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郑安秋故意戴着鬼面具吓唬他,把他一个人关在不开灯的厕所里,带他爬树,又把他放在最高的树枝上,在下面笑着照下他吓哭了的样子。
这种种行为,看上去非常无聊,非常幼稚,但是郑安秋做起来,却好像把这当成了一种非常严谨的实验,而童隽就是那只被他观察的小白鼠。
整个世界里只有他和郑安秋两个人,除了脚下的土地,更远的空间被浓稠的黑雾包裹住,童隽明明知道这是梦,但无论怎样,都仿佛难以冲破这座黑暗的牢笼。
前方忽然升起一道光,郑安秋从他的身后追来,他本能向着光芒发出方向跑去,却撞在了什么冰凉的东西上面。
童隽抬起头,发现是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同他一模一样的身影,正伸出手,用指尖触碰他的脸。
“郑安秋已经不在后面了。”镜子里的人说。
“是你吗?”童隽问,“这具身体的原主?”
跟梦境同样朦胧昏黄的光线之下,对方注视着他:“从来就没有原主,我不是你吗?”
他抬手敲敲面前的玻璃,手指关节叩击出清脆的响声:“一个被命运困在这里的你。”
童隽随着他的动作同样抬起手来,也将手掌贴在冰凉的镜面上:“可能咱们都是一样的吧。”
“从出生开始就一无所有不被喜欢,或是拥有了一切又全部失去,生活中总有些这样那样的经历想击倒我们。”
镜子里的人说:“我在期待,一个没有受到命运和标签定义的自己,可以获得不同的结局。”
镜面上出现了无数道裂缝,然后整个碎开,里面的人影走出来,重重地拥抱他:“继续往前跑吧。让我看一看。”
失重的感觉骤然传来,童隽睁开眼睛,眼前的光线极为刺目,太阳已经升的很高,连窗帘都挡不住那金灿灿的晨曦透进来了。
他用手臂挡在眼睛上,过了片刻,坐起身来,捞起手机一看,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童隽去洗了个漱,这才觉得整个人清醒不少,他穿着睡衣下楼,发现童海生早就吃完早饭去公司了,便拿了块肉松面包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咬了一口。
小刺猬从沙发垫旁边钻出来,趴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童隽顺手扯了点肉松喂它,小刺猬便用两只小爪子抱着,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童隽道:“刺猬兄,我家过了五天年,没人长胖,就你光吃不干活,成刺猬球了哈。”