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往她锁骨沟里一个劲儿蹭,像条大狗。
倒是他先自问自答起来:“随便吧。”他声音很低,先说了这么一句,后面又跟上一句,“真的随便。”
毕竟再怎么报复,也抵不过失去的滋味。
退一万步说——
小姑娘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和手段。
时盏轻轻拍拍男人肩膀,仿佛也在认同他的话。时盏说:“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后悔。”
“......嗯。”
闻靳深应着,又浅浅地舔吻她的锁骨。
“痒,别弄了。”
时盏推搡一下,“松开,我要起床。”
闻靳深就在这时抬起头的,深沉如长夜的眸里蕴着几分欲色,可他偏偏能露出一点儿也不下流的笑容,故作无辜地问她:“哪儿痒?”
“.......”
时盏浅白他一眼,又用手推一下,“不起?那今天就不领证了吧。”
逮蛇七寸,拿人要害。
这是最能威胁到他的。
闻靳深眉梢一扬,果真顺从地起身让开,顺带也一把将时盏从被窝里拉出来。
他走到深色的通顶衣柜前,推开门,里面一排以前时盏在时的衣服,全部还在,并且经专人打扫过,所以保持着高度的整齐干净。
闻靳深随手拎起一件冬季搭旗袍的藏青斗篷,问时盏:“穿这个?”
“为什么要穿这个?”
“这个好看。”刚说完,闻靳深就改口:“哪个都好看,但是我喜欢你穿这个。”
时盏下床,去洗浴间时路过衣柜和闻靳深,漫不经心地说:“既然你喜欢的话......就不穿那件了。”
?
闻靳深当场怔住。
这还没正式领证结婚,她就已经有反骨了?】
七点不到的时间。
黑色迈巴赫已经停在民政局所在的街道停车位上。
这条街拥堵不堪。
时盏坐在后座上,以手支腮看着窗外的车流行人,不禁抱怨道:“还要干等一个小时,真不知道急什么。”
“干等?”
旁边的闻靳深挑眉,“那我们来做点什么?”
时盏警惕性地回头。
她可没忘记在那个雨夜被他在车里折腾两回的事情,表情一下就变得严肃起来,口吻沉下去说:“□□,周围全是人,你想——”
“我想给你戴戒指。”闻靳深打断她,从兜里摸出一个黑色丝绒盒。
时盏怔住。
闻靳深朝她打开盒子,绒布中间镶着的戒指还是上回那一枚,六芒星粉钻,钻芯作玫瑰花形设计。
他垂下长睫,兀自弯弯唇笑说:“消防队里的人拿给我的,给我说他们有队员问过你这枚戒指是不是你的,你说不是。”
时盏没说话。
数秒后,指上传来一圈冰凉。
闻靳深亲手替时盏戴上戒指,在她右手无名指的第一截纤瘦指节上。
“这枚戒指,注定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
他温凉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抚过那枚戒指,还有她的手指。
时盏低脸,打量着熠熠生辉的粉戒。
看了好一会儿。
她笑了下,说:“是因为我没有拒绝的权利对么。”
闻靳深勾唇,不置可否。
民政局还没开门,但门前已经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成对成对的年轻男女,脸上溢着幸福的甜蜜还有对未来的憧憬。
扫过那一张张脸,哪怕未来的婚姻总会变成一地鸡毛的生活琐事,但在此时此刻,那些人确实是幸福的。
排在首位的是闻靳深司机,叫何明。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嘴唇经常干得起皮,身高不超过一米七三,丢进人群中就非常不起眼的那种。
听说,何明和闻时礼是同一年生的。
同样的年纪,截然不同的面貌,身高、长相、气质,完全不同,就连皮肤,也是完全反差两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