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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峰题答了大半,心无旁骛,等最后的答案出来,再一回神,发现老马还在他身边没走。
抬头,对视。
老马的表情非常复杂,像是便秘一样憋了一肚子的话,最后深深看他一眼,才转头离开。
所以这是做对了还是没做对?
杭峰相信唐隽的实力,按下心里的疑惑,转目去看前面的题目。
哦豁!
芭比q了!
早前那有如神助的感觉,稀里哗啦如东去的大江水,四道题,每一道题他都只能看懂一半,能不能成功,按照他的经验,取决于他的脑子能不能灵光一闪,找到合适的套用公式。
老马咳嗽,让大家停笔的时候,杭峰正写的满头大汗。
答案都出来了,但前面四道题,没有一题让他自信自己答的一定对。
教室里紧绷的气氛缓和,不少人愁眉苦脸的和前后桌的同学对答案。
“好难啊。”
“不是说只考上周的知识吗?明显思维题。”
“你第二题答案多少?”
杭峰的后背被安远驰戳了一下,他把卷子立起来,难掩炫耀地说:“你答得怎么样?我觉得除了最后一道题,前面都很简单。”
“我和你正好相反。”杭峰说。
“啊?”
没等安远驰追问,老马拍着讲桌,“好了,收!现在看第一道题……”
老马对答案向来利索,转身在黑板上“唰唰唰”地直接写答案,一个题要占大半个黑板。
杭峰看见第一排,就知道自己的解题方式不对,埋头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留待课后复习。
后脑勺传来安远驰“嘿嘿”地笑声,“简单简单。”
安远驰在他们班算是个学霸级的人物,上次月考名列前茅,尤其数理化的成绩很不错。用他自己的话说,“要不是哥中考那天拉肚子,成绩还能好,恐怕就不能和你当同班同学了。”
杭峰之前也不是没找过安远驰解题,但安远驰是把初中到现在的所有公式都背下来了,他背下来,知道按在哪里,杭峰不行,就算背下来,有时候按不对地方,还经常忘。
这大概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差别。
老马在前面背题,安远驰就在后面“嘿嘿”地笑,炫耀个不停,欠儿的不行。
等到最后一题,老马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说:“今天的题不算难,重在思维运用,只有最后这道题的灵活度非常高,不止一个解法。按理来说只要你们上课认真听讲,套了第四课的公式也能勉强答出来。”
“嗯嗯。”安远驰应着声继续笑,一派得意。
老马的目光这时落在杭峰的脸上,眼眸笑意明显:“不过杭峰给我一个很大的惊喜,他灵活运用初中的知识,给了我一个没想到的更优解。
杭峰你上来把你的解题思路说一下。”
安远驰不笑了,身后一片安静。
杭峰嘴角一勾。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在班上被老师点名夸奖的杭峰:一次愉快的交易。
撑着酸痛的身体上课的唐隽:一次痛苦的交易。
恩将仇报?
杭峰上台说完话不久就下课了,他放软靠坐在椅子上,长吐一口气,满脸都是爽到的笑。
在学习上,他很少这么耀眼,追溯到上一次,大概是他小学四年级的时候。
尤其是高等级的数学,对思维的运用越来越复杂后,他确实能够感觉到自己在智商方面的不足。
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傻。
直到今天,他可以确认,至少这个类型的题,他是完全掌握了,以后无论题再怎么修饰,他都一定可以得出正确答案。
唐隽有一双妙手,轻轻一点,就为他指出正确的方向。
也让他有了这次绝妙的体验。
嗯……
为了感谢唐隽,自己应该在他的体能训练上下点功夫了,再多安排一点训练量……
“杭峰,你这是上补习班了?还是找家教了?”安远驰探身趴在桌子,有气无力地巴拉他的肩膀。
杭峰微微歪头:“没有啊,用得着吗?”
“呵!”安远驰翻着白眼,老大不爽。
过几秒,他又凑上前:“这思路是你自己想的吗?”
“你就不能承认我智商高,比你聪明?”
“就看看你前面的题,承认我能甘心?”
杭峰收了得意,转过身去:“你和我说说,我真没懂。”
安远驰又笑了,“介绍你一个习题册,状元卷,里面的提都会有点超纲,你能把题都刷下来,老马的题你都不用担心。”顿了一下,又小声地说,“我猜老马就是从状元卷看来的,再改哥也认的出它祖宗是谁。”
话才说完,郑晔瑜在门口扯着嗓子喊:“诶,走啦,体育课!”
安远驰的脸瞬间黑了,嘀咕:“我觉得以前体育老师天天生
', ' ')('病就很好,是不是?”
杭峰不置可否。
郑晔瑜听见不乐意:“就这点儿训练量,哪儿到哪儿啊。你还报名跑200米,不练能行?”
“我后悔了,能不能退出。”
“别闹,哥力排众议给你一个名额,就不行争气点儿?”
安远驰丧气:“不能。”
杭峰这才想起,打断两人说话,看向郑晔瑜问道:“接力的人都选好了吗?”
郑晔瑜顿了一下,脸色有点不好,“呃……等,等会儿和你说。”
支支吾吾的态度让杭峰察觉到什么,他蹙眉凝视郑晔瑜数秒,最终确定对方的闪避的眼神里藏着什么,失望地开口,“好,我知道了。”
出了门,楼梯在一班的旁边,没了上周因为公告栏而堵塞的情况,一路畅通无阻。
杭峰却在看见唐隽的第一时间慢下步子。
唐隽的座位又换到了窗户边,隔着条走廊往外眺望,他的眼神散乱似困乏,眺望远处天空的目光凝聚到杭峰的脸上,对视。
杭峰想起前不久老马的夸赞,眉眼骤然舒展,笑开一脸阳光灿烂。
唐隽:“……”
学神唐隽是有名的傲冷,学校里不知道多少人好奇,多少人想接近他,但最后都“呜嗷嗷”被冻了回来。
有人说他傲慢,有人背后充满敌视,但崇拜他的人更多。
唐隽话少安静,虽然冷冷淡淡,倒也不乏基本的礼貌,如果有人能够扛住冰冻站在他面前,无论是交谈还是请教学习,他也会给出回应,耐心回答。
但今天,面对杭峰的笑脸,唐隽别说是给出回应,可以说是当场就黑了脸,收回的目光里含着冰渣子,冷凌凌的锋利。
郑晔瑜心里正窝火又心虚,不高兴放声说:“他什么意思?狂什么呢?”
安远驰立马不乐意,帮偶像找借口:“估计是没看见,再说他就这模样,平日里也很少看见其他的表情。”
只有杭峰看见,唐隽的冷脸深处还有一抹不自然的扭曲,微红的眼尾有莫名的水雾弥漫,那眼神与其说是冷漠厌恶,不如说是恼怒不悦。
至少杭峰完全没有自己被冒犯了的感觉。
所以……
这脸色,这反应,难道是昨天早上强迫的狠了?
……
“杭峰呢?”不过低头收拾的功夫,安远驰就看不见人了。
被抓住的同学指着门口:“刚刚跑出去了。”
安远驰到了走廊,低头正好看见杭峰率先走出教学楼的背影。放学的大军还在骚动,他已经冲向大门,灵巧而悄无声息。
“约会?”安远驰嘀咕一句,说完自己先笑了。
杭峰自然不是约会,因为他并没有事先和人说好,走这么急不过是堵人去了。
他出了校门未停,又往前走了百米,远离那片灯火繁盛之地,在远离路灯的一棵树下停了下来。
接着便是安静地蛰伏。
晚自习下课往这个方向走的学生很多,或者说杭峰现在所在的小区,就是家长为了陪伴孩子读书而存在。
走读的学生路过树下,都多看了杭峰几眼,有人认出了他。
“他天天在小区里锻炼,是体育生吧?”
也有人热情询问:“不回去?等人?”
杭峰点头,视线从这位高年级的师兄肩膀穿过,落在他身后不远处,那正独自走来的身影。
在杭峰看见他的时候,对方也正好看见了他。
杭峰笑着,对方愣了一下,表情复杂地回以礼貌的微笑。
这位问话的师兄顺着杭峰的视线看见了来人,笑了:“等学神啊。”
固然三中遍布学霸优等生,但学神向来凤毛麟角,市与市间竞争,学校与学校争抢。三中作为省会城市的重点学校,这三个年级加起来也就唐隽这么一个中考的省状元。
三中从上到下,谁不认识唐隽。
唐隽到了面前,停了下来,蹙眉看着杭峰:“今天很累,不想练。”
果然今天在学校摆脸色,是因为这个。
杭峰哄着:“学习也需要一个好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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