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礼沉默下来。
他垂耷着眼睑,明显不愿意开口。
时盏还欲问点什么,手臂被一握,整个人被提起。她转头,对上闻靳深似笑非笑的眉眼。
“这么关心他?”
时盏动了动唇。
有口难言。
她不知道怎么说。
毕竟闻时礼为她做过那么多事情,要是她保持无动于衷的态度,显得一点人性都没有。
在男人深沉讥嘲的视线里,那股子难捱的焦虑感再次卷住时盏。她蹲下去,趴在地上,开始干呕。
见她发病,闻靳深瞬间心软,眉眼间的阴鸷被担忧所取代,忙蹲下去抱她:“行了,不怪你了。”
时盏有些狼狈脱力地抬头,抓住男人病服袖子,盯着他清晰无二的脸孔:“你怎么从医院回来了。”
“你好意思说呢?”闻靳深单膝蹲着搂住她,眉眼懒散,却没有责怪,“你说回来拿衣服,一直没回来,我给你打几十通电话,你也不接,我能不回来?”
时盏抿抿唇,有些内疚。而后,就注意到他右下腹的病服处有血迹渗出。
她有些慌了:“你得赶紧回医院,伤口裂了。”
“没事儿。”他说得轻而易举,“得看见你人没事,我才能心安。”
“......”时盏理亏,声音也弱下去,“这不是胡来么。”
最后一个字说完。
又是一叠另外的脚步声自门口传来。
刚刚闻靳深进来后没关门,此时抬眼忘记,就看见闻老爷子拄着手杖踏进来,后面还跟着几名保镖,统一黑正装黑墨镜的打扮。
老爷子看着一地狼藉,又注意到闻靳深渗血的伤口,以及脑袋上包着纱布同样狼狈的闻时礼。
一下来了火气。
闻老爷子的手杖重重撞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声响:“胡闹!”
中气十足的呵斥。
闻老爷子靠近三人,盯着闻靳深渗血的伤口,看了几秒,手杖一扬就要打下去:“你真——”
时盏想也没想,从地上爬起来,两只手臂一伸,直接拦在闻靳深面前。
闻靳深低头。
看着面前她纤瘦的身躯,伤口在隐隐作痛,但看着她如此愿意护着自己。
唇角弯了弯。
-
时盏一副护犊子的模样拦在前面:“爷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接电话,所以他跑出来找我的。”
闻老爷子的手杖缓缓放下,冷哼一声:“你们还挺相爱。”
然后。
转步到还跪在地上的闻时礼面前。
闻时礼额头上缠着带血纱布,手法生疏的原因,缠得松垮垮得,像是随时都能彻底散掉。
冰冷手杖抵在男人左边肩膀上,一下比一下重地戳着,老爷子厉声发问:“说说看,你又是怎么搞成这副德行的?”
闻时礼的身体,跟着手杖的力度,前后不停地晃着,脸色苍白无比。
摇摇欲坠,似要崩塌瓦解。
时盏忙过去,用半边身体拦着:“爷爷,他受伤了,别这样。”
闻老爷子看向她,语气有些冷了:“你这样维护他,他会越来越得寸进尺,你明不明白?”
她明白。
但她没办法隔岸观火。
见时盏沉默,闻老爷子用手杖指着闻时礼:“说,怎么搞的!”
“......”
时盏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听完后,几人全部沉默下来,先开口的老爷子:“还能有什么原因,无非是那两个女性死者跟这个不成器的睡过。”
那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时盏不懂他为何要那般的讳莫如深:“你睡过的女孩少么,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男人依旧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