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争还是忍痛开口了。
陆文渊早晚要知道这件事的。
“胡说什么呢？”
陆文渊怔了怔，随即摇头一笑。
“是柳元宗告诉我的，娘已经死了。”
陆争沉声道。
轰！
陆文渊脑海一炸，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柳元宗和沈洛冰关系不浅，如果是柳元宗放出的消息，那绝对错不了。
屋内，空气凝固。
静得可怕！
陆文渊目光空洞，缓缓坐在椅子上，仿佛泄了气一般。
陆争没打扰他，给这个男人一些冷静的空间。
他知道，失去挚爱是什么滋味。
即便再刚强的男人，也有可能在一瞬间崩溃。
不过，陆文渊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坚强。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你娘……怎么死的？”
陆文渊眼角含着泪光。
“郁郁而终。”
陆争直言道。
“呵呵……”
陆文渊露出了一个十分苦涩的笑容。
或许，他早就料到这种可能性了。
沈洛冰外柔内刚，任何人都动摇不了她的意志。
当陆文渊父子被赶出沈家的那一刻，沈洛冰的心就已经死了。
这十几年来，她虽然一直留在沈家，但无异于行尸走肉。
陆文渊一直想找机会见沈洛冰。
可凭他的能力，别说是见到沈洛冰，连踏进离京的勇气都没有。
那座的繁华古都，是无数人的梦想。
可在陆文渊看来，却是一场噩梦。
他这辈子受到了屈辱，遭到的伤害，几乎全部来自于离京。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陆争成长，他或许早就一死了之了。
如今沈洛冰一死，而陆争也已经不需要他保护，这种一死了之的冲动，又浮现在了他心头。
似乎看透了陆文渊的心思，陆争愤然道：“难道我们不该替娘报仇么？”
“报仇？”
陆文渊一怔。
随即又苦笑一声：“傻孩子，离京沈家何等强大，我们拿什么报仇？”
虽然陆争是九仙门弟子，可仅此而已的话，如何抗衡强大的沈家？
“沈洛河，是当朝太尉，位列三公。”
“沈洛川，王城都尉，禁军统领，也是正二品大官。”
“沈洛云，青玄宗高层长老，实力雄厚。”
“更何况，沈家家主沈覆海，还是一名三星念师，连圣上都对他敬畏三分，那是何等超然的地位？”
陆文渊长叹一声，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报仇？
他又何尝不想？
可沈家就像一座大山，狠狠压在他的心头，他永远都翻不了身。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如今的沈家，就是离京第一家族，是帝国前十的豪门。”
“而我们陆家……”
陆文渊苦笑着摇了摇头。
就算陆家雄霸药王城，甚至雄霸江州，也远远不比了沈家。
“争儿，放弃吧，既然你娘不在了，那里已经没什么值得我们留念了。”
陆文渊目光平静，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
“不，我一定要报仇，一定要让沈家血债血偿。”
陆争的态度却很坚定。
“傻孩子，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你娘还活着，她也不希望你这般自讨苦吃啊。”
陆文渊叹息道。
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陆争能躲过沈家的迫害，平安的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