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清透的嗓音如空山里落下的雪,淡淡而出,破开嘈杂人流,潺潺淌进往来过客的心里。
不少人顿足回首。
正在花店里无所事事摆弄着玫瑰的沈决,也抬起头,透过开满鲜花的柜橱看了过去。
然后就看见人来人往中一只皮卡丘带着永远不变的可爱笑容,唱着首有些悲伤的歌。
沈决记得第一次听顾衍书唱这首歌的时候,声乐老师说他心思太干净,唱不出其中的感情,最后一次听顾衍书唱这首歌的时候,声乐老师又说他的悲伤太浓烈,唱不出其中的克制。
如果现在再让声乐老师来听的话,沈决觉得他一定会说刚刚好。
因为这世界许多事情,总是需要经过漫长的岁月才能明白,而这其中的代价到底值不值得,只有自己知道。
一曲终了,广场上安静得不像话。
直到皮卡丘缓缓鞠了个躬,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许放放回过神来,捧着小碗上前说着吉利话。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妇人已经很上了些年岁,但依稀可见年轻时金发碧眼的美貌,她颤巍巍地掏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钱币,用略微有些口音的中文说道:“你唱得很好。你会唱俄语吗。”
付费点歌,很诱人。
但英文就算了,俄语这不是为难人吗。
许放放仿佛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从自己眼前飘过,十分难过,然后就听到身后响起清冽温柔的嗓音:“您来自俄罗斯吗。”
老妇人点头:“是的。我爱人以前常给我唱这首歌。”
这个年岁的人,一句以前,已经藏了太多生离死别。
顾衍书透过头套的空隙,看见老人眉眼间的思念和落寞,低柔着嗓音:“我会唱,但应该没有您爱人唱得好。”
语毕,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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