地歌功颂德。
云帝道:“李卿,你以为,该如何封赏?”
李必一愣,试探着道:“封侯?”
这话一出,四座皆惊:谁不知道云帝即位五年来,一直致力于将诸侯王们赶尽杀绝,将封地收回王室,李必居然敢请封谢长安?难道是在北疆让匈奴兵打坏脑袋了?
云帝道:“可。”
李必在心底长长出了口气,果然果然,不枉他原先当了那么多年鹰卫,对云帝的心思还是能揣摩得大差不离。
大臣们窃窃私语,可没人敢反对。
云帝道:“李卿,你还有话说?”
李必咬咬牙,在殿下单膝跪地,抱拳道:“陛下,大将军抓到几个匈奴贵族,命臣带回云都面见陛下,他们说……新单于和云朝王族有勾连,打算里应外合,篡逆夺国。”
满朝哗然。
云帝道:“人呢?”
李必心中腹诽,云帝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要问他。
一番折腾。
匈奴贵族指认道:“河间王,和我们单于有来往的,是河间王!”
河间王乃老云帝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凤鸾四年,河间王称病,没应诏来云都觐见,云帝震怒,派大将军唐九黎率大军攻打河间,河间王没有过多抵抗就上表自请削爵,云帝没有削去他的王位,下诏将世袭罔替的河间王爵位更替为降等袭爵,河间王必须长居云都,不得再回河间。
河间王就在旁边。
一番哭天抢地。
云帝冷冷地看着他,说:“腰斩弃市……不,凌迟处死,就在云庭之外,让天下人都好好儿地看着意图篡逆是什么下场。”
河间王让卫士架着,心知无望,破口大骂。
云帝站起来,轻描淡写道:“你放心,你的王后、儿女很快就会去陪你,黄泉
', ' ')('路上,你不会寂寞。”
此间事了,云帝回了内庭。
重华宫。
风吹起檐下金铃,叮铃作响,谢长安看着摇晃的金铃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帝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谢长安道:“还没有,就是感觉有点儿怪。太医说这儿是重华宫,我总觉得这名听起来很熟悉,还有铃铛的声音也是,总觉得以前常听。”
云帝冷冷道:“你当然熟悉。”
他想起三年前谢长安离开时的决绝,就是在这儿,他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疼得下身痉挛,谢长安呢,谢长安居然头也不回地走了,还带走了他唯一的女儿。
想到女儿,云帝心中一动,得在谢长安恢复记忆之前,要一个儿子,大云总不能没有太子,那群拼命想把自己的儿子塞给他的“王室宗亲”更让他恶心。
云帝换了个话题,说:“你为大云立下的功劳,我不会忘,谢长安,我会封你做长乐侯,食邑万户。”
谢长安挑眉,说:“这听起来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云帝冷冷道:“那是因为你现在脑子不清醒,等你恢复了记忆,就会知道这是多么大的恩宠。”
谢长安耸耸肩,“真的吗?我不信。就算想不起过去,我也知道我不是为五斗米折腰的人。”
云帝嘲笑道:“五斗米?谢长安,我看你不是不清醒,你就是个傻子,你知道食邑万户意味着什么吗?你有了你自己的封地!你可以组建自己的军队,制定自己的法律,征收你想收的税赋——”
谢长安打断他的话,“我就说没意思,一听果然没意思。比起这个,我更想要别的赏赐。”
云帝冷笑道:“难道你还要我封你做王?非云姓不能封王,难道你不知道?……你是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大云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异姓王。你有万户封邑,连河间王都不过三万户,难道你还不满意?”
谢长安听得云里雾里,抱怨道:“喂,你能不能不要总把你觉得重要的东西给我?你觉得那是天大的恩宠,可我不觉得,你不能逼着我感激涕零吧?”
云帝:“……”
他不情不愿地问:“那你想要什么?”
谢长安摸摸下巴,说:“我想你和我一起洗澡。”
云帝:“……”
还是答应了。
长乐宫的白玉池这回灌满热水。
谢长安身上的伤还没全好,但也八九不离十,起码不再怕水,他大大咧咧地坐在白玉池的阶陛上,挑眉看“扭扭捏捏”不肯脱衣服下水的云帝,嘲弄道:“怎么?又怕了?我看你胆儿小得很,怎么能做帝王的?”
这几天,他和云帝朝夕相处,虽然还没有“赤诚相对”过,但几乎把他身上摸了个一清二楚——除了阴阜,云帝无论如何都不让他碰,也不让他看,谢长安没强求,因为他知道看了也没有,只能干着急。
今儿不一样了。
谢长安的目光有如饿了好几天的豺狼。
云帝有点儿犹豫——谢长安不是过去的谢长安,要是看见他下边儿和寻常人不一样的地方接受不了怎么办?
他低声道:“你……别看我。”
谢长安扭过头,催促道:“说好陪我洗澡那就得陪我洗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知不知道?一言九鼎知不知道?我可告诉你,要是我不满意那就不算,你可别想敷衍过去,我没那么好糊弄。”
窸窸窣窣,衣裳解开的声音,走过来的声音,下水的声音。
“谢长安……”云帝轻轻叫他的名字。
谢长安扭回头,看过去。
白玉池的水很深,池边是一级一级的阶陛,走到最下边儿,深可及肩,最上边一级坐着恰好能没过腹部,露出胸膛,谢长安就是坐在最上那级,两条手臂搭在池壁上,享受热水的浸泡。
水中浮着殷红的花瓣儿。
云帝不知何时走到了白玉池最深处。
他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纱衣,脸上沾着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背上,露出水面的肩膀平而直,锁骨的线条很漂亮,更漂亮的是他的脸,那张平日冷淡的俊美脸蛋儿让水弄得湿漉漉的,水珠沿着脸颊缓缓滑落,仿佛泪滴。
谢长安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一瓣儿殷红似血的花漂到云帝肩上。
谢长安往前倾身,说:“来我这。”
云帝眨了眨眼,心里有点犹豫,可还是依言走了过去。
他露出水面的肌体越来越多,丰腴的乳儿一点儿一点儿呈现在谢长安眼前,那饱满、圆润的弧度让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这对儿漂亮的奶子不管看多少遍,都还是那么好看,那么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真是大造化。
乳儿随着云帝的走动颤抖。
奶尖儿也浮出水面。
云帝的奶尖儿原本就很大,如今让谢长安嘬来嘬去,变得更大了,和小樱桃似的,嘬在嘴里的滋味美好极了,上头让谢长安咬出来
', ' ')('的细小伤口还有轻微的痕迹。
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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