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步上前,早已泪流满面,五脏六腑仿佛被绳子狠狠勒住,扣出血迹斑斑。这就是痛苦,什么不信任,什么惩罚!这些痛苦在此时早已消失不见!
她终于看清了,担架上的人就连衣服都已焦黑,根本看不出一点人形。
“阿澜!!”她撕心裂肺得一喊,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即晕了过去。
金属城墙外
慕容惊澜在一声声刺耳的尖叫声中醒来,他睁开双眼,眼前站着许多头发枯黄的人。他们的皮肤偏蓝,个头矮小,但眼睛却是干净清澈。
他们此刻正手拿火把,一脸戒备得看着他。
“公主!他是不是从城墙外掉下来的?”有人开口。
人群散开,见一个女人正缓缓走向他,她的皮肤也偏蓝色,不过身形比这些矮人都要高挑,和正常人差不多。她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辫子,簪着一朵紫色鲜花。
她的眼睛也很清澈,不过满是戒备。
“他受了重伤……”女子皱了皱眉头,随后一步步靠近他,像是鼓足了勇气。
慕容惊澜想起身,可他根本做不到,手脚仿佛的筋脉仿佛断了一般。
“你,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女子反倒是安慰起他,尽量扯出一抹笑容。这么一笑,她白皙的牙齿露出了出来,还有两颗虎牙。
女子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终于看清了他,他的容貌就如同天人般完美,虽然满脸是血,但也遮盖不住他五官的俊美。不过他身上布满一道道可见骨的伤口,不断有殷红的鲜血流淌出来。
她快速从腰间的口袋里取出草药,又娴熟得嚼碎,然后涂抹在他的伤口。
当草药碰到他的伤口时,他痛得闭上了双目,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大抵由于太过虚弱,再次昏迷了过去。
沧澜大陆,南宫府
自从南宫梅儿回来以后就再也不见任何人,包括南宫烈和南宫信。
南宫烈很焦急,寝食难安,短短几天,人就瘦了一圈。
宁夫人端着可口的饭菜走进了房门,见南宫烈正扶额轻叹,她欠腰柔声道:“老爷,您多多少少也要吃些,否则身子会垮了。”
南宫烈皱眉,长袖一挥,冷冷吐出两个字:“出去。”
“老爷,您是不是在为小姐的事情担忧?”宁夫人将饭菜递给了身后的丫鬟,随即又欠腰行礼,柔声道:“不如老爷让妾身去劝劝她吧。”
南宫烈皱眉,眼神突然变得阴狠,凉声问道:“劝什么?”
宁夫人先是被他的眼神震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立即道:“过些日子就是夫人的忌日,大小姐定是在思念母亲。妾身记得夫人最爱的是红梅,妾身也喜欢,在院子里种了很多。不如,妾身请大小姐去妾身院子逛逛?三小姐的年纪与她差不多,两姐妹也能谈谈话。”
这番话下来,南宫烈的脸色这才恢复,方才他心里暗想,若宁氏知道了一些事情,那她的命必然留不得了。
他摆摆手,淡淡道:“天气太凉。大小姐身子不适,不宜出去。”
宁夫人柔声又道:“这样吧,臣妾做了一些红梅雪花酥,等会亲自送过去。”
南宫烈想了想,反正梅儿还不显怀,既然她不想见他和信儿。那就让宁氏试试,说不定能让她心情舒畅些。
“行吧!”他终于答应,但又正声叮嘱:“别打扰她太久。”
“是!”宁夫人柔声答应。
半个时辰后,宁夫人敲响了南宫梅儿的房门。
南宫梅儿本想拒绝,但门已经被她撞开。
“大小姐!”宁夫人在她面前行了半个礼,将手中的点心摆放在了桌面,道:“过两天是夫人的忌日,我知道你想念她。就做了一些红梅雪花酥让您尝尝。她生前也爱做这些……”
南宫梅儿没有应答。
“大小姐,你有没有去过祖坟祭拜过夫人?”她的笑容柔如三月的春风,从手边果盘里取出一枚水晶梨开始削。
南宫梅儿本不想多言,但一听是关于母亲的事,她抬头看向宁氏,淡淡道:“父亲每年都会带我们兄妹去。”
宁夫人发现短短几天,她就清瘦了很多,但一双眼睛依旧漂亮有神,像极了夫人。
她年轻的时候一直嫉妒夫人。因为她知道,南宫烈虽然一直流连在后院里,但后院里的女人不过是替身而已。
可夫人不同,南宫烈虽然很少去她房间,但他的心里是有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看得出。每次夫人只要一生病,他无论再忙都会衣带不解得照顾她。
南宫烈有一次醉酒曾对她说过,他的生命里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得不到的上官初玖,她就像是天上最美的星辰,他拼劲一生去触碰却永远抓不到掌心。
还有一个女人就是云儿。她就好像是他的眼睛,以前从来不知道她有多重要,可她死了以后才知道,他失去了对女人的审美,也失去了男女欢爱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